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林徽真:“等、等等!”

林徽真不得不開口了,他的眼角抽搐著,覺得自己應該阻止一下。

鹵蛋上一次吸貓薄荷吸高了的模樣,猶在眼前。

鹵蛋舔了舔嘴巴,雖然他很想揮爪撕開那些可惡的塑料包裝,緊緊地擁抱那個散發著迷人氣味的草球球,舔一舔,咬一咬。但林徽真的態度讓鹵蛋在意,他沒有鬆開按住那根貓薄荷棒棒糖的爪子,卻也沒有迫不及待地撕開上麵的塑料。小小的黑色奶貓扭過頭,可憐巴巴地看向林徽真,張開嘴,軟綿綿地喵了一聲,聲線裡全是渴望。

林徽真:“……”

鹵蛋這個樣子,他怎麼阻止啊!

色令智昏啊。

林徽真重重地閉了閉眼睛,艱難地道:“你喜歡就好。”

“喵!”鹵蛋甜甜地叫了一聲,一爪子撕開了一根貓薄荷棒棒糖,低頭就是一口。

“哢嚓。”

貓薄荷圓球,毫無意外地被鹵蛋一口咬碎了。

那一刻,林徽真忽然意識到,這世上總有千種稀罕靈草,在眼前這隻小黑貓眼中,恐怕也及不上貓薄荷半分。

不如取些靈壤,買些貓薄荷種子,親自培育一些上些檔次的貓薄荷。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林徽真就看到鹵蛋腳下一軟,整隻貓啪嗒倒地。他用兩爪抱著貓薄荷球的碎渣,直接往臉上嘴裡蹭,頂了一腦袋貓薄荷的渣滓。他的喉嚨裡發出軟綿綿的呼嚕聲,蹭到了興頭上,他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滾。

林徽真:“……”

一想到眼前這個因為貓薄荷舒服得直打滾的黑貓就是季蕪修,代入一下就是季蕪修抓著貓薄荷渣滓往臉上蹭,還在地上翻來覆去……

林徽真單手捂住臉,耳尖通紅。

剛想起季蕪修,眼前這隻沉迷貓薄荷不可自拔的小黑貓身上就冒出了薄如煙霧的黑色妖氣來,轉眼間就變成了腰細腿長的美人。

季蕪修躺倒在地上,頭發略有些散亂地垂落在頰邊。他的身上穿著之前那套白色長袖T恤和長褲,但上麵落滿了貓薄荷草球的渣滓,白色T恤的下擺微微上翻,露出一截勁瘦的腰肢。

林徽真懵了。

所以,季蕪修變身的關鍵,是貓薄荷?!

因為貓薄荷對貓科生物的強烈刺激,即使變回了人形,季蕪修的神誌依舊沉浸在貓薄荷帶來的強力感官刺激裡。深碧色的鳳眸霧蒙蒙的一片,唇齒微張,呼出的氣息異常灼熱。

林徽真僵了一瞬,第二次了!

這樣的季蕪修,簡直是在挑戰林徽真的禽獸程度。

用力地攥了一下手指,修剪得異常平整的指甲死死地嵌入掌心裡。借著掌心的刺痛,林徽真定了定神,他走到季蕪修麵前,蹲下身。

林徽真伸出手,默默地將季蕪修蹭得上翻的T恤下擺往下拽了拽,蓋住他的腰腹,然後他才將雙頰酡紅的季蕪修打橫抱起。

兩次栽倒在貓薄荷的威力下,彆說這一幕對林徽真有多大刺激,估計季蕪修清醒之後都得炸了尾巴毛,咳咳,忘記了,季蕪修現在沒有尾巴。

說起來,季蕪修這具寄身既然能夠完全化作貓體,那是不是也能夠化作半人半妖的狀態?

比如,頂上一雙貓耳?

比如,拖著一條貓尾?

林徽真用力地抿緊嘴唇,覺得自己這想法越發危險起來。

然而,更危險的在後麵!

人,林徽真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抱起來了,準備抱離玉閬仙府,放到書房的床上,估計等上了幾分鐘,季蕪修就能夠從貓薄荷的強效衝擊中清醒過來。

現在,林徽真人還在玉閬仙府中,當然不是借這個機會揩油。而是,林徽真抱著人,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抖落了一地的貓薄荷殘渣以及剩下三個包裝得完好的貓薄荷棒棒糖,陷入了思考。

雖然有那麼一點後遺症,但這貓薄荷,似乎是讓季蕪修從貓身變回人身的關鍵道具。季蕪修不可能一直做貓,他缺失的記憶,還有可能一並落入這個世界的本體,都需要找回。

林徽真不覺得鹵蛋狀態的季蕪修對此能夠有什麼幫助,那麼,維持季蕪修人身狀態的時間就很重要。

以林徽真對季蕪修的了解,哪怕他可能對貓薄荷咬牙切齒了,但與變回人身有關,季蕪修該吸的貓薄荷卻不會少上半點。

對於林徽真而言,吸完貓薄荷後變回人形的季蕪修可以說是勾魂攝魄,強烈衝擊,沒有動手動腳絕對是林徽真三觀夠正,不會趁人之危。但對於季蕪修自己而言,估計算是醜態畢露,不堪入目了吧。

所以,絕對會被遷怒的貓薄荷棒棒糖,到底應不應該作為關鍵道具擺在季蕪修的床頭呢?

