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天氣就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
桑茶喜歡暖和的天氣,尤其是春天和秋天。因為春暖花開,秋高氣爽。夏天和冬天相對而言就沒那麼喜歡,因為夏天她嫌太熱,冬天她又嫌太冷。
不過現在的天氣就正好。
她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所以上網買了不少的花盆和花種,又買了各種工具,在家裡種花。正好俞晴他們幼兒園也有各種觀察植物的小任務,於是俞晴放學的時候,桑茶就帶著她一起弄。
或許是上帝給人關上了一扇門之後,就會給人再關上一扇窗。桑茶很快發現俞晴不僅畫畫不咋地,再動手能力方麵,也不咋地。
她自己算是動手能力方麵的菜雞了,俞晴跟她比起來,竟然還要差不少。
不過好在桑茶種花吧,更多的也是為了打發時間,並不要求花一定要長得有多好。所以無論俞晴把露台弄得有多亂七八糟,她都能麵不改色地裝作沒看到。
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還真讓她們倆給種出一盆
雖然就一顆獨苗苗,甚至因為包裝袋弄混了,都分不清楚是月季品種還是玫瑰品種,但兩個人都成就感爆棚。
俞晴甚至表示要把那盆獨苗苗帶去學校,送給他們幼兒園的李老師。
桑茶很大方:“可以,沒問題。”
俞晴第一天就抱著那個花盆蹦蹦跳跳的去了,回來的時候給桑茶帶了顆棒棒糖,估計一直被她寶貝似的揣在兜裡,都快化掉了。後來桑茶才知道,是幼兒園的李老師用來獎勵俞晴的,俞晴自己沒舍得吃,特意帶回來送給了桑茶。
那真是桑茶這輩子吃過的最甜的棒棒糖了,甜到俞然從外麵踢完球回來,她都還在嘚瑟:“我今天吃了顆超級甜的棒棒糖哦,你妹妹從幼兒園帶回來給我的。”
俞然:“幼稚!”
桑茶:“……”
俞然這段時間有事沒事就往藤教練那兒跑,但他一直沒主動提過想要回去踢球的事情,所以桑茶也沒主動提。
其實桑茶心裡很清楚,俞然初中停了三年,即便有小學時候的基礎,那三年也是實實在在的被浪費掉了。所以哪怕他如今再回去踢球,恐怕也辦法踢出什麼成績,頂多隻是自娛自樂。但桑茶覺得,人生漫長,如果能找到讓自己自娛自樂的方式,其實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她一直等著俞然跟她說想重新回去踢球。
但俞然比她想象中的要耐得住性子,從12月底再次見到藤教練到如今都快3月份了,俞然硬是一句都沒提過。
最後還是藤教練看不過去,助推了一把。
他主動找到桑茶,說他們足球俱樂部近期要跟其他俱樂部踢一場友誼賽,問俞然要不要去參加。
桑茶看出了藤教練的那點兒小心思,所以也沒廢話,直接就把藤教練的聊天界麵打開,懟到了俞然麵前。
很顯然,這事估計藤教練私下已經跟俞然提過了,因為俞然看到的時候毫不驚訝,有的隻是抗拒:“我都多久沒上場踢過全場了,讓他重新在他們俱樂部裡找個人吧!”
桑茶:“能不能踢那是教練說了算了,想不想踢才是你說了算的。你就說你想不想就完事了,剩下的那些都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
俞然很悲觀:“那萬一要是輸了呢?”
