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病了(2 / 2)

穿成女配帶球跑 綿夏 10732 字 9個月前

陸靖言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的時候,暮色已經四合了,他眉心皺得深:“我們可能需要在這裡過夜。”

遲櫻抿了抿唇,眼眸清亮,“我沒關係,隻是麻煩你了。”

陸靖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腕表,他有些後悔,因為自己情緒的波動,讓她空腹了這麼久。

陸靖言低啞著聲線問她:“餓了嗎?”

遲櫻自從拍戲以來,飯量就控製得極少。晚餐更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她確實沒感受到什麼饑意,實話實說道:“還好。”

她話音未落,卻看見陸靖言刻不容緩地站了起來,走入座位後方一個小小的廚間。

遲櫻好奇地看過去,發現廚間裡配有蒸箱和烤爐,上午出行前陸靖言還備了冰凍的食材。因為機體停靠在地麵,沒有在高空飛行時的講究,烹製方法也很多樣。

她問道,“需要幫忙嗎?”

陸靖言沉聲拒絕了,“不用”

他身形挺拔,神情專注,氣質沉靜,眉宇習慣性地輕輕蹙著。修長漂亮的手出乎意料地靈巧,不一會兒後,空氣中彌漫起熟食的香氣。

那香氣鑽入遲櫻的鼻腔,直抵胃腹。剛剛才回答說“不餓”的她,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胃部響亮地呻.吟了一聲,臉蛋微微紅了。

陸靖言冷著臉把晚餐放在遲櫻的小桌板上,沒有同她說話。遲櫻細嚼慢咽地品嘗起來,味蕾意外地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一時間全然沒有感受到流落荒野的心酸,反而覺得這是場待遇不錯的旅行。

但是陸靖言卻和她截然相反。他很沉默,隨意吃了幾口墊了墊胃,好像已經是極限,沒有多大食欲了。

空氣又回到了靜謐中去,陸靖言重新拿起手邊的資料,蹙起眉頭來仔細看著。

等到遲櫻用完餐的時候,陸靖言已經斜靠在機窗上沉沉睡去。他眼瞼闔得緊,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熱空調的緣故,唇瓣蒼白得乾裂。手裡握著的鋼筆滾落在地毯上,甚至沒有發出一聲悶響。

遲櫻猶豫了幾秒,嘗試著把他的座椅調整得平直一些。沒想到這裡的座椅真的可以打到一百八十度,整張椅子平行於地麵,儼然變成了一張單人床。

遲櫻用手去扶陸靖言的身體,試圖讓他也平躺下來。沒想到觸摸到他衣衫的那一瞬,她的指腹感受到的卻是異常的滾燙。

她愣了一會,用手背拭了試他的額頭,同樣是灼熱的溫度。她最終確認下來,陸靖言是發燒了。

即使她並不願意和陸靖言有什麼特彆的交集,但出於人之常情地,遲櫻還是著急了。

她很快把陸靖言的身體放平。因為離得近,遲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也很滾燙,有意無意地噴灑在她的身上。不僅沒有其他男性時常散發出的重重的讓人厭惡的煙酒味,好像還有一股極淡的薄荷香。

陸靖言的睡顏沉靜漂亮,輪廓比平時要柔和一些。可是他眉毛卻像平時一樣皺得很緊,好像凝著化不開的心事。

遲櫻急著去找藥。她冒昧地把機艙擺在台麵上的物什找了個遍,可這裡確實沒有置備任何藥物。

更深處的地方她不太敢翻。

最後,遲櫻隻是找到了一條西裝外套,蓋在了陸靖言的腹部。

山上漆黑得連月光都沒有,隻有雨水直直地衝刷著地麵。空地不遠處是環山的古槐林,因為雨簾織得太密,已經看不真切了。

遲櫻沒由地感到了一陣森冷之意。

本來在這裡過夜是很安全的,但陸靖言生病了。發燒雖然是小打小鬨,但他身上的體溫已經不低,如果不及時服藥掛水,還是會有一些危險性。她想到白日裡他的臉容就很蒼白,說不定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疾。

遲櫻想了想,還是決定給江崇打一個電話,也許他知道應該怎麼做,或者知道藥物可能放在哪。

她已經很冒昧地觸碰了陸靖言的身體,冒昧地翻尋了陸靖言的專機,如今再冒昧地借用一下他的手機……她想她應該算是在做好事吧,也就放任自己破罐破摔了。

遲櫻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機從文件下方抽了出來,可以看得出來主人保護得妥當又用心,屏幕整潔得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她摁下了電源鍵,屏幕亮了起來。鎖屏的消息欄中有一條顧導的消息,陸靖言給他的備注竟然是“遠琛”。

“遠琛”說,“好,我知道了。”

至於解開鎖屏,需要密碼……

她不該胡亂試的。

失敗了幾次後,遲櫻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信心,又是哪來的勇氣,悶著頭皮輸了八個數字進去。

