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立刻敬了個禮:“是。”
“小家夥,馬上畢業了吧,看見裡頭那位沒,她說讓我告訴你,畢業了哪都不準去,等著,她要帶你當徒弟。”導演止不住嘴角的笑:“你這運氣,她誰也沒看上,就看上你。”
南溪回頭一看,那不是唱《黃河泰山》的那位嗎,上台前很嚴肅的呀,一般不跟人說話,也就彩排的間隙問過她叫什麼名字,南溪一直看她很嚴肅,還以為她不高興呢。
沒想到她居然要調自己去總政?
南溪從小到大跟過的老師可不止一打,有像包團長一樣脾氣古怪的,也有像渡邊一樣溫柔的,還有幾個男老師,在彆人看來那都屬於神經病,南溪不也一樣能應付?
她現在都已經開始期待自己進總政之後的工作和生活啦。
一出來,北風呼啦啦的。
據說今天北京的溫度已經掉到了零下17度,南溪在秦州的時候,可沒像在北京一樣冷過。
一出來就凍成一隻寒號鳥了,凍的上牙和下牙全磕在了一起,哆哆哆的直響。
今天晚上放假,彆的姑娘要不有人接,要不就是自己早就找好了車,或者人家談的男朋友來,就給接走了。
而且跳舞的姑娘們談的男朋友,那都是非富即貴的,個個走的時候,坐的都是有暖氣的車。
因為大嫂才生了孩子,南溪沒好意思給宋東海打電話,準備好了零錢,哆哆索索的就準備自己去坐最後一班公交車,從到終點,再叫個麵的回家呢。
刺啦一聲,冰茬子凍硬的地麵上,一輛吉普車差點沒刹住。
南溪本來腳就是凍硬的,一個沒刹住腳,差點沒碰在車上。
連番的排練,腳上全是磨起來的繭子和凍瘡,這就夠叫人痛苦的,還來一開車不長眼睛的,南溪心裡那叫一個惱火:“眼睛瞎了啊你,沒長眼睛嗎,哪來的夯客,撞了我的腿,你能賠的起嗎你?”
車裡下來三四個男的,從駕駛座上下來一個,手裡還捧著件熱乎乎的軍大衣,就給宋南溪裹上了:“怎麼不叫東海來接你?”
“咱嫂子在等你啊哥,彆人來接,有你來接有意義嗎。”另外幾個笑著說。
“滾滾滾,趕緊都滾。”李承澤說。
“彆呀團長,這麼冷的天兒,你總不能把我們扔這兒吧?”
“趕緊滾,愛哪兒呆哪兒呆著去。”李承澤把凍僵的宋南溪把橫抱起抱上了車,自己再上了車,見幾個部下還想上車,拿手指著:“軍法處置啊,彆怪我翻臉。”
然後把車一鎖,這家夥揚長而去。
“仗不是三月份就打完了嗎,怎麼你們一直駐守在南海?”南溪說。
她真是給凍硬了,見李承澤一隻手伸過來,不接,把手從他的脖子窩兒裡塞進去暖了。
“哪那麼容易,擦槍走火是隨時會有的,不過我從今天開始就調回北京了。”李承澤笑著說:“這下你高興了吧?”
“好像誰稀罕你似的。”南溪白了李承澤一眼。
原來她一直稀罕李承澤,現在不稀罕了。哪有男朋友一走一年,一個電話都不會打的?
當然,李承澤也是因此低聲下氣好多:“後備箱裡全是給你的禮物,你想要的都有,這下該高興了吧?”
“不高興。”南溪說:“還不就是什麼咖啡,檳榔,椰子糖,我又不愛吃那些。”
軍藝的姑娘們人人用的都是洋口紅,香港來的化妝品,當然,那都是人家的男朋友送的。宋南溪也不是沒有,蘇向晚給她買的好東西隻比彆人的好,不比彆人的差。
但是,說好了當男朋友,李承澤永遠把她當孩子一樣。
可南溪已經不是個乖寶寶了,她現在已經有主動的叛逆意識了,不再像原來一樣對李承澤崇拜,三十歲的老男人,南溪已經有點看不上他了。
倆人到了家門口,李承澤掰過南溪的臉看了看,又抱了一抱,問:“去隔壁,還是去我家?”
