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是江家兄妹準備早餐。黎韓非特意將初生蛋拿給兩個人看,讓他們給打成蛋羹來吃。
江月初道:“那哪夠啊!這個可以單獨做一碗,再拿幾個雞蛋再做一大碗蛋羹。這個好消化,早上吃正好。”
江月東道:“這個放一邊,咱們還有多少蛋?”
黎韓非道:“前兩天都吃了,昨天加上這個初生蛋一共也才三個。不過鴿子蛋倒有不少。”
江月東道:“拿去煮個雞蛋吧。”
江月初取笑道:“你好歹也跟著養幾天雞了。新生出來的蛋護皮都不知道?煮出來的蛋白都粘在殼上,怎麼吃啊。”
江月東奇怪的看了一眼江月初。
江月初不明所以,眨眨眼睛反問:“我臉上有東西?”
“你是不是忘記今天什麼日子了?”
“過節?”江月初還是沒反應過來。
黎韓非掏出身上的衛星電話,看了一眼:“六月三號。”
江月初怔了怔,一拍腦門。
“我給忘了。”
“你哥生日?”黎韓非問。
“我生日!”江月初哭笑不得。
“你們過公曆啊。”黎韓非道。
“這不都一樣嗎?”江月初道。
黎韓非搖搖頭:“我那邊都是就講究農曆。對了,這個時間的農曆……兔哥的生日好像也快了。”
黎韓非回頭問越城:“兔哥?你生日是哪天來著?”
越城有些茫然的搖搖頭:“記不清了。”
“我記得是五月,五月多少來著?我記得那年跟你一起過的你生日,你還說你生日好記來著。”
越城也隻是搖頭。他向來不記得這些。
“自己生日還能忘了。”江月初取笑道。
江月東瞥了一眼自己的傻妹妹:“你好意思說人家?”
江月初抬腿踢過去:“我今天過生日你還敢惹我?”
江月東抽了抽唇角。
江月初想一想,眼睛一轉問越城:“那你記得黎哥生日嗎?”
越城幾乎脫口而出:“七月二十五。”
……
是個癡情的漢子。
黎韓非抑製不住唇角上揚。越城失憶,連自己生日都
忘了,卻能將黎韓非的生日掛在嘴邊,被人問的時候想也不想就能說出來。
這世上上哪兒找這麼貼心的媳婦兒。
江月初笑道:“那你這生日可好,但凡早十天都不是好日子。”
黎韓非抽了抽唇角:“過個生日哪兒來的窮講究。”
江月初道:“這麼說你生日最多也就兩個月了。”
黎韓非倒是不在意:“我是不著急。你這過生日肯定要吃麵。加上煮雞蛋。可惜沒人會做蛋糕。”
江月初搖搖頭:“沒那些講究啊,你們今天彆惹我生氣就燒高香了。”
黎韓非回頭,去將鴿子蛋都翻出來了。
江月初是小壽星,當然不能讓她動手做飯了。黎韓非和麵做手擀麵,還不忘嘟囔江月東。
“你這哥哥也是,知道妹妹生日也不知道提早幾天準備。這蛋提前都吃完了,有個小壽星都做不到一人吃個雞蛋。”
江月東抽了抽唇角:“她自己都忘了,能怪我嗎?我不也是昨晚才想起來的。”
“你是她哥,你不記得能一樣嗎?”黎韓非搖搖頭,“我生日的時候,每次我哥都是提前一個月就張羅著給我辦了,去年……”
黎韓非提起這個,心情一下子落到了穀底:“去年我哥直接要陪我坐郵輪出遊。之前我連帝都基本都沒出去過。提前一個月就安排好了,要不是當初他臨時被調去了南極,其實大洪水來的時候我們應該在一起的。”
兄弟骨肉分離,這樣的痛楚又有幾人受得住?