雖然季蕪修在鹵蛋的狀態時,林徽真沒少故意引著鹵蛋對他撒嬌,還暗爽在心頭,但欺負過頭了就不好了,雖然眼下這個鍋不是林徽真的。

正暗自猶豫中,兩條手臂忽然掙紮著抱住了林徽真的脖子。

林徽真:“???”

林徽真:“!!!”

林徽真的呼吸猛地一滯。

棉質的長袖纏在肩頸上的感覺遠不及靠過來的人蹭過來的柔軟嘴唇要來得衝擊。

這樣的動作,林徽真並不陌生,因為鹵蛋經常這麼乾。隻是,同樣的動作,奶貓和人的區彆太大了。

沁著劍心寒蘭香氣的身軀嵌在懷裡,修長的手臂纏住了林徽真的頸項,隔著薄薄的衣料,這具身體偏高的體溫傳遞到了林徽真的身上,讓他莫名覺得四季如春溫度恒定的玉閬仙府像是被人端到了火焰山上,令林徽真熱得連呼吸都有些灼熱起來。

季蕪修迷迷糊糊地攬抱住林徽真的肩頸,正如同奶貓狀態的鹵蛋向林徽真表示親昵與喜愛,他的臉貼在了林徽真的頸側,一下又一下,翻來側去地蹭著。

林徽真僵住了,那一刻,玄真尊者的感知能力放到了現在的極限。

他幾乎是下意識開始辨彆,這每一下蹭到他頸項喉結還有下頜處的柔軟是季蕪修的左臉、右臉還是嘴唇。

林徽真深深地覺得,季蕪修每時每刻都在挑戰他的忍耐度。

定了定神,林徽真抱著季蕪修,一個閃身離開了玉閬仙府。

他將季蕪修放在書房的床上,扯開被子將人蓋上。猶豫再三,林徽真還是將玉閬仙府中還算完好的三根貓薄荷棒棒糖取出來,壓在鹵蛋和季蕪修那一堆身份證明上。

到底是關鍵道具,留不留下,試驗不試驗,得看季蕪修自己的選擇。

至於那棵被林徽真取出來當做貓爬架和抓板的玉蘭樹,削去冗雜的枝椏,直接放在之前貓爬架放置的牆角處,緊挨著書架。

全過程不超過三分鐘,然後,林徽真理了理剛才被季蕪修蹭亂了的衣領子,一臉鎮定地走出書房。

關門的時候,林徽真看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季蕪修,抿了抿嘴唇,手一翻,四枚淡青色的玉璜出現在他的手心裡。林徽真拿著這些玉璜,依次貼放在房間的四麵牆壁上。

玉璜甫一貼放在牆壁上,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玉璜,將之嵌入牆壁之中。待到林徽真將四枚玉璜都貼在了房間的四角,無形的靈氣波動泛起,如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整個房間都籠罩起來。

做完了這些事情,林徽真才走出書房,將書房的門闔上。

當林徽真闔上門後,全程昏睡人事不知的季蕪修倏地睜開了眼睛。

雖然麵上仍有未褪去的紅暈,眼角也略微有些發紅,但他的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

季蕪修動也不動地躺在了床上,呼吸頻率與之前昏睡狀態的自己一模一樣。他慢慢轉過頭,動作輕得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看向不遠處嵌入牆壁中的淡青色玉璜,神情裡似乎有些怔然。

片刻後,季蕪修抬手捂臉,指縫間皮膚有著紅到透明的趨勢。他猛地翻了個身,將整張臉埋進了枕頭了,手指亦死死攥住枕頭的一角,那架勢,簡直是想要用枕頭將自己給悶死。

黑金色的發繩鬆垮垮地從黑發間滑落,淩亂的黑發間,是季蕪修紅彤彤的後頸。

書房裡,依稀是季蕪修羞憤欲絕的聲音。

“……可惡……貓……該死……怎麼又……”

臥室裡,林徽真站在窗邊,窗台上是一些綠褐色的渣滓,正是林徽真剛從玉閬仙府中收拾出來的貓薄荷球殘渣。

林徽真的手指撚著這些被鹵蛋咬出來的碎渣,湊到鼻尖嗅了嗅。

清清涼涼的氣味,跟薄荷有些像,難怪叫貓薄荷。

就是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讓季蕪修……

林徽真不禁抬頭看向臥室一側的牆壁,這麵牆後麵就是季蕪修所在的書房。而林徽真這麵的牆壁上,同樣嵌著一枚淡緋色的玉璜。或者說,臥室的四麵牆上,都嵌著一枚淡緋色玉璜。隻不過,臥室的玉璜是林徽真四天前布置的,是這間臥室隔絕靈氣與聲音的結界陣眼。

林徽真覺得,等季蕪修從貓薄荷的威力下清醒過來,他一定需要一點私人空間冷靜一下。

半個小時後,季蕪修將自己從床上挖出來。

他已經恢複了往日裡的冷靜。

季蕪修坐在床邊,麵無表情地將自己的頭發重新綁了一遍。他的目光略有些空洞,但在不自覺瞥到書櫃上擺放著的東西時,季蕪修深碧色的眼眸倏地一厲。一沒留神,手上的動作就重了些,頓時就扯掉了一根頭發。

綁好了頭發,季蕪修的雙手隨意放在大腿上。他的麵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卻越發凶狠起來。

片刻後,他倏地抬起手,揉了一下剛剛被扯掉一根頭發的地方。

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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