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車,一眾新生就聽到遠處響亮的口號此起彼伏,顯然,基地目前還有其他受訓學校的新生。
林徽真被分配到基地四號寢室樓的404室,一個十人宿舍。
鑒於這裡是軍訓基地,環境自然連普通高中的宿舍樓都不如。十人大寢,分上下層的鐵架床,沒有配套衛生間,想要洗漱就得到走廊儘頭的公共水房打水刷牙洗臉。
錢琮清的臉色當時就變了,他咬了咬牙,差點沒能繃住想要罵娘。他揉了揉心口,他這輩子都沒有住過這樣的狗窩啊。但想起了女神,他忍。
他不想給女神留下太過嬌氣的印象。
林徽真左右看看,臉色其實也有些不好。
高冷的三百年,若說養出了什麼習慣,其中一條絕對是領域意識強,這一點,林徽真自認能夠一些圈地為王的妖王比一比。
說實話,虧得林徽真現在沒有修為,五感雖比常人敏銳,卻也不像是洞虛期後,有什麼風吹草動靈氣變化就能夠將他驚醒。不然,就他現在住的公寓樓,鴿子窩似的大小,隔音還差,樓上步子重一些他在下麵都聽得一清二楚,忒影響睡眠質量了。
睡得不好影響長身體,那後果就十分嚴重。
眼下還要跟九個人住在一個寢室,晚上可能有人磨牙打呼嚕放屁……彆問他為什麼知道,因為哪怕是一品宗門,住大通鋪弟子房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當然,林徽真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窘境,因為他拜入的天樞殿從來是一脈單傳,偌大峰頭,除了侍奉他們的童子以外,就他們祖師徒三人,但彆的峰頭人多啊。林徽真當年愛笑愛鬨的性格,認識幾個峰頭的同門,還是他們一臉羨慕地跟林徽真說的。
林徽真後悔不迭,有些想要裝病逃訓。
但就因為這點小事就裝柔弱扮可憐……日哦,林徽真陡然發現自己雖然打定主意鹹魚,但偶像包袱竟然出乎意料得沉重,哪怕華國沒一個知道他的身份來曆,他也放不開自己了。
抿了一下嘴唇,林徽真將背包放在裡側靠牆的下鋪上。
錢琮清眼睛一眯,他一個箭步衝過去,脫下外套就甩上了林徽真的上鋪。
被林徽真看了一眼就莫名慫了的錢琮清坐在校車上的兩個小時進行了深刻的檢討,覺得自己腦袋抽了眼睛瞎了,竟然覺得這個比他矮了一頭的小矮子像他大哥一樣可怕。
這簡直侮辱了他B市小霸王的名聲。
正好他之前給林徽真撂狠話了,錢琮清摩拳擦掌,決定將自己的諾言付諸實際。
是男人,就要說話算話。
正好借此轉移一下注意力,免得他越看這環境越眼珠子疼。
林徽真瞥了錢琮清一眼,沒說什麼。
雖然沒有引氣入體,法術用不出來,但以為他好欺負了那純屬是做夢。
以為他當年怎麼以著略瘦的體型和矮了一個小境界的修為是怎樣大戰某胖子堂兄的?
林家三代之前好歹是武林世家,後期才轉型為修真世家。隻是,林家本是僥幸脫胎於武林世家,但主流思想卻有些瞧不起武林世家,頗有些雖然當初我跟你們一樣,但我不同了,雲泥之彆,你們已經沒法比的架勢。
但他家娘親、哥哥,從來是江湖武林的忠實擁躉,當初他哥差點拎刀走江湖,隻是放心不下他和娘親才一再推遲計劃。隻沒想到,推遲來,推遲去,最終修為竄到了修真界尖端的一檔。雖然最後還是走了一遭江湖,但在林徽真看來,那就是滿級大號裝萌新,那種行為簡直讓人發指。
林徽真習武不勤,但人體的穴位倒是背得相當熟,三兩下讓錢琮清哭爹喊娘還是辦得到的。
林徽真眼睫低垂,掩住眸底的戲謔。
雖然十五歲的年紀就是毛孩子的年紀,但不巧,林徽真從來不慣孩子。
——誰叫那熊孩子比他還高了大半頭!
正在心中磨著牙準備趁這軍訓這幾天將這個叫林徽真的小子欺負慫了的錢琮清忽然一抖,他猛地看了看左右,見屋裡眾人都在收拾床鋪——他的床鋪正在由劉柯收拾——沒有一個看向他後,他一臉莫名地搓了搓手臂。
噫,雞皮疙瘩又冒出來了,這種不詳的預感!
收拾了床鋪,放好了東西,林徽真抖開了上樓前從教官那裡領到的軍訓服裝,那套綠色迷彩服,表情有霎時的扭曲。
這不知被多少人穿過的迷彩服,這濃濃的生怕彆人不知道用過洗衣粉似的刺鼻香味……林徽真扭頭看向這明明四樓卻被鐵柵欄封了個嚴實的窗戶,無聲歎息。
遲疑間,宿舍裡其他人已經換好了迷彩服。這種配發的訓練服就是這樣,不管男生女生都得換,也不存在什麼“我有錢我要自己買一套穿”的情況。畢竟,軍訓本就不是給學生挑挑揀揀度假的,而是體驗軍事化訓練和管理的。
在這裡,服從命令是首要。
錢琮清捏著迷彩服的手都在顫抖。
男子漢大丈夫,日,有什麼不能忍的!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辛苦艸人設的前尊主#
林徽真:唉,魔道不好管啊。想當年……噫,不提也罷。後期加入了正道之後,更是一堆的麻煩。要不是我修為尚在,頭發早就愁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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