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就是她得意洋洋發給張瓊穎那張照片上的烤麅子,還是她跟那個妖怪打了一架,勝了一招才贏過來的。

那個妖怪很厲害,輸了以後也很痛快,沒有使詐不給她烤麅子。

不過,他們約好了,一個月之後,再戰一次。

葛濰濰看得出來,那個妖怪沒有什麼歪心思,就是勝負心強了些。

下一次的賭注,是烤黑熊。

葛濰濰挺期待的。至於黑熊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的身份,反正拿它當彩頭的不會是她。

說那妖怪勝負心強,葛濰濰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會輸。

***

黑貓鹵蛋一臉晦氣地跳窗跑掉了,他蹲在雲城二中前庭那棵五角楓的上麵,怒氣衝衝地舔了舔爪子。

那個女人,哼,不懂人話、咳,不懂貓話的笨蛋!

林徽真也是個笨蛋,什麼都不懂!!

舔了舔爪子,鹵蛋的目光看向隔壁的隔壁樹枝上站著的那一對小麻雀。

不要以為他是貓性大發,想要撲小鳥了。

他才沒有興趣撲小鳥呢,那種低級趣味。

他是一隻有格調的貓妖。

他現在隻是有一點點餓了,當然,他沒有半點想要撲小鳥啃肉的意思,他才不會吃生食!

這是他的堅持。

彆以為他不知道,那隻老黃鼠狼一直覺得他腦袋摔出了問題,行事一點也不貓妖。

他還就呸了。

他是貓妖還是他是貓妖?

一隻老黃鼠狼精還能跟他探討如何做一隻合格的貓妖不成?

撓不爛那張醜黃臉!

黑貓鹵蛋堅持認為,作為一隻貓妖,他不能跟普通的貓一樣,吃生肉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吃生肉的。

他倒是能夠去這所學校裡的食堂偷一點吃的過來。隻是,他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腦瓜就有些疼,可能是他失去了記憶,本能仍在,依舊在督促他做一隻完美的貓妖吧。

偷是不可能偷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偷的。

老黃鼠狼精說了,人類特彆膚淺看臉,隻要長得毛茸好看,打個哈欠都有人顛顛兒滾過來伺候。

鹵蛋覺得那老黃鼠狼儘胡扯,林徽真就沒有顛顛兒過來伺候他,還各種欺負蹂-躪他。最可惡的是,他那天早上竟然一個人吃光了所有的早餐,連碗豆腐腦都沒有給他留。

呸!人類!

高傲的貓妖是絕不會討好人類換取嗟來之食的,這是骨氣。

鹵蛋高昂著腦袋,然後一爪子撓花了五角楓的樹皮。

這點餓算什麼!

不就是早飯也沒有吃,這會兒肚子有些咕咕叫嗎!

身為一隻貓妖,他……

“鹵蛋。”

正在撓著樹皮的爪子猛地一頓,鹵蛋抖了抖耳朵,他似乎聽到了林徽真的聲音?

樹下傳來了清晰的歎息聲。

鹵蛋霍地低頭,隻見到五角楓下,林徽真抬著頭,黑眸因為中午過於刺眼的陽光而微微眯起,但鹵蛋很確定,他的眼睛是看著這邊的。

鹵蛋冷靜地思考了一下,他現在是應該從這棵樹直接竄到隔壁的樹上,還是直接竄到樹頂,一個縱越跳到教學樓的頂層逃跑?

等等,逃跑?

開什麼玩笑。

他做了什麼事要逃跑?

他隻是出門溜達,不小心溜達到了這所人類的學校裡而已。

對,沒錯,就是這樣。

思及此,鹵蛋歪著頭,理直氣壯地瞪圓了碧色的貓眼,憤憤地看向林徽真。

林徽真仰頭看著蹲在樹枝上,長長的尾巴卻不自覺卷住了身下的樹枝,貓眼炯炯瞪過來的鹵蛋。

恍惚間,他似乎見到了那個人。

彼時,他十四歲。

確切地說,是三百零七年前,林徽真因為靈魂受損,並沒有想起第二世被輪回者奪舍的記憶,輪回者對所謂劇情的記憶和林徽真本身親眼經曆目睹的第二世悲劇混淆在一起,變成了自己對穿書世界的劇情理解。

因為魔尊魘皇的提前出現,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甚至在出發前為了保住娘親和兄長,主動將自己賣給了魔尊,以求得他的庇護。

……好吧,事實證明,林徽真當初純屬多此一舉,還自作多情。哪怕他什麼都不說,不做,魔尊魘皇也不會讓他娘親兄長,最重要是他兄長,出一點事情。

隻是,當時的林徽真始終沒法放下心。

等他站在天海小秘境外,他知道擔心無用,滿腦子想的都是在這天海小秘境裡離機緣傳承遠遠的,以免給林家招來滅門禍事。

修真界的傳承,雖然是有緣者得之,但有些人,從來認定他們家族的勢力便是緣。

林徽真隻想要他的家人安好。

對於林徽真而言,在那天海小秘境裡,最猝不及防的不是避著走還是砸在他腦袋上分明還加了倍的機緣,而是,遇到了那個人。

不管既定的命運如何,曾經書寫在天綱命運裡的官配是誰,真正讓林徽真抬眼的那一刻,怦然心動,隻顧傻傻地望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人,是“她”。

斜坐在樹枝上的女子,一身藍色齊胸襦裙,披帛隨風而舞。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微微歪頭,簪著木芙蓉的青絲垂在一側,隱帶戲謔看向他的眼眸是不同於中原人的深碧色,如浸在清淩泉水裡的一方碧玉。

鹵蛋很像“她”。

不僅是因為眼瞳的顏色,還有他的眼型。

貓咪的眼睛雖然多是圓滾滾的,但也有像是鹵蛋這種,總體帶著貓咪的圓滾,但略有些狹長,內勾外翹,既不像是一般鳳眸略顯威嚴,也不像是圓滾貓眼顯得天真嬌俏。

林徽真心中忽然嗤笑,他想什麼呢。

且不說那人出現在這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單是鹵蛋表現出來的幼稚性格也不會是他。

是的,他。

初見時,讓林徽真一見鐘情——行吧,這世上的一見鐘情大多是見色起意,林徽真初見“她”的時候確實是先被皮相所迷,隻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姑娘,甩當時秣陵第一美女江月白大半個修真界——但特麼讓他三觀崩塌的是,那壓根就不是什麼姑娘,而是一個女裝大佬!

行吧,他當時在躲追殺,穿女裝也不是他的興趣,而是偽裝,但讓他這麼一顆前世今生唯一動了那麼一動的小心臟碎了一地,這是不是就造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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