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麵無表情的點出了門口這位已經偷聽很長時間了。而且點出是一直在睡覺的黎韓非發現的。
那人怔了怔,緊接著臉上又是尷尬又是窘迫,還帶著幾分恐懼。連連道歉兩聲,轉身便跑了。
越城就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很快李長老便帶著滿臉的尷尬來了。
“越先生……”
越城打斷他的話,隻道:“黎先生想要去衛生間,你安排在門口的人不告訴就算了轉身就跑。咱們船上困難到這個程度。連個廁所都裝不起了?”
李長老頭上見了冷汗。見越城沒有明說,隻得連連道歉道:“怪我沒交代清楚。那就是留在門口伺候的。我已經訓過了。其實衛生間就在斜對麵,我帶神使去吧!”
越城看了一眼斜對麵,臉上沒什麼表情,隻道:“不用。他不是三歲孩子什麼都要看著。”
這話一語雙關,李長老也隻能連連點頭。
越城又問一句:“還有多長時間?到聖地?”
“還需要七個小時。這艘船速度快,聖地距離華夏控製區也不遠。使餓了吧。我們這就給安排酒菜。”
越城道:“他滴酒不沾,也不太喜歡太葷腥的東西。”
越城說完就退身回屋了。
李長老擦了擦汗,這才轉身離開。拐角處正好看到有些發抖的剛剛監聽的那人。那人帶著恐懼道:“他……他真的是神使?”
他難以置信,站在門外明明裡麵什麼動靜都沒有,就連說要送飯試探,也看見了黎韓非一直在睡覺。可醒來後就知道他已經站了三個小時了。要知道,他已經儘可能的做到不留聲音了,彆說隔著牆,就算是個不透光的簾子也不見得能聽見。
可黎韓非睡著了,隔著門都知道他站了三個小時。
李長老隻道:“除了使,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我說沒錯,你們偏不信!這下好了!”
那人都快哭了:“不是我啊,是北門長老讓我過來的啊!他也沒親眼見過跡,所以會懷疑。我是信了的!可現在他要是真生氣了的話……會不會真的降下什麼懲罰啊?要不我進去磕頭認錯吧!”
李長老隻擺了擺手:“算了,他沒有點名,就代
表沒打算追究。隻是這種事絕對沒有下次,有下次我也絕對不會再給你兜著了。你先回去吧。我這邊給把飯菜安排上。他就算不是神使,那身上也有超能力。不是神使,也要給最高的待遇,不能得罪!”
李長老自己不是沒有懷疑。可神跡是有的,他看黎韓非眼熟這一點也是真的。在這樣的硬性條件麵前,其他的小瑕疵都不足道也了。
李長老現在擔心的是,萬一這人真不是神使,可他身上的力是說不清的。
有道是請容易送難。萬一這真不是他們的使,隻怕想要將人送走都是個問題了。
為什麼他要攬這宗事情呢?
這等到了白旗生命樹,又是一番口舌。
黎韓非這邊跟越城去上廁所。剛出門就遇到了有個年輕姑娘匆匆忙忙的用托盤送來了東西,是全新的香皂和毛巾,還有一看品質就很好的衛生紙。
越城接了過去:“你回去吧。”
進了衛生間,黎韓非開閘放水,越城將托盤放在洗手池邊上,過來跟黎韓非一起。
“他們有夠無聊的。”黎韓非的真正意思是,他們竟然派人過來監視,顯然是對他們還有懷疑。
越城道:“不會有下次了。”
這次的震懾足夠了。越城是變異人。甚至可以說是最好且最完美的變異人。他有這異於常人的五感。那人到了門前監視,自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在走近的時候就被越城發現了。他相當耐心的等著黎韓非醒來,然後再開門出去給予他們一個警告。
黎韓非沉默些許,放完水打了個哆嗦。擦了擦提褲子,走到洗手台前,看看眼前的鏡子:“彆是這後麵也有人監視。”
“不會,這附近寸土寸金,都是最豪華的地方。”
二人洗過手沒共用一條毛巾。黎韓非捏著毛巾,忍不住又想起來之前跟生命樹相處的種種。
可以說是沒有一次是愉快的。
這是唯一一次相處的還算融洽。但是以黎韓非假冒使身份,才受到了他們的膜拜。
他們拜得不是黎韓非,是他們所信仰的生命樹。
黎韓非想的很明白。隻是想要去到聖地,這個戲就必須演下去。
他必須做好隨時隨地被發現撕破臉
的情況。而這個背後,可不管怎樣,在一切不可控之前,都必須進入聖地。
