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真默默地看著錢琮清, 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算什麼?
果然他的主角光環已經過期, 現已變成了主角金手指光環, 還自帶老爺爺般世外高人風範?
林徽真嗬嗬。
雖然有些無語, 但看在錢琮清很老實地交待了自己,林徽真也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生氣。
這徒弟,再怎麼說,也收下了。
揉了揉額角, 林徽真坐在書房的椅子上, 對麵是老老實實將手放在褲線旁,一臉期盼看著自己的錢琮清。
林徽真:心好累。
歎了口氣,林徽真道:“罷了, 這些事情,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好的,師父。”錢琮清答應得無比痛快,他原本也沒有打算告訴彆人。甚至於,這點夢裡的事情,隻有他哥才知道。
“我、為師……”林徽真頓了一下,有些彆扭, 繼續道:“為師道號玄真,你記住了, 天華門是道門,沒有掃地僧!我天華門有六殿十二峰, 為師出自天樞殿, 再多的就不是你現在能夠知道的。”
“天華門, 天樞殿?玄真真人?”錢琮清點頭,神情激動,“好聽,大氣,一看就是來曆不凡。師父下凡辛苦了。沒有掃地僧!我們是三豐真人!”
林徽真:“………………”
算了,看在那個夢境的份上,對著這個極有可能是這方天道之子,天命主角的錢琮清,他勉強好一點吧。
正了正色,林徽真道:“法不傳六耳,接下來的心法,你需用心記住……”
***
一個小時後,書房的門打開。
林徽真率先走出來,身後是眉頭緊皺,嘴裡小聲嘀咕著什麼的錢琮清。
雖然林徽真沒法測試錢琮清有沒有靈根,靈根是什麼屬性什麼品質,適不適合天樞殿的功法,但林徽真還是有辦法的。
他將天華門的基礎心法第一層教給了錢琮清。
天華門的基礎心法是給本門弟子後裔啟蒙用的,不拘靈根屬性,隻看根骨悟性。這門基礎心法的九層境界對應著煉氣期九層,煉氣大圓滿之後,錢琮清就能夠築基了。
還是那句話,不知道錢琮清靈根悟性如何,單是入門的引氣入體什麼時候能夠成功,林徽真也不清楚,就看錢琮清自己的造化了。
地球雖處在末法時代,靈氣也遠不及天璟大世界充沛,但築基之前的靈氣還是足夠的,最多比在天璟大世界的時候艱難一些。
錢琮清原本想要多留一陣,端茶倒水伺候師父嘛。
隻是,在錢琮清殷切靠過來的時候,在客廳裡一等就是一個小時,早已經不耐煩了的鹵蛋不樂意了,他一爪子拍了過去,“喵嗷”的聲音裡滿含威脅。
錢琮清委屈巴巴地看向鹵蛋,那是他的師父。
鹵蛋威脅地揮爪子,那是我他的人類!
林徽真直接將錢琮清和渾渾噩噩的劉柯一起趕出門,表示下周一的時候會考校錢琮清的功課,錢琮清這才老老實實地離開。
林徽真坐在沙發上,將鹵蛋按在大腿上,慢吞吞地捋毛,追悼一下他徹底過氣的主角光環,然後扒拉了一下沙發一側放著的袋子。
五十萬散發著銅臭味的人民幣,嗯,免除了他重修之前的經濟危機財政赤字,似乎,也不錯?
有了這些錢,以著雲城的消費水平,高中三年外加大學四年的各項費用,沒有問題了。尤其林徽真未必非得在二十三歲之後才開始重修,其實隻要身高足夠,十八歲築基也可以。
萬一像他哥那樣,十八歲的時候一米八三,等到二十三歲築基的時候還是一米八三,這就很虐了。
雖然他哥當初隻是想要一副成熟的外表,原計劃是想要在三十歲的時候築基來著。
嘖。
不管怎麼說,有了這些錢,他之前在T寶網上看到並下意識放進購物車裡的東西,可以結賬了。
想著購物車裡麵滿滿登登的東西,林徽真垂眸看著腿上的黑貓,異常溫和地笑了。
鹵蛋後頸的毛忽地一炸,他縮了縮脖子,警惕地掃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什麼異常後,他倏地抬起頭,看向林徽真。
然後,他就看到了林徽真唇角掛著的些許笑容。
鹵蛋:“!!!”
