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韓非覺得,這裡差不多是南極華夏內資源整合最高的地方了,尚且有諸多不便,其他生活在這裡的普通人,隻會更加艱難。
越城倒也給不出太確切的答案,畢竟他對這裡也不了解。
隻是道:“不去看看永遠不知道那些普通人是怎麼過日子的。一有空一起去看看。其實這裡的日子也不算艱難,算起來……那該跟國內城市裡□□十年代差不多的生活基礎。物資也許匱乏,但還沒有匱乏的過分。”
說來也是。
黎韓非小的時候,家裡住在省市裡也沒有淋浴,是在大洗衣盆裡洗澡。那時候,好像也是三天兩頭的停水停電。
這裡不是沒有一直供應水和大量用電的能力,隻是資源得來不易,總要懂得節儉。
用濕毛巾將身上擦擦。尤其是腳。擦完了黎韓非就窩在被窩裡不出來了。看著越城忙裡忙外。
台燈下,越城的身影有些朦朧。隻是瞧著他埋頭乾活的樣子,跟這半年多來的越城如出一轍。
黎韓非看的出神,知道越城忙完了關燈進被窩,黎韓非隻穿一條小褲衩貼了上去。
被窩早被黎韓非焐熱了,黎韓非的呼吸就在耳側。手不老實的摸了摸他身上的肚皮,越城那一瞬間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黎韓非心跳有些快,不過還是滿臉老司機模樣的貼著越城的耳朵問:“我這樣抱著你,你是覺得熟悉,還是覺得隻在夢裡有過。”
“都有,”越城沒有過多的動作,隻是手指順著黎韓非的胳膊一路劃到身側按在他的腰上,“這樣的動作,對我而言太熟了,這具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我都了解。雖然失憶前後的兩端記憶割裂感很重,可我的身體對你太過熟悉了。”
黎韓非聽他說話,也聽到他呼吸漸漸凝重。
心下有著無限的親愛,嘴裡還是出聲刺激道:“那你還等什麼?”
越城的手一頓,沒有動作。
也不知是在猶豫,還是震驚於黎韓非的熱情,亦或是其他。
黎韓非有些等不及了,直接翻
身將越城壓了下去。
“是我不夠騷,還是你抬不起刀了。”
越城哪裡忍得住,直接一拉黎韓非的肩膀,先來了個狂風驟雨般的擁吻。
失憶越城,對黎韓非的渴望本身就如同黑洞一般難以自持。而從前的越城,更是帶著數年求而不得的執念。
當兩者合二為一的瞬間,越城不動可以如山,可黎韓非自己折騰,就不怪越城的疾如風,徐如林,掠如火了。
黎韓非被折騰的不清,不過折騰的再狠,一覺醒來的時候也是神清氣爽,甚至連昨晚腎透支到了早上都完全恢複了。
黎韓非愛死這具身體了,這要等大船來了以後有了條件,他一點都不怕他的小菊花英勇犧牲了。
黎韓非在被窩裡扭來扭曲的想了一堆黃色廢料。越城那邊剛打了熱水回來,看見那被窩裡拱起來的一坨。
“醒了?”
黎韓非一下子冒頭,微長的頭發在他翻來覆去中炸開了。一雙眼睛睡眼惺忪,卻眯著往越城的身上打量。
越城走過去坐到床邊伸手揉了揉黎韓非的臉蛋:“醒得這麼早?”
