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2)

雖然這猜測略有些出入,倒也不算是猜錯。

道協處理此類事故一向有著自己的流程,林徽真索性將事情交給杜睿安他們,由著他們出手潤色這一次的事故。

他們本來就對凶宅探險沒有興趣,若不是鹵蛋被坑了一把,林徽真和季蕪修也不會站在這裡。

如今唐裕鴻自食惡果,這傷勢即使得到了及時治療也會留下一些後遺症。經此一事,他應該不再敢用凶宅做噱頭,拍那種視頻了。雖然唐裕鴻惹人厭煩,但蠱惑鹵蛋的人既然不是他,來到凶宅後他和林徽真那點過節,林徽真完全沒有看在眼裡。

走出槐樹街18號宅邸的時候,林徽真回頭看了一眼這棟房子。

二樓的窗戶後,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那裡,她的唇邊帶笑,白皙的手指把玩著垂落的窗簾,正是當初吉祥兩人講述民國故事時那個坐在樓梯扶手上的美豔女鬼。

片刻後,方程文的鬼魂顯現,他一手搭在了女鬼的腰肢上,凝視著她的目光裡滿是眷戀與深情。

女鬼回眸看向方程文,慢慢將頭倚在他的肩膀上。

方程文如此態度,不難猜出那個女鬼的真正身份。顯然,這樣一張美豔妖嬈的臉蛋才是夏柳惜真正的模樣。

不及他家阿修好看。

林徽真目光下移,看向那個站在庭院中仰著頭看向二樓窗戶的漆黑人形,雖然五官已經有些扭曲,但依稀能夠看出他生前的五官輪廓。而這個永遠無法進入到宅邸裡,隻能夠眼睜睜看著夏柳惜與方程文的鬼魂相守的厲鬼,才是真正的蘇浩斌。

林徽真經曆的那三個幻境,初始的設定與劇情明顯是屬於如今仍糾纏不休不得解脫的蘇浩斌與夏柳惜。隻不過,因為林徽真在取代蘇浩斌後,他本身與蘇浩斌截然不同的性格與態度影響了幻境的發展,這才令每一個幻境的走向變得風格詭異起來。

當然,蘇浩斌的記憶其實也影響到了他,不然他也不會那麼霸道。

比如,第一個幻境裡抓住頂著貓耳的季蕪修,要他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咳咳咳,低調,低調。

說起來,第二個幻境裡,季蕪修還一身嫁衣,跟他成親拜了天地呢。雖然房沒有洞成……嗯……洞房……

想到了洞房這個嚴峻卻十