可為什麼答案偏偏就是她的生日。

她的手有點抖。

遲櫻差點就把陸靖言搖醒了,他不應該把她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的。

他是一時興起嗎?是認真的嗎?是因為和舒白還沒有過多的接觸嗎?這讓她該怎麼辦才好?慶幸的是,在情感方麵,她的心境仍然是平靜無波的,這讓她對局勢會有更好的掌控。

遲櫻沒有去翻他的手機,她沒有窺探彆人隱私的習慣。哪怕這部手機的主人和她的命運息息相關,她也不會去做讓她感到不安的事情。

她迅速地打開通訊錄,直接用拚音搜索江崇,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那邊響起了江崇畢恭畢敬的聲音,“陸總。”

遲櫻沉默了一會,說道:“江特助,我是遲櫻。”

“遲小姐?陸總和您在一起?”江崇驚訝了一瞬,陸總和他說過他困在大雨中回不去了,先在直升機上留宿一晚。但並沒有讓他施援,也沒有告訴他更多的信息,比如說——遲櫻在他的身邊。

“嗯。陸總在景區迷路了,他的手機也沒電,我正好碰上了他。”雖然陸靖言忽悠了她,但遲櫻也確實謅不出什麼其他的理由了……那就也拿它搪塞江崇吧。

哪知道江崇的臉色瞬間變了變,音量提得更高了一些,不可置信的語氣也更強了些:“迷路?遲小姐……你是認真的?”

“……”遲櫻尷尬地頓了數秒鐘,江崇果然一耳就聽出是假的,隻有她差點就傻傻地相信了。她說道,“這不是重點……我想說,陸總生病了,您知道哪裡有藥嗎?”

江崇:“…………………”

萬萬沒想到,陸總居然把他的滿口胡言全部當真了,而且以極高的效率兌現……陸總果然雷厲風行,而遲櫻真是陸總命中的劫數。

江崇沒相信陸總是真的迷路了,自然也沒相信陸總是真的生病了。他非常想說,“沒事的,遲小姐不用擔心,他馬上可能還會遭遇索馬裡海盜劫持,你做好心理準備就好。”

但他又覺得這麼做會壞了陸總的好事,畢竟冷靜健康的陸總好不容易才迷了個路生了個病什麼的……應該好好利用一下。他不是下午才發誓要為陸總做些什麼的嗎?

江崇:“……藥自然是沒有的,還得麻煩遲小姐照顧陸總一晚上了。等明天雨停,我再喊陸總的醫生過來。”

“好吧。”

江崇有點不放心,他知道遲櫻一個小姑娘家的心腸比鐵石還硬,尤其是對待陸總。而陸總又對她心軟之至,兩個人在荒郊野嶺的,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這時候就要把苦情戲充分發揚光大了。

在遲櫻將要掛電話之際,江崇說道:“交給你了,遲小姐。陸總最近工作繁忙,壓力大,睡眠質量不好,所以才變得體弱多病……”

他滔滔不絕了大半天,才堪堪掛斷了電話。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心裡的石頭已經落下了不少。

江崇腹誹遲小姐眼光挑剔,陸總要錢有錢,要顏有顏,除了說話冷淡了一點、不善於表露情感以外,他實在想不出有哪點不招女孩喜歡。若非親眼所見,他是想象不到像陸總這樣優質的男人也會淪落到愛而不得的境地的。

而遲櫻明顯地聽出了江崇話裡的意思,但她並沒有戳破,一直連聲應“是”、“好的”。

遲櫻大概知道,陸靖言並沒有什麼嚴重的隱疾,隻不過最近睡眠不足,或者說睡眠質量不好,所以抵抗力下降,淋場初秋的山雨後便病倒了。

她固然把陸靖言推得開,但並不是什麼冷酷無情的人,惻隱之心還是有的。更何況陸靖言三番兩次幫了她,她很感激。雖然倘若他沒有出手幫她,她會更自在一些。

遲櫻從衛生間取了濕毛巾幫他冰敷,希望能物理上降降溫;又在廚間兌了溫水給他喂水,乾裂的唇瓣總算變得濕潤起來。

機艙內物品受限,她能儘的,也隻有這些綿薄之力。

遲櫻輕輕地歎了口氣。平日裡倨傲尊貴的陸氏繼承人此刻蒼白虛弱地躺在床上,她心裡也挺不是滋味。

正在她歎息之時,陸靖言好像忽然間有些怔忡不安。雖然沒有輾轉反側,四肢仍然很安分……但他的眉心卻突然斂得更深,好不容易回了些氣色的唇瓣也重新變得烏青發紫,麵色蒼白如紙,額角有大顆大顆的虛汗滾落。

遲櫻皺了皺眉,他這是什麼了?夢靨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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