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此時連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了。
當一個人麵對神的時候,是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
更何況,黎韓非沒說要殺她。那就不是完全沒希望。
隻要沒有徹底的絕望,就完全沒到歇斯底裡的地步。
吳若男想要活下去!隻要活下去就有翻身的一天!
她從小,就懷揣著不甘心的種子。所以才能堅持著一步步爬到今天!
她不能死在這裡!
吳若男回頭小心翼翼的從裂縫處爬出去。確定腳下的大理石結實,才又回頭看一眼黎韓非。
對他,吳若男已經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可她不甘心!
黎韓非隻涼聲提醒道:“整個南極,都在我哥的感知範圍內,隻要你在南極,你的一舉一動,我哥都看在眼裡。所以有些想法,想想就算了,你隻要有絲毫不妥的動作。我哥都會知道。你也彆想將我和我哥的事情告訴其他人。你也說不出口。我跟我哥,對於你來說,就像伏地魔一樣,說不能說的兩個名字。這個秘密,你隻能分享給黎珍珍,而她跟你一樣。”
黎韓非笑眯了一雙眼睛:“表姐,你可一定要幫我保護好這個秘密。”
吳若男瞳孔微縮,忽然尖叫了一聲,回頭手腳並用的跑開了。
吳若男離開,地上的裂縫就開始恢複。
有人尋聲立刻進來查看情況,剛好看見地麵大理石恢複如初,甚至連砸人的吊燈也反重力的扶起來重新回到頂棚。碎裂的水晶玻璃複原,搖晃了兩下,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
一進門看見這樣的神跡,那些人哪裡還敢提問?一個個跪在那裡,明白了是生命樹剛剛發怒了。
“她剛剛意圖弑神惹怒了神樹。促使神樹發威,小懲大誡。不過神樹沒有傷人的意思。我說過,神樹是仁慈的,他不是個隨便奪取人生命的神。所以,她,連同她的母親,都是神樹厭棄之人。立刻驅趕出去,以後生命樹的控製區內,絕對不準許們她二人出現。你們不要為難她們,但也絕對不能心軟。”
那幾人連連稱是,就有人回頭出去傳達意思。黎韓非又對剩下的人道:“跪什麼?我說了,對
我不用跪,神樹也不會怪你們。起來吧。幫我把地上血跡收拾一下。”
黎韓非的聲音都柔和了很多。這話聽進其他人耳朵裡是那樣的安心。
“黎老板您客氣了。隻是那黑旗……”
神樹的兩次雷霆之怒都是源於黑旗生命樹。現在就算是外人,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熱鬨了。
再也沒有比他們得罪的更徹底的了。
黎韓非雖然對黑旗沒什麼好印象。不過這一次還真不能遷怒。
而且,越是這樣,越是多給黑旗兩顆甜棗。讓他們知道這次是被吳若男給連累的。隻有這樣,他們才能下定決心跟她們決裂個徹底。
“不乾他們的事。是這個人個人惹惱了神樹。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她本身就做了壞事。剛剛我是根據神樹的意思,將她留下來,有心說教,讓她學好。誰成想她非但不聽,反而對神樹破口大罵。神樹這才惱了,對她小懲大誡。你們不用想太多。告訴黑旗,他們沒錯,把人趕走就行了。神樹沒有連珠的習慣。”
這對於跟黑旗交惡的人而言,無疑是一個讓人失望的消息。不過不管怎樣,這也是黎韓非的命令。
黎韓非其實並沒有說謊。
一開始吳若男進來的時候,黎韓非雖然不喜歡她,可畢竟是他親表姐。仇恨這種事情,父一輩子一輩,黎韓非沒打算難為她。真是心裡有意把她往受害者的方向靠攏。畢竟這個世道,女人想要活的更好,遠比男人艱難的多。
可吳若男沒有承這份情啊。
但凡一開始提到,將她留下時。但凡她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是被母親強迫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就應該明白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如果同她意,黎韓非以後最多會將她送達華夏管理區,找個好一點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也許不會像之前那麼奢靡,但絕對吃穿不愁。
可她不領情。
這也是人之常情。吳若男想要的,是黎韓非這個“神樹弟弟”。
但黎韓非也給她第二次機會了。
但凡吳若男知道了黎韓非的身份,懊悔一下當年做的事情。
甚至不懊悔,就單純的敘敘舊,問一問他這些年的經曆,多關心幾句。
黎韓非都不會太絕情。
他是個心軟的人。但凡心硬,也不會在漁船上收留那麼多人。
他對陌生人尚且如家人一般推心置腹的對待。何況是對有血親又有童年玩伴之情的姐姐?
隻是吳若男在刺激之下,口不擇言,甚至還開口,罵起了黎韓非的母親。
這不是在試探底線,而是拿著一把斧子在黎韓非的底線上狠狠地砍了一刀!
如果不是越城攔著,她額角的血就是黎韓非砸出來的!
黎韓非給過機會,是吳若男自己不抓住。
她確實聰明,隻是聰明沒用對地方。甚至於,她但凡笨一點,不要有那些完全錯誤的作為,就不至於讓黎韓非在最後的時刻對她咬牙切齒!
一想起父母慘死到如今,那些人竟然還過著好日子。黎韓非鼻尖一酸,不想在外人麵前哭出來,隻對外人擺擺手。
越城站起身拉著黎韓非起來,隻道:“這裡太亂,咱們回臥室吧。”
黎韓非沒說話,跟著越城走了。其他人自然不敢言語,隻是看著他們離開以後,才忍不住低聲竊竊私語起來。
幾分鐘前,他們還在門口討論著今天這件事的結局會怎樣。若是黎韓非真看上了吳若男,會給以後的時局帶來怎樣的改變。
黎韓非年輕,這麼大的少年,是最能乾出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糊塗事。若是以後真的偏向黑旗,那以後對整個生命樹,都會是不小的動蕩。
可現在,大家都默默的給黑旗點了根蠟。
黎韓非跟越城一路回到臥室,路上遇到了人,兩個人都沉著臉沒有說話。其他人也生怕觸了黴頭。
倆人進了臥室,黎韓非才抱著平板一頭紮進被子裡。
越城怕人悶著,過去將人翻開。看著黎韓非鼻尖兒都紅了。
“她就真那麼大的怨氣,連死去那麼多年的人,都要被她罵成那樣。若是真的欺辱過她,她記恨一輩子也說得通。可我媽那個幾乎沒跟人紅過臉的女人,怎麼就得罪她了?她爹媽對她不好,恨自己爹媽不行嗎?關我家什麼事?”
這話,黎韓非隻會對越城說。
越城將人抱在懷裡,輕輕拍了拍黎韓非的後背:“不怪你,更不怪爸媽。她當然恨自己爹媽。可那爹媽好歹養她長大。她不想仇恨自己人,自然就把怨氣撒在彆人身上。黎珍珍不也是一樣,明明不幸是丈夫造成的。孩子性彆決定於丈夫。而後麵出軌、家暴的更是丈夫。可她卻把所有怨氣撒在了媽的身上。他們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