“你起來比我早。”黎韓非用被子將自己簡單包一下,主要是下半身,隻要下半身被包住了,他就不會冷。
越城瞧著他乾淨的上半身,昨晚辛苦耕耘上的痕跡都不見了。
瞧著白白淨淨的皮膚……有點想再種一次。
不行,不能滿腦子都是這些。
越城將理智找回來,撿起黎韓非的衣服,給他穿上。
黎韓非身上擦過,再看之前穿的衣服就覺得臟了,嫌棄的拿著看看,再聞聞。好像沒味道。
“等大船來了就好些。或者今晚洗了,明天下午應該就能穿了,”越城幫黎韓非穿上衣服,又道,“洗漱完咱們去吃飯,然後我送你去圖書館,你現在那裡,我再去做點事,很快就回來,然後咱們一塊四處逛逛。”
“不會忙嗎?”黎韓非想到越城在粵省的安置所的時候,邦政府做事以後,在部門工作比在家的時間長多了,黎韓非白天都看不見他的那種。隻能晚上借著燈光讓兩個人有短暫的相
處時間。
弄得兩個光明正大處對象的少年郎,跟偷情似的。
越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忘了?我才剛恢複,醫生說過,我要避免太費腦子的事情。能四處走走看看,跟其他人熟悉一下已經是極限了,再多的就算了。”
黎韓非隻笑道:“你這算不算合理偷懶。”
“算是吧。”越城將人從床上拉起來,黎韓非撲過去親了一下,轉頭就開始自己的洗漱。
越城睡了長長的一覺,在醒來,喚醒了之前塵封的記憶,對於黎韓非亦是失而複得。
當兩個人的心扉徹底敞開後,自然是蜜裡調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貼在一起,除了甜言蜜語,就隻黃色廢料。
左右兩人情竇初開又是血氣方剛。也是可以理解。
洗漱過後,前往食堂。食堂在樓上,就是這個郵輪之前的商業食堂。不過裡麵的桌椅被重新分配了,還增加了一些木頭做成的比較粗糙的桌椅,能同時坐下很多人,兩個人來的時候,裡頭稀稀疏疏的坐著幾個人。
越城低聲道:“這裡是24小時開放的。因為有的人會加班到後半夜,總要吃點東西再去睡覺。現在還很早,過來吃早飯的人不多。”
黎韓非還真餓了。
原本這裡的餐廳是沒有大飯堂的,郵輪隻有自助餐廳和高家餐廳,前者的食物是放在架子上,後者是服務員從後廚端進端出,都不適合吃大鍋飯的食堂。
座椅東邊有個專門打飯的塑料板拚成的獨立房間,有七個窗口,每個都窗口打不一樣的東西,從左到右一路打飯過去,一份米飯,一份湯,一份鹹菜然後兩葷兩素。肉除了魚肉就是罐頭。
不過這菜不用自己做,還是相當可以的。
倆人麵對麵坐在一處,黎韓非剛喝口湯,想要跟越城說點什麼,立刻就聽見了搭訕的聲音。
“這不越城嗎?昨兒就聽說找到你了,想過去看看還沒見著,真的是你!”
黎韓非抬眸,不認識,隻看向越城。
越城瞧那人一眼:“以後上班總會碰見。”
“嘖,還是老脾氣
一點都沒變。一起吃唄,這麼長時間沒見了。”說罷就要坐在黎韓非的旁邊。
越城隻看他:“你知道我沒變,你覺得呢?”
越城表情已經很不好看了,那人動作頓了頓,隻能無奈道:“這南極能聚集幾個認識人可不容易,你咋還這樣。”
越城沒理會。那人有些尷尬,不想太下不來台,便對黎韓非道:“這就顯得你跟他好了吧。他這人才孤僻呢,之前就隻跟黎韓承坐一塊兒。我們背後都以為這倆人是相好的。彆人還看不上眼呢。”
黎韓非眨眨眼睛,便笑道:“當然是相好的,他再孤僻也不至於把大伯子往外推。”
“大伯子?”那人一時有些錯亂。
黎韓非頗為嘚瑟的一把抓住了越城的手:“我叫黎韓非。”
黎韓非,黎韓承,大伯子。
這信息量太大,那人抽了抽唇角,訕訕的走開了。
人走開了,二人對視了一眼,隻笑。黎韓非低頭吃飯,越城悶了半晌來了句:“我其實是當他的是大舅哥。”
“咳咳……我開玩笑的,”黎韓非擦了擦唇角,“再說,那怎麼論都該是你大伯子。”
“都一樣。”
“差遠了。”
吃過飯,黎韓非先被安置到圖書館。此時圖書館裡已經有些人了。基本上都是晨讀的。這裡的時間便還是用的國內帝都時間,即便是極夜之下,大家也在努力的維持原本的作息。
黎韓非在暑假裡找來找去,最後翻了一本基礎的書籍,坐在角落裡翻看著。隻是遇到一些覺得需要加重理解,或是不懂得的地方,沒辦法劃線或是抄錄。他原本的書籍都在大船裡,現在一支筆都沒有。
黎韓非一字一句的翻看著,腦海裡卻時不時的閃現哥哥當初念書的場景。
哥哥最辛苦的時候,莫過於考研。當時小學剛升初中的黎韓非還不知道考研是什麼。隻是每次兄弟坐在一起,黎韓非寫完了作業。每次都能看見為他童年撐起一片天的哥哥埋頭苦學,直到他睡著。
他睡著的時候,哥哥在學習,醒來的時候還在學
習。
他不止一次的懷疑過,也許哥哥根本就沒有睡。
那般努力之下,讓他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華科院。成為了黎韓非每次說起,都能挺起胸膛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