某種不祥的預感讓鹵蛋嗖地一下竄了出去,貓眼警惕地瞪向林徽真。
林徽真微笑。
……
星期一返校,林徽真騎車來到學校裡,書包裡窩著那隻養了兩個多月但個頭卻不見長的黑色小奶貓。
林徽真和鹵蛋已經和好,反正這小家夥會一點半吊子的幻術,蒙蔽一群普通人外加兩三個煉氣期的眼睛輕輕鬆鬆。既然他不願意一隻貓在家裡待著,林徽真索性就帶著他一起上下學。
林徽真早上六點半就抵達了學校,鎖好了自行車,帶著鹵蛋就混進了食堂裡。
因為雲城二中有住宿生,學校食堂提供早餐。雖然食堂裡的東西不怎麼好吃,但林徽真和鹵蛋都不挑食。
用過了早餐,林徽真一手拎著書包,一邊肩膀則馱著一隻小黑貓,他走過操場旁的林蔭道,來到了教學樓裡。
還沒等他進教學樓,操場另一頭有人看到林徽真就開始發足狂奔。
未免那人喊出某個會震驚全校的稱呼,林徽真停下腳步。等林徽真看清了來人現在的模樣後,他挑了挑眉,總算是找到了一點為人師後的愉悅。
一路瘋跑到林徽真麵前的正是錢琮清,隻不同於一開始那頭像是打翻了調色盤的頭毛,錢琮清腦袋上的頭發已經規規矩矩地染回了黑色,平日裡需要用發膠固定的幾縷長毛都剪掉了。
現在的錢琮清留著半指長的黑色短發,看上去精氣神十足。
他身後的劉柯也跟著染回了黑色——他其實想要染個黃毛來著。說句心裡話,他不排斥染發,甚至還挺欣賞咖啡色、黃色這樣的頭發顏色,但誰也架不住錢二少喜歡混合色啊。
錢琮清在林徽真麵前站定,小小聲地道:“師父早上好。”
錢琮清有點小興奮。
上星期六的時候,錢琮清回到房子後就開始修煉。
隻是,星期六一整天,錢琮清沒有感覺到半點氣感,反而因為盤膝而坐、五心朝天這個姿勢,腿麻得不要不要的。
但錢琮清都堅持下來了,也沒有什麼抱怨。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自然是做夢了。
這個夢,又一次變化了。
他看到了自己,給了那一團壓著他的黑影一巴掌,將他黑黢黢的身體拍得散了那麼一點點。
錢琮清從來相信他自己的夢,這會兒隻覺得他肯定是修煉有成,成功回手反擊那個妄圖壓死他的黑影了。
星期日繼續修煉,經曆了反反複複腰酸腿麻,終於在黑色暗下來的時候,錢琮清隱隱約約抓到了那麼一點氣感。
喜大普奔!
他知道,劉柯一直覺得他上當受騙了,隻不過在錢琮清的嚴厲要求下才沒有將這件事透給他哥。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奈何劉柯是個傻的,他不相信。
秉承著帶小弟的耐心,錢琮清儘量不嫌棄劉柯,隻要劉柯彆拖他後腿就行。
雖然他抓到一點氣感的喜事不能跟劉柯炫耀一下,但不要急,等他成功那什麼……引氣入體後,征得師父的同意,他一定會跟劉柯好好地炫耀一下。
林徽真雖然修為不複,但眼力還在。他瞟了一眼錢琮清頭頂百會就知道他在心法的幫助下引動了一點靈氣,雖然還沒有到引氣入體的地步,但隻要人不出意外,再有個三五日應該就能夠成功。
不說彆的,這悟性就不算差,估計靈根的品質也糟糕不到哪裡去。
不用教導一個榆木疙瘩,著實讓林徽真鬆了口氣。
三人回到教室裡,早早就到了教室的班主任一臉震驚地看向錢琮清和劉柯兩人,他們竟然將頭發染回了黑色?!還有那個錢琮清,他那略長的頭毛也剪短了?
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嗎?
班主任看向兩人的眼光有著前所未有的和藹可親,就像是自認基本無望了的彩票忽然中了五塊錢,雖然錢小,但那也是錢啊。
林徽真的嘴角抽了抽,將書包掛在椅子上,黑貓則塞進了自己的書桌裡,還不忘放進去一盒插上了吸管的牛奶。
他那同桌了一個星期話卻沒有說上十句的同桌郭明睿是踩著早課鈴聲走進教室裡的。
雖然林徽真打定主意萬事不理,但比上周五還洶湧銳利的陰戾鬼氣往他身邊一戳,即使林徽真告訴自己不看不理,他的目光仍是不免往郭明睿的身份瞥上一眼。
這一看,林徽真的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雖然猜到郭明睿可能跟鬼修有關,但之前好歹記得掩飾一下,現在這絲絲縷縷的鬼氣直往外冒,幾乎壓都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