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醫院。
走廊中充斥著人情冷暖,最是滄桑。
生老病死,疼痛哀病。
麻木、淒涼、絕望,出現在家屬臉上。
如果覺得生活苦悶,去醫院走一走,你也許能重新獲得活下去的勇氣。
比比皆是的病人身患絕症,卻苦苦掙紮。
原本不信任何鬼神的家屬,卻跪在地上祈求神仙保佑。
不迷信的新時代年輕媽媽,自從有了牽掛,虔誠祈福,關公過寓意關關過。
這一刻,比任何人都信鬼神。
王逸穿過人潮湧動的走廊,看著許多病入膏肓的人,無奈的歎息一聲。
人這一輩子啊,還真是脆弱。
很快,來到病房前。
幾個警察站在門口,看見王逸到來,紛紛打招呼。
“逸哥。”
“逸哥。”
王逸點了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病床上。
趙峰麵色蒼白,神情萎靡,骨瘦如柴。
仿佛短短時間暴瘦幾十斤,如皮包骨頭。
真就將自己玩壞了啊。
王逸上次見到趙峰,還是在渭水河畔的舊廠房。
那時的他,即便麵對警察重重包圍,依舊桀驁不馴,依舊意氣風發。
卻不曾想,也快走到生命儘頭。
趙峰看見王逸,虛弱的靠在床頭。
“你來了。”
“嗯。”王逸輕聲回應,也沒表現出太多的情緒,“你似乎有些不甘心?”
“甘心?”趙峰苦笑一聲,“如果是你,你會甘心嗎?”
“這也怪不得誰,立場問題罷了。”
“誰的屁股底下沒有一點屎,你敢保證孟德海乾乾淨淨嗎?”
“你能保證黃老乾淨嗎?”
“說白了,這是政治鬥爭,說白了,隻是內鬥,哪來那麼多腐敗分子啊,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上,貪肯定是貪了,但如果沒有做出實事,沒有做出成績,豈能做到這個位置上?”
“扶不起的阿鬥,誰會去扶啊。”
也許是趙峰生命走向儘頭,無所畏懼。
這番話可謂是大膽至極。
王逸可不敢接這個話茬。
畢竟他還要生活,而趙峰,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
到現在,還挖著坑等著他跳呢?
想拉著他一起完蛋?
有些事懂了就是懂了,不懂也不能說。
“我隻是不甘心,如果當初我沒有放肆,沒有狂妄,沒有無法無天,也許,今天躺在這裡的不是我。”
“你成功了,我失敗了。”
“曆史都是勝利者書寫,成功了,做什麼都是對的。”
趙峰在這一刻似乎看的很明白,很通透。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遲來的後悔比草都輕賤。
“你要見我,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
王逸臉上沒有表情,來到旁邊的床位坐下,輕笑一聲,
“成功與失敗,在於適應能力的高低。”
“就好像比武,靈活的技巧也許可以贏一時,但是,聰明的頭腦才能贏一世。”
“如果你沒吸糖,腦子沒玩壞,勝負真不一定,可你沒腦子了,注定敗亡。”
言罷,沉默良久。
王逸這才繼續說,“你太黑了。”
“世界上沒有對與錯,這是小孩子分的,隻有贏與敗,勝者通吃!”
“在你看來,你是白的,我是黑的;在我看來,你是黑的,我是白的,這世界啊…………”
王逸頓了頓,示意洛天虹他們去門口站著。
然後,這才來到窗邊,將窗簾拉上,將熱烈的陽光阻擋在外。
“世界沒有絕對的黑與白,唯有精致的灰,唯灰永恒!”
王逸轉過頭,輕哼一聲,“還是那句話,你太黑了,你已經不把普通人的命當成命,你太高高在上了。”
趙峰被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
仗著自身老爹的身份,肆意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