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韓非打開手電往那邊照,竹筏看著確實是在向海島的方向傾斜,甚至靠近自己這一邊的竹筏都在往外翹。
此時月亮已經到頭頂了,時至深夜。
黎韓非拉一把越城,二人跳下竹筏往小道的方向走。踩上竹筏就能感覺到清晰的傾斜角度,越走腳下的水越多。甚至踩著有些滑。竹子本就光滑,這恰恰代表著傾斜。
很快二人就發現了症結所在,筏子是綁在樹上的,隨著漲潮,竹筏上升,但這一邊被樹拉住就開始傾斜。黎韓非將褲子脫下來讓越城幫忙拿著,手順著綁住地方繩子往下摸了一段距離沒有摸到綁著的地方,便將船上的繩子解開,放出去一段繩子後重新綁住。
“水還在上升,而且升得很高。”越城提醒道。
黎韓非表情嚴肅下來,但還是道:“明天再看看吧,也許就落回去了。”
其實話說出來自己也是忐忑的。
二人回了船艙,這個船艙是密閉的,就不用擔心島上會爬上來什麼東西。二人將衣服脫了,還特意打了一小盆淡水,用船艙裡的毛巾沾濕,將身上擦一擦。將鹽分都擦下去,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
然後兩個人隻穿內褲,躺在折疊床上,蓋上一個被子。
折疊床寬度不到一米五,比正常單人床大一點,但兩個大小夥子躺進去,身子還是貼一塊的。加上隻穿內褲,肌膚相親,黎韓非都能聽見越城的心跳聲。
寂靜夜裡,黎韓非聽著他的呼吸和心跳聲,不禁想到救他時,聽見他心跳聲的狂喜。
這象征著他不再孤獨。也是他有同伴的開始。
其實,這茫茫大海之上能有個人陪自己真好。尤其這個人原本就很熟悉。
越城換了個側躺的姿勢,讓給黎韓非的空間大一點。
“睡吧。”越城帶著幾分疲憊的低沉聲音,帶著呼出的氣流打在黎韓非的鼻尖。
黎韓非臉上一熱,沒再多想閉上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害臊。他從小到大沒少跟哥哥睡一塊,抱在一起也常有,今天怎麼就害臊上了?
也許是因為這人不是哥哥吧。
不過兩個爺們抱在一起能有什麼?之前
睡寢室的時候,寢室裡的兩個同學還模仿動作片裡的動作蹭來蹭去浪·叫呢,人家照樣是鋼鐵直男。
黎韓非胡思亂想著呼吸漸漸勻稱,很快睡熟的他,沒有聽見越城淡淡的一聲歎息。
第二天二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好高了。真的不怪二人懶床,實在是太久沒這樣正經八百的睡一覺了,而且是在床上。
黎韓非早上拉一拉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膝蓋卻抵住了旁邊的人。
砸了咂嘴,無意識的嘟囔了一句:“哥……早上吃啥?”
話已出口,黎韓非嗓子忽然哽住了,抬眼對上了越城的一雙眼睛,黎韓非才恍然想起自己的處境。
不覺苦笑,幾次醒來都分不清自己在哪裡,他的心也是真大。
“我去做飯。”越城坐起身,去撿地上的衣服。黎韓非攔住了,這衣服上都是海水凝結的鹽粒子,穿著很不舒服。他去竹筏上將手提箱拿進船艙。
出了船艙享受著陽光和海風,黎韓長長的舒了口氣。
早上有風,海麵算不上平靜。將手提箱拿來,二人隻穿了乾燥的上衣,下半身隻穿著內褲。左右太陽出來就不會太冷。
漁船上有蠟塊,用蠟塊點燃了爐子,黎韓非就在爐子上架起火煮粥,砍開個椰子,將椰汁和椰肉一起扔進鍋裡,煮了一鍋椰子粥。這香味剛蔓延出來,黎韓非就聽見不遠處“咕咚”一聲。
探頭過去,瞧見脫了衣服的越城跳下海,黎韓非不問也知道他是抓魚,隻是讓他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