見氣氛一下子低迷了下去,江月初道:“那今年應該能趕在你是生日之前到南極吧。正好今年生日叫他補上。”
黎韓非點點頭,打起精神來:“反正他欠我一次生日,不能饒過他。”
江月初過生日,就將今天所有的活都給停下了。左右船上的活就不多。
一邊做飯,一邊煮豬食。黎韓非還特意切了些海藻和海帶扔進豬食裡,給豬豐富一下營養。
為了豬後,又去打掃羊圈,隨後才到雞籠子。瞧見一早上第二窩雞又下了兩個蛋。
正好今天江月初生日直接給吃
了。
黎韓非做了手擀麵,專門給江月初打了個荷包蛋,其他的雞蛋都煮了,煮熟以後拿出來立刻用涼水冰上,儘可能的減少雞蛋護皮的情況。
這海上的生日,奢侈不了,能在一塊說說笑笑,其實已經是相當大的幸福了。
一直到下午。雨下的稍微小了些,黎韓非在雞籠子裡挑挑揀揀。太壯的公雞不能抓,留著配種,到時候繁殖的小雞也很健壯,就更不容易生病。太羸弱的公雞也不行,沒多少肉,吃著虧得慌。
挑來挑去,挑出來一隻三斤多的小公雞,黎韓非捏著雞膀子回到船艙。
“你們誰會殺雞啊?”
竇林偉看了一圈,也就他歲數大一點:“我殺過,就是殺得比較少。”
就算是養雞,也是竇林偉年輕時候,甚至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江月初倒是有點舍不得:“再養養應該還能長點肉呢。”
“你過生日還不想吃口好吃的?大家一口雞肉都沒吃過呢。我記得咱不是還有一包糖炒栗子嗎?直接做栗子燉雞。”
江月初是有點饞雞肉了,摸了摸雞腦袋,那小公雞還不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還十分好奇的用好看的丹鳳眼四處打量。
沒辦法,所有的雞對黎韓非都產生不了絲毫的抗拒,被抓著也相當老實。
乖巧到黎韓非一想到要吃它,都會升起幾分罪惡感。
竇林偉從黎韓非手裡抓過雞,雞就立刻叫喚著表達著不滿。
隻是對於之前的他們而言,人類是天天過來送食物和水,照顧他們飲食起居的人,習慣了用叫喚表達不滿,然後換取享受。
現在,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到底是自己孵出來的,黎韓非沒敢看,拉著兩個孩子一塊上樓去玩。兩個孩子歲數小,還是彆看這些的好。
殺雞的時候是有些傷感的。不過等雞收拾出來進了鍋,那一個個的口水也是真實的。
黎韓非不是個會烹飪雞的,江月初是小壽星。最後還是竇林偉管殺又管煮的。
江月東將雞血攪一攪防止凝結,又切了蔥薑蒜扔進去提鮮。
黎韓非沒吃過雞血,聞著味兒下樓的時候,看著江
月東在攪著血,好奇的探頭看了一眼。
“能吃嗎?”
“放澱粉在鍋裡炒熟,好吃的。”江月東道。
黎韓非隱約想到有誰說過這個吃法。隻是看看那鮮紅色的血,還是忍不住尷尬的笑一笑,猶豫著一會兒要不要吃。
這時候越城從樓上下來,今天是他守著監控器,他下來就代表發現了什麼。
“有人。”越城言簡意賅道。
說的是有人,不是有船。
黎韓非臉色嚴肅了下來:“在哪兒?”
“一個竹筏上飄過來了一個人,是個女人。她看見這邊了,正在努力劃過來。”
外麵雨下的小了些,可狂風依舊。在這海上海浪此起彼伏的,黎韓非曾漂泊過,知道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個遮擋麵對疾風驟雨,是怎樣的艱難。
江月初也是這樣過來的。忙問:“那她連個遮風避雨的都沒有?”
越城點點頭:“竹筏上的東西很少。”
江月初站不住了:“那還等什麼?”
江月東知道自己妹妹熱心腸。忙抓起塑料布:“披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