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拉了一下黎韓非的手腕。黎韓非順勢坐回凳子上。
想了想，黎韓非道：“我知道，你想的是，由你拿出足夠的數據和證據，來讓政府想辦法對那個地方進行探索。”
個人，沒辦法跟那個有宗教性質的組織做抗爭。但有著豐富經驗的華夏政府可以。
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估計都找不到像華夏這樣，信
仰自由、宗教自由且無神論自由的國度。
在國內，沒有人可以強迫誰去信仰什麼。而一個不信教的人，也完全可以自由接觸彆的宗教的文化。華夏花了幾十年，消磨掉了宗教的排他性。曾經有人在國際論壇上發出一張圖，是一個華夏人同時看世界三大宗教的聖經、典籍。這對任何一個華夏人而言都不值得稀奇。可對於國際大部分的國家而言，都絕對不可能。
所以，這種事情最好是國家機器出動。而不是黎韓非這個愣頭青前去。
越城太清楚黎韓非的脾氣了。所以有些事情上麵，是會稍加控製的。
“那以後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不是三兩歲孩子，能自己分辨。”
越城明知故犯道：“還有一件事，要前去哪裡前在告訴你。”
黎韓非瞥了越城一眼，越城倔起來絲毫不輸黎韓非。
黎韓非伸手去掐越城的臉：“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呢？”
越城臉被扯得變形，不過沒掙紮，倒是江月初看不下去了。
“你行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都快被你扯成餅了。”
越城有自己的想法，他既然不說，多半就是跟黎韓非有關，而且黎韓非知道以後心情絕對不會好。
黎韓非知道越城不會害自己，隻是心裡的不爽是肯定的。
聽了半晌的雷爺爺終於開口了。
“話說回來，小越是科學家，去那邊兒是有事情做的。小黎，你去那邊……怕是不如在這邊方便。”
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地方。其實雷爺爺這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越城是本身就是華科院的人，進入這邊的臨時研究院理所應當。可黎韓非這個高中畢業生進去，能做的事情相當有限，甚至可能成為累贅。
黎韓非本人當然不是個累贅，他是個相當有能力有才乾的人。他的才乾，絕對不適合研究院，而是更適合留在大船上成為主心骨。
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是這個想法，隻不過是大家都默契的沒有說罷了。畢竟都知道黎韓非跟越城的關係非同一般，也都默認了他們兩個的過分親密。
黎韓非頓
一頓道：“這個我有考慮過。至少也要等到去過那個生命樹聖地以後再考慮去留的問題。如果找到哥哥，就什麼都不用考慮，直接動身回家了。這裡發展的再好，也比不上國內。海上再好，也比不上陸地。現在青藏地區已經開始發展起來了，咱們現在回去都算是晚到了，沒必要在這裡消耗青春。”
黎韓非回頭，看見越城略有所思：“你到時候也可以一起回去，青藏那邊肯定也建立了新的研究院，你隻需要一紙調令就可以。我們回去，也會在你那邊附近，不會距離太遠。”
越城隻道：“我並不擔心這個。”
江月初揶揄道：“你也得看看黎哥舍得離開你嗎？”
黎韓非手往越城身上一搭：“我很享受你的酸言酸語。”
江月初隻嗤笑，黎韓非又添了一句：“再說了，找到我哥以後，我也是跟著我哥的。”
“那你哥要是堅持留下來呢？”
“為什麼要留下來？”黎韓非脫口問了句。
不過他再仔細想一想，其實江月初說得對。他會跟著越城，也會跟著自己哥哥。但如果哥哥真的因為什麼原因想要留下來研究，那黎韓非該怎麼辦？
是留下在這裡紮根？還是確定他安好後回國發展，然後繼續末世前一樣，間隔大半個地球，懷揣著忐忑，定期知道對方的安全？
是現在考慮清楚，還是未來船到橋頭自然直。
越城隻道：“我跟著你走。”
黎韓非知道越城從不讓他為難，隻是對他點點頭。
江月初見事情說不出個結果，便擺擺手道：“那就彆胡思亂想了。你們回來半天了，連口熱水還沒喝上呢，先吃飯吧。什麼事吃飯完再說。”
黎韓非道：“正好，今晚回家住，還能痛快的洗個熱水澡，暖氣燒了吧。”
“到這裡就沒停過。煤炭還剩不少呢，而且最近還在想著，咱們帶來的木頭還有很多，完全可以燒點木炭，來降低點燃料的壓力。”
越城道：“不用為了這件事而焦慮，過段時間國內會運送過來一批煤炭，隻要穩定下來，用現有
資源購入就行了。國內的價格不會很高，最多是限量銷售。不過再有幾個月南極會率先進入寒冬，國家應該會在此之前解決天然氣和可燃冰的開采和使用。到那時，就不用專注於煤炭取暖了。”
江月初想一想：“可燃氣取暖的話……應該會很麻煩吧。要是陸地上，或是固定在一個地方，可以連接管道通往每家每戶。可要是船上的話，一旦開走豈不是要隨時拆卸？”
江月東也道：“或者煤氣罐一樣一大罐氣體？也會有安全隱患吧。”
“這個是他們要解決的事情了，退一萬步講，咱們就算缺少煤炭，度過今年也不難。最多是如果今年沒辦法解決一切，來年就需要想辦法收集煤炭，或是乾脆回國再準備一次過來。”越城道。
“那樣成本就太高了，不如在本地高價買入，國家機器在沒有戰爭的情況下，就算橫跨大半個地球，運輸物資也不是難事，最多是成本問題。算在銷售裡就行了。”黎韓非說完，便結束了深入聊天，“行了行了，咱們做飯吧。”
竇林偉道：“話說咱們每次做飯都要單獨燒幾個爐子，以後其實完全可以隻用鍋爐房的一個爐子做飯。左右不趕路不急著吃。沒了小黎和小越，其實做的也不多。等他們回來再用爐子點火。”
現在煤炭燒一點少一點，是真的需要精打細算了。
“那也要等到他們搞定新船以後再說，而且搬家的時候肯定要多帶一點煤炭。小船再怎麼好保暖也不如大船。”
越城之前就說過，保暖最基本的原理，就是讓空氣降低流動，甚至停止流動。隻要把空氣留住了，溫度的改變就會很慢。
大船裡麵的空氣流向相對固定，室內溫度也平均。就算沒有暖氣的房間，也不會太冷。
可小船的話，裡麵空氣交換的情況相對更加頻繁，沒有更好的保暖措施的話，確實會容易冷。
去年大家就在小船上過的冬，都很清楚這其中的原理。
起身一塊做飯，越城二人想要幫忙被攔住了，隻趕著二人要麼閒聊天
，要麼回船艙休息。
黎韓非是真想家了，確定用不著自己幫忙以後，跟其他人打個招呼，拉著越城就往自己的房間裡鑽。
進了屋，越城就開始四處的觀望，黎韓非就抱著肩膀看越城的表情，將他每個表情都儘收眼底。
“熟悉吧。”
越城當然那熟悉，他在這個房間裡度過了幾個月。隻是現在，他是用失憶前的越城雙眼看的這裡的一切，多少會有一點不一樣的滋味。
越城走到窗前，看了一眼被褥。床單上還有沒洗淨的血，不知道是誰洗的，不過看得出是儘力了的。
越城摸了摸上麵的痕跡，坐了下來繼續看其他地方。
其實算起來，越城後背血肉模糊的躺在這裡，是一切的轉折點。
“我當時真的以為你要死了，”黎韓非坐到他身邊，陪他一起看房間裡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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