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副廳級降到副處級,意味著這輩子在也沒抬頭的機會,處罰嚴厲。
但是以趙立冬所犯下的事而言,這處罰也不重。
按照正常程序,犯重大過錯的乾部,降職降級隻能擔任非領導職務,可趙立冬雖說從市降到縣,卻也仍然擔任領導職務。
處罰落下。
趙立冬重見天日。
這半月好似度日如年。
每天數著時間生活。
雖說紀委的問詢很正式,但也很壓抑。
整個人也不如往日那般富態,麵容都顯得消瘦,原本還有許多黑頭發,現在全白了。
趙立冬亦步亦趨的走出紀委辦,看著耀眼的陽光。
仿佛終於活過來了一樣。
容不得他休息多久,公示期時間極短,似乎加急加快,有意早點將他扔到窮鄉僻壤,眼不見,心不煩。
公示期內,沒有發生上訪亦或者其他意見,必須三天內走馬上任。
三天時間轉瞬而逝。
組織部安排工作人員陪同趙立冬前往禹衛縣交接工作。
廣林市作為臨江省最貧窮的市,同時,禹衛縣屬於廣林市最窮的縣,道路逼仄,坑坑窪窪,即便通往縣城的道路也泥濘不堪,坐在車內,陡峭的道路能將隔夜飯晃出來。
趙立冬感到深深的悲哀,虎落平陽被犬欺。
以往居住的地方展示著奢華,現如今卻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工作,落差感不言而喻。
也幸虧趙立冬的心裡承受能力夠強,不然的話,短時間很難緩過勁來。
跟京海的經濟完全是兩個極端,甚至全縣的財政比不過安德鎮財政,足以可見貧困程度。
此時。
禹衛縣,必經道路上。
兩旁植被茂密,濕熱的天氣滋生蚊蟲鼠疫,並且這些蚊子特彆毒,叮你一口,就能鼓好大一個包。
蔥鬱的植被中,陳泰心力憔悴,渾濁的眼睛緊盯著道路,在其旁邊站著七八名威武雄壯的大漢,各個手持砍刀,凶神惡煞。
“泰叔,您怎麼知道趙立冬會來禹衛縣上任?”
絡腮胡男子疑惑的詢問。
陳泰身體僵硬,眉宇間帶著無奈。
他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
有人再次將他打暈,塞了一張紙條,告訴他趙立冬調任的地點。
咱就是說,塞紙條就塞,放在旁邊就成,亦或者扔過來也行,為什麼要再次將他打暈?
真不怕出手太重?
也不知道王逸怎麼教導手下的,辦事都這麼缺心眼?
“我有自己的消息來路。”陳泰敷衍一句,想了想,“你們乾完這票拿著錢立刻離開,最好這輩子都彆回京海。”
“泰叔,您不走?”
“我走不了!”陳泰苦笑一聲,若是能走,他也想走。
可無論是王逸,還是督導組,亦或者其他勢力,都不會放過他。
這把老骨頭,享受這麼多年,夠本了。
出來混,遲早都有這麼一天。
他混了這麼久,做事老謀深算,雖說麵對王逸無可奈何,但也有著後路,靠著這些後路才能安穩的來到禹衛縣,才能召集八位信得過的刀手。
陳泰看了看蔚藍的天空,歎息一聲。
但願,王逸真的講信用吧!
將命運交於他人之手,實在不好受啊!
就在這時。
“泰叔,有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