桑茶:“你得先上場,才有資格考慮輸贏。世界杯我們倒是不用擔心輸,因為我們壓根沒輸的機會。”
俞然:“……”這種話在家裡說說也就算了,出去說球迷打你我可是不會幫你的。
-
桑茶猜到俞然肯定會去踢這場球。
因為人對於自己真正熱愛的事物,是不可能做到放棄的。
更何況俞然當初放棄足球,也不是他自願的,是原主逼迫他的。這就好比一對小情侶,本身感情沒出問題,卻因為外界的緣故被迫分開,那隻要找到合適的機會,他倆肯定會死灰複燃的。
果然俞然考慮了幾天之後,就換上專業的足球裝備,跟著藤教練集訓去了。
桑茶雖然很支持俞然去逐夢綠茵場,但你要指望她跟其他媽媽們一樣每天車接車送,然後守在足球場旁邊給俞然加油打氣,她也是萬萬做不到的。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阿姨多給俞然做點兒有營養的食物,或者如果俞然需要換足球鞋或者是換護膝護腳踝的裝備時,儘量給俞然買最好最專業的。
不過雖然俞然訓練的時候她沒到場,但她向俞然保證,等俞然正式比賽的時候,她會帶著妹妹過去給俞然加油。
俞然嘴上說著“有什麼好加油的,又不是什麼正式的比賽”,但私下訓練得更賣力了,就怕桑茶過來看比賽的時候自己表現太臘雞會讓桑茶丟人,不得不說,之前十幾年的挫折教育還是給俞然帶來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即便桑茶如今都改變很多了,俞然還是下意識地害怕自己的表現沒辦法讓桑茶感到滿意。
俞然這點兒壓力在家裡瞞得挺好,不過一到球場上就瞞不住了。
因為他太想表現好,所以一上了球場就要球不要命,這個踢法,彆人怕不怕不知道,反正藤教練是很害怕的。
他很看好俞然,哪怕不能走職業,他也希望俞然的足球生命能更長一點。所以某天當俞然又飛身躍起,奮不顧身地去撲救一個基本上已經毫無希望的球時,他當機立斷地錄了個視頻給桑茶發了過去。
藤教練:【你是承諾俞然什麼不該承諾的東西了嗎?】
桑茶:【?】
藤教練:【好家夥,他現在踢得比國足的那群人都要猛。】
藤教練:【附上一段猛男踢球小視頻。】
桑茶:【比國足猛那不是挺正常的麼?而且我友情提醒你一下,你彆這麼跟我說話,我怕俞總看到打死你。】
藤教練:【……】
趁著藤教練安靜如雞的工夫,桑茶趁機看了一眼藤教練發過來的視頻,然後果然也跟著蹙了蹙眉。其實俞然一直是個對自己要求非常高的人,再碰上原主那種控製狂一樣的母親,所以他的整個精神狀態其實是很緊繃的。
彆說學習了,連踢個球,他都能踢出這種不要命的氣勢來。
桑茶自己本身是個比較鹹魚的人,對於俞然這樣的卷王,除了佩服,更多的就是心疼。
活得多累啊!
人生本來就已經很累了。
但她也不能直接上去就跟俞然說,你要放鬆啊,你要佛係一點啊……因為類似這樣的廢話,桑茶相信俞然肯定早就跟自己說過無數遍了。而且說到底,這一切也不能全怪俞然,她這個身份的原主,起碼還得占“90%”的功勞。
俞然這天回來的時候,比往常時間要晚一點。
而且看得出他很累,因為往常他吃完飯,都會留在樓下陪妹妹待一會再上樓。但今天他吃完飯,就直接上樓了。
桑茶算著時間,估摸著他應該洗完澡了,然後才拿上家裡的小藥箱牽著俞晴上去敲他的房門。
俞然還沒睡,正躺在床上玩手機,聽到敲門聲隔著門板問了句:“誰啊?”
桑茶:“送溫暖的愛心人士。”
俞然:“……”
俞然過去拉開門,先迎進來的是穿得粉粉嫩嫩的俞晴,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大晚上還背了個書包。然後才是拎著藥箱的桑茶。
桑茶衝他晃了晃手裡的藥箱:“你教練說你今天訓練很辛苦,身上估計有傷,讓我上來給你擦點藥酒。”
俞然身上其實哪哪都痛,但嘴很硬:“都是小傷,不礙事。”
桑茶很貼心:“擦點吧,硬扛著也沒人給你獎金。”
俞然:“……我自己來。”
俞然說要自己來,桑茶也沒跟他爭,直接就把藥箱給他遞了過去,然後就抱著俞晴坐在旁邊等著。
俞然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撩起了褲管。一大片都是青的,有些地方還有點兒紫,看著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
桑茶:“謔!好一幅人體彩繪圖。”
俞然:“……???”你聽聽你說的這像人話嗎?
俞然一臉無語的擦完了腿,又擼起袖子擦了擦胳膊,其實他背上也酸疼得很,但當著桑茶和俞晴的麵,他沒好意思脫衣服。桑茶其實也猜到了,不過大小夥子的,一點兒皮外傷也不要緊,所以她也沒有非要讓俞然擦藥。
而且她今晚上來,給俞然上藥隻是其次,她主要是想給俞然看看她今天特意買回來的大寶貝。
她伸手,拍了拍俞晴的小書包。
俞晴立刻拿下書包,打開拉鏈,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個喇叭。
然後桑茶一摁開關,那個喇叭就開始叫:“注意啦注意啦,大家夥注意啦,場上那個踢起球來不要命的傻子就是我兒子俞然……”
俞然:“……???”有話好好說,不要上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