有官方在上麵施壓。就算他被拆穿,有生命危險的概率也不會高。可如果聖地都進不去,下次再想去就難了。
看來還是隨機應變了。
雖然,他實在不喜歡這個生命樹。
黎韓非心下無奈歎了口氣,見越城一雙好奇的眸子,伸手直接將人抱住親了上去。
深入生命樹,黎韓非是默認將他們當敵人的。此行有一定凶險。黎韓非不敢保證百分百沒事。
隻是他等不了了。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不論發生了什麼,都會陪著他一路走下去。從來不會質疑他的每個決定。但會竭儘全力幫他完成每一個目標。
能有這樣的媳婦,黎韓非堅信,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全世界才會有這樣的福報。
這一親上去,兩個人都有些控製不住。越城將人抵在牆上,就要將人抱起來。黎韓非忙抱住越城的脖子,將額頭抵在越城的腦門上。
“冷……你冷靜點。這裡不行。彆被外麵聽見了。”
越城隻看著黎韓兩秒,最後隻在他嘴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那聖地裡,可能會有超乎你想象的東西存在。”越城忽然開口。
黎韓非一怔,雙手捧著越城的臉蛋,忙問:“什麼東西?你快說!”
越城卻搖頭:“我說不清。也不敢說猜得沒錯。隻是讓你做好心理準備。我說的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包括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
黎韓非皺著眉看著越城,隻是他除了不滿也表達不出什麼情緒來。
僵持了兩秒,隻是伸出雙手來,用力的搓一搓越城的臉蛋:“秘兮兮的。”
越城將人抱在懷裡,下巴壓著黎韓非的肩膀:“我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不爽歸不爽。不過從來都不懷疑你對我的這份心思。你但凡是個居心不良的人,都沒必要陪我這麼久。”
左右都已經坐上這艘船了。隻要完成任務,隻要能距離找到哥哥更近一步。那麼就沒有什麼是他承受不了的。
他隻是有些心急。當時他的哥哥是墜入冰裂裡的。
他失去意識前,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恐懼和顧忌
。
黎韓非曾記得,網上有人形容出來一個最恐怖的死法。就是掉進冰裂裡。掉落幾百上千米後,卡在一個位置,身體都動不了,而身上穿的衣服高強度保暖。
人不會凍死,可動不了,無法自救。上麵幾百米,下麵幾百米。卡在中間不上不下。沒有生命,甚至連空氣都不怎麼流動。整個世界隻有一個麵對下麵漆黑中帶著幾分深藍的冰。
這是世界上最孤獨的地方。亦是最恐怖的地方。
自從越城說了他對黎韓承的最後記憶以後,黎韓非就想到了這些。
每每想到這些,都會讓他冷進了骨子裡。
不管怎樣,他也要找到他。
如果真的有生命樹,若是它能救下黎韓承。黎韓非這個無論者就能當場違反信仰去信教。
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真的是什麼思想都可以改變的。
隻是他知道這不可能。
兩個人在衛生間稍微整理了一下。再回去,已經有人端著茶水點心站在門口了。進了屋,黎韓非讓他們送進來。
一個年輕的姑娘瞧著機靈些,開口道:“先生,先前準備的飯菜已經冷了。李長老特意安排,按照您的口味重新做。先生若是餓了,就先隨便吃一點。若是有什麼想吃的,也煩請隨時說。”
黎韓非看一眼點心,是一些甜食,基本都是糯米一類做的甜點,顯然是新做的。這世道還能吃上這麼一口,是絕對奢侈的了。
黎韓非沒客氣,讓人先離開,他拿了一塊糕點嘗了嘗。太甜了,有些齁兒得慌。吃一點在嘴裡抿開,再用茶水順下去。
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隨後就有六個人,每人端著兩三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