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然本來以為自己這一晚還會繼續失眠的,結果沒想到從影音室回房間之後,他倒床就睡著了,而且一覺睡到了上午9點。
醒來的時候看到外麵高懸的太陽,他自己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這幾年其實睡眠質量一直都不太好,尤其是中考那一年,失眠幾乎成為生活常態。那一陣子他每天陷入“逼自己睡覺,然後越逼自己越睡不著,越睡不著越焦慮,越焦慮越睡不著”的惡性循環中,有一陣子甚至還考慮過去醫院開安眠藥來助眠。
不過安眠藥是處方藥,一個未成年人開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而且那時候他媽媽也不可能因為失眠這種小問題陪他去看醫生,所以那一段時間怎麼熬過來的,俞然自己都不太願意去回想。
有時候他也會覺得,自己中考之後情緒之所以崩塌得那麼快,除了學習壓力越來越大之外,很有可能也是因為睡眠質量太差,身體方麵出了問題。有時候,心理問題和身體問題是互為一麵鏡子的,一方麵出了問題,另外一方麵很迅速的也會有反應。
他幾乎很少見到有嚴重心理疾病的人,會有一個好身體的。更為常見的情況,是像李木瑤那種,當心理問題足夠嚴重的時候,就開始人為的傷害自己的身體。
反正能好好睡一個覺,對俞然而言,已經算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了。
而且可能是因為睡好了,再加上昨天晚上跟桑茶簡單聊了聊,知道了考得最差的情況下也有人給自己兜底,俞然今天情緒也沒那麼緊繃了,甚至還有心情下樓去陪二狗玩了一會。
二狗最近比剛來的時候長大了很多,又因為照顧得好,所以皮毛油亮,垂順光滑,看起來是一隻非常精神帥氣的狗小夥。
俞然摟著二狗正吸著呢,桑茶就從瑜伽房裡出來了。
她之前躺平了一個冬天,如今入了夏,才驚覺自己的身材不夠纖細苗條,所以把丟掉了很多年的瑜伽又重新撿了起來,每天早晚練一練,一方麵保持身材,另外一方麵也算是給自己找點兒事情打發一下時間了。
看到俞然抱著二狗,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二狗是不是該去節育了?”
俞然隻覺得晴天霹靂:“……節……育?他還這麼小,怎麼能節育呢?”
三分鐘後,俞然捧著桑茶遞過來的手機,看得眼睛都有點發直。手機界麵上,很明確地寫著“小母狗的最佳節育時間是6-8個月,小公狗的最佳節育時間是6個月以上”,二狗是小公狗,所以6個月以上就可以節育了。
換句話來說,二狗不是還小,它是節育正當年!
桑茶看著失魂落魄的狗主人俞同學,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開點吧,狗生嘛,那不就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俞然:“……”
桑茶知道這個消息對俞然而言可能一時半會難以接受,所以非常貼心的給了他時間消化。
反正節育不節育的,她隻是給個建議,最終的決定權還是俞然自己考慮。
他相信俞然應該能決定好。
果然等她回房間洗完澡吹完頭發出來,俞然已經下定決心:“我決定了,得給二狗節育,這樣是對他的身體好。不過這個惡人不能由我來當,我得重新換個人把二狗抱進去……”
母子倆相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大河”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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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狗狗節育之前要禁食禁水6-8個小時,所以他們這天直到快傍晚了才給大河打電話。
大河過來的時候,俞然和桑茶還有二狗都在樓下等著他,說實話,這個待遇對大河來說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要知道就算是他第一次上門,也隻是俞然在樓下等著他,這麼近乎全家出動的場景,對
大河來說簡直是受寵若驚。
大河摸著自己的頭發:“……你們怎麼都下來了,弄得我還怪不好意思。”
俞然:“不用不好意思,你值得。”
大河:“你剛才在電話裡說得不清不楚的,隻說要帶二狗去節育,這點兒小事你們自己帶著去不就行了麼,怎麼還特意把我叫過來?”
俞然一把攀上他的肩膀:“走走走,我上車再跟你細說。”
今天司機休假,所以桑茶負責給兩個少爺開車。當然主要是她擔心兩個少爺搞不定,所以不放心跟過來看看。
此刻,她一邊專注的當著司機,一邊聽著俞然給大河講戲。而且為了讓這場戲份更逼真,他還特意捂住了二狗的耳朵,不然二狗偷聽。
俞然:“……待會一到寵物醫院,你就抱著二狗往裡麵衝,然後我假裝去追你,但你要衝快一點,千萬不要讓我追上。裡麵的醫生和護士我剛才都已經提前打好招呼了,你隻要抱著二狗子衝進去,就會有人接應你,到時候把二狗子交給他們,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大河聽著一愣一愣的:“我怎麼聽著覺得有點兒刺激?至於的麼,不就是給小狗子節個育,俞然你不覺得你這戲有點兒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