南溪聽見東海家有哇哇的孩子哭聲,心頭一陣激動:“當然是去我哥家,我要看大侄子去呢。”
李承澤覺得自己很不該多嘴問這一句:“但我可以給你做飯吃啊,宋東海會給你做飯嗎?”
倆人對視一眼,當然,很成功的,李承澤就把宋南溪又哄回他家去了。
秦州家裡,大晚上的,蘇向晚冷冷瞪著宋青山,等他把拖鞋專門開電爐子烘熱了給自己拿過來,才把腳給伸過去了。
“有你這樣的人嗎,旅遊不起咱就不出門,你不是說要出國,要享受,把我哄出去,在賓館裡整整悶了半個月。”蘇向晚指著自己的臉說:“看看這些疤,可全是蚊子叮的。”
“巴基斯坦就那個天氣,你不是說想出國嘛,你又沒說你不想去巴基斯坦。”宋青山苦著臉說。
不是她想出國,想旅遊,秦鋼跟那邊有對口的援建項目,宋青山正好要去做訪問,把她給帶出去的嗎?
“有沒有點出息,能不能去發達國家,怎麼沒見你們把鋼鐵賣到發達國家去?”蘇向晚白了宋青山一眼說。
當然,到哪個山頭唱哪個山頭的歌,在巴國的時候,蘇向晚該吃吃,該喝喝,從沒吐露過一個字的不好,畢竟人家的熱情放在哪兒。
她隻是氣憤宋青山,出發的時候給她畫了好大一個餅,至於出門受苦的日子,就隻有她自己知道。
倆人正吵著呢,劉在野帶著宋北崗進來了:“出過國的人就是不一樣,我發現向晚最近變黑了,還變醜了,怎麼看著都比不上我家麗萍了。”
蘇向晚白了這家夥一眼,就把北崗給拉過來了:“閉上你的嘴巴,桌子上那是我給麗萍買的禮物,趕緊帶回去吧,謝謝她這段這時間幫我照顧北崗啊。”
“那是當然,你啥都不給我帶,我沒意見,不給我家麗萍就不行。”劉在野說。
他跟常麗萍這對歡喜怨家,說起來也是奇怪。
前幾年常麗萍在市委工作,打扮的漂亮,工資也好,劉在野對她淡淡的,前年常麗萍出了個小車禍,碰斷了一條腿,接好之後行動也不太方便,索性就病休在家,當然,也不怎麼打扮自己了,成了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
這時候劉在野倒好,張嘴閉嘴就是我家麗萍,總之,看誰都不及常麗萍,當然下班回家也勤了,回家還主動作飯又擦地,簡直成了個三好丈夫,倆人這把年級了,常麗萍去年居然追生了二胎兒子,可把劉在野給高興的。
這不他要走,見宋青山也在搞衛生,突然就說:“青山,你給我算算,咱們秦州在阿裡當兵的小夥子多嗎?”
宋青山掐指一算:“大概有七八個,那都是咱們軍區培養的對象,怎麼啦?”
“有沒有一個叫小白楊的?”劉在野又說。
宋青山也是白了他一眼:“你會你兒子取名叫小白楊?”
劉在野的兒子叫劉獲。
就比如他閨女叫劉靈,是因為他當時誓要把秦州的犯罪率降到零,但乾了幾年的公安工作,劉在野發現能把破案率升到10%都不錯了,更甭提犯罪率。
兒子叫劉獲,是為了能把所有的犯罪分子都給逮起來。
小白楊!
劉在野嘴裡念叨了一圈:等著,還吻你的紅唇一千遍,老子非卸了你的狗腿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