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櫻聽見師姐一詞,輕輕地笑了。
她知道嶽濯此言不假,倒是非常符合宋青峰的個性。
嶽濯更覺得師姐喊得彆扭。
他看來,遲櫻不過是發育比較好的小姑娘罷了,分明年輕得很,怎麼能和他這個奔三的老男人攀姐弟,也就隻有宋老頭兒能想出這麼個爛詞。
嶽濯自然沒當真,還是一口一個“遲小姐”喚著。
其實醉醺醺的宋青峰是想讓嶽濯幫忙看著遲櫻,以免她被拐上了什麼賊船。
遲櫻美得這麼張揚,他委實不放心。
若是因為他宋青峰的緣故而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他該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嶽濯雖然看起來是個不正經的徒弟,但比起其他衣冠禽獸的圈中人,不知道要靠譜上多少。
遲櫻和嶽濯沒說上三兩句話,隻是堪堪交換了聯係方式,嶽濯就被人給喚走,準備繼續應酬了。
“遲小姐,失陪一下。”嶽濯單手插著褲兜,懶懶起身,“走的時候記得打我電話。”
遲櫻知道他不打壞點子,也沒有拒絕,笑著應了一聲“嗯”。
嶽濯離開後,她便一個人安靜地品嘗起那道希臘國菜。
口感酥脆,味道彆致。味蕾得到了極大滿足,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她輕輕抿了口紅酒,準備回去了。
知會嶽濯之前,遲櫻最後去了一趟洗手間。
飽腹之後,她的精神得到了放鬆,警惕心也變得薄弱起來。
猝不及防地,遲櫻還沒來得及踏入男女隔間,雙肩便被人大力箍住。
對方狠狠一帶,她整個人就被重重地摔在了牆上。
禮裙的布料很薄,背脊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遲櫻一瞬間清醒過來,瞳仁驟縮。
是那個在宴會之初就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太子爺。
男人一身酒氣,眼眶通紅,眼睛裡溢滿了迷離的情欲。
他凝視著遲櫻,就像凝視手到擒來的獵物。
他用大掌鎖死她的肩胛,侵略性地傾身靠近,“遲櫻——跟著我,嗯?”
遲櫻試圖掙紮,卻發現自己被完全禁錮,無法動彈。
太子爺指尖的施力讓她吃痛,煙酒的味道鋪天蓋地地湧入鼻腔。
她胃部開始起酸,從身至心皆感到極度不適。
遲櫻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狠狠瞪著他,怒道:“放開我!”
娛樂圈內的潛規則很多,但於她而言,無非是一些林林總總的眼神暗示。
沒想到在這種排場的晚宴之上,居然有人敢對她公然非禮!
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男人卻浸淫在掌中美人慍怒的模樣中,愈發著迷。
美人生氣的時候還是美人,嘴上再憤怒的言辭,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嬌嗔罷了。
他感受著遲櫻的反抗,戲謔地勾起唇角,字字狠戾。
“不聽話?”
“跟著我,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寰宇所有合作影劇的女一號,隨便挑。”
說著,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但若不從,你也就彆想在這個圈子裡繼續混下去了。”
聽到“寰宇”二字,遲櫻因驚駭而睜大了眼睛。
她終於想起了眼前之人姓甚名誰。
程寰,在書中愛女主愛到癲狂的男配。
因求而不得,最終陷入病態的瘋狂之境,極儘一切卑劣的手段去索取女主的身體。
裡的人物性格,總是被刻畫得極端。
既然會存在如陸靖言這般完美的霸總,那麼也必然會存在另一個堪稱病態的反派。
程寰就是那個狂妄驕蠻、手段殘忍的極端。
如今身臨其境,森森的涼意讓遲櫻冷汗涔涔。
即使她不是女主,不至讓程寰癲狂。遲櫻也知道,和程寰這種角色硬著剛會是什麼後果。
險在她來上廁所的時候,右手一直捏著手機。
此刻她的雙手背在身後,勉強能夠憑著對位置的直覺,在屏幕上探索。
指紋解鎖後,點擊屏幕左下角的通話記錄圖標,再選中最頂端的電話號碼——
他們剛剛交換號碼的時候,嶽濯曾撥通過她的電話。
不論是報警,還是通知家人,都不若向一個在場的人呼救,因為他們並不能及時趕來。
更何況,在這種境遇下,在通話中告知地點都是一件無能為力的事情。
遲櫻希望自己已經順利撥通了嶽濯的號碼。
與此同時,她悶著聲清了清嗓子。
最不濟,她便準備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