助產士給氣的:“這種男人也有女人嫁,真是稀奇。”
宋西嶺迎過去,伸出兩隻手來就準備要抱孩子,助產士再三確定了幾次,才把孩子給他了:“產婦疼了倆小時,你可真算個稱職的父親。”
蘇向晚不知道助產士為什麼這麼生氣,也很生氣:“好歹告訴我們是兒子還是姑娘吧?產婦怎麼樣,身體好嗎,心態怎麼樣,什麼時候出來?”
婆婆和兒子倆個人在,半天喊不來,那豈不是更過份?
助產士哐啷一聲,已經把門給關上了,甩個臭臉。
“兒子。”宋西嶺笑著說:“早就照過B超了,是兒子。”
蘇向晚揭過繈褓,就跟探寶似的打開看了一眼,小家夥一點小蠶蛹,還真是個兒子。
小家夥也長的特彆醜,紅通通的,皺巴巴的,又小,跟剛剛從產房裡抱出來的小北崗完全沒法比。
也不知道產婦在裡頭什麼樣子,蘇向晚聽說產婦要出來,趕忙就把孩子還給宋西嶺了。
“來,你家的孩子你抱著,我去給咱們照顧星原去。”蘇向晚說。
宋西嶺就納悶了:“媽媽,人不都說奶奶疼孫子,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似的?”
這孩子敏感,看出來了,蘇向晚不但不喜歡他家的小崽子,還挺煩躁,隻想看個熱鬨,一點都不想多抱。
“北崗才多大,整天煩的我要死,你覺得我會喜歡小孩子?”蘇向晚覺得宋西嶺很天真:“尤其是他們哭的時候,可真叫人煩。”
宋西嶺給嚇壞了:“好吧媽媽,我不會讓他哭的。”
然後他抱著自己家的小家夥,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等沈星原出來,乖的就跟兩個想討媽媽歡喜的小寶寶似的。
西嶺聽話,不代表著寶寶聽話啊,人家才從娘胎出來,很需要活動一下,以展示自己的存在。不過孩子剛一動,宋西嶺就搖開了:“噓,噓,彆吵著奶奶,她煩咱們倆。”
蘇向晚既然看過了,等沈星原從產房出來,挪到病房,也就該去找宋青山了。
當然,樓梯口還等著這邊政府的一幫子人,要安排她跟領導吃飯,還要安排她接受采訪,以及,順帶著,大家都還得問上幾句,她丈夫怎麼那麼厲害。
那麼宋青山在哪兒呢。
金石當場被捕,阿德裡安和陳光榮則給送到了搶救室。
當然了,就算搶救,一個是犯人式的搶救,一個是國際貴賓式的搶救,倆人所受到的待遇當然不一樣。
陳光榮當然很光榮,因為他的病房外麵有足足四個人高馬大的公安一直在給他站崗,就算處理傷口的時候,武警持槍守在旁邊,他還戴著手銬呢。
隻隔著不遠的距離,阿德裡安的乾部病房裡還有電視,不過阿德裡安還在手術室,沒出來。宋青山現在就站在病房門口,正在看電視。
賣公安跟他站在一起,也在看電視。
而電視上緊急報道的,正是兩小時前的案發過程。
這種事情,人救不下來,大家一起丟人,所有事情通通封鎖,一絲不露。
人要救下來,那得吹牛打屁,把所有的領導們全吹上天。
不過自治區的書記人不錯,沒吹自己,現在電視上正在美化,粉飾,以及不停輪番播放的畫麵,全是蘇向晚。
她進醫院了,她跟領導握手了,她拿著喇叭義正嚴辭的在喊話。
主持人用兩種語言不停的讚美著蘇向晚,宋青山抱著手臂就一直在笑。
“哎哥們,轉業了來咱們邊疆吧,我覺得我跟你特投緣。”賣公安於是又說。
宋青山輕輕嗯了一聲,仍然在盯著電視屏幕看著。
平常沒發現,上了電視的蘇向晚特彆漂亮,尤其是給一群臃腫的,胖乎乎的男人圍著,大方,自信,笑起來是那麼的好看,唯一一點缺憾就是,這電視它是黑白的,要是彩色的,估計還會更好看。
“老賣,聽說咱們軍區的宋總參謀在這兒,你見過嗎?”有個武警走了過來,說:“領導都在找他呢。”
賣公安抬頭問宋青山:“老宋,你見過咱們軍區的宋總參謀嗎,聽說上麵在找他,十萬緊急。”
邊疆屬於秦州軍區管,所以這邊部隊上的人,按理基本都是宋青山的下屬。
領導找他,肯定也是為了慶功的原因,畢竟是他爬上煙囪,把人給救下來的。
至於公作方麵,宋青山已經要轉業了,按理軍區應該沒什麼急事才對。
“沒有,不認識。”宋青山說。
他轉身就坐到椅子上了。現在的電視上電視節目可不多,幾條新聞都是滾著播,宋青山原本對電視沒啥興趣的,但因為蘇向晚上了電視,突然就跟小北崗似的對著電視入迷了。
“老宋,咱去吃飯啊,這國際友人的病房讓彆人守著去,怎麼樣。”賣公安說:“我今天請你吃炒麵,畢竟咱以後是同事,下回你請我。”
“我還想看電視,你給我提個炒麵回來吧。”宋青山說。
賣公安一想也是,估計宋青山家條件不好,買不起電視,所以想多看會兒。
沒東西提炒麵怎麼辦?正好上麵慰問阿德裡安,送來一個西瓜,賣公安把西瓜吃完,抱著瓜皮出去,就給宋青山提了個炒麵回來。
等蘇向晚好容易應付完一幫領導,強勢拒絕了飯局,在醫院裡找了好半天,才算找到宋青山。
他抱著一瓜皮的炒麵,並沒有吃,坐在阿德裡安的病房裡,跟個傻孩子似的正在看電視呢。
黑白電視上正在播放那個大煙囪,而他,正在費力的往上爬。
但宋青山顯然對這個沒什麼興趣,低頭把瓜皮放到地上了,等畫麵一轉,變成她的樣子,宋青山就又盯著電視去看了。
“西嶺生孩子啦,兒子呢,小夥子長的賊醜。”蘇向晚坐到宋青山的身邊,輕聲說。
宋青山哦了一聲,明明妻子就在麵前,偏偏要看電視裡的那個。
“你這人怎麼一點高興勁兒都沒有啊,西嶺給你生了個大孫子。”蘇向晚又說。
宋青山依舊沒什麼反應:“洗洗抱回家不就行了,誰生孩子不是第一次,他倆自己能搞定的。”
“你有大孫子了,就不想去看看?”蘇向晚說。
宋青山仿佛才回過味兒來,指著電視說:“這個新聞我觀察過了,一小時播一次,西嶺他們的病房裡有電視嗎?”
“有,有個大頭鬼。”蘇向晚說。
那宋青山還去個啥,跟妻子並肩坐在一起,他笑著說:“前陣子穀平跟我說,很可能組織想把你調到中央去,畢竟你這個年齡能乾婦聯,有形象的人也不多,到時候咱們就搬到北京去吧,說不定我經常能在電視裡看到你。”
蘇向晚才不要:“秦州婦聯多好,事兒少,麻煩少,重要的是我還能順水摸點魚,賺點錢,真到上麵,那官可就難做了,我才不做呢。”
倆口子並肩坐在一起,看電視裡的蘇向晚。
可憐的阿德裡安還在手術室做著清瘡手術,這間乾部病房,他還沒機會來住。
外頭,軍區來了一幫子領導,十萬火急,正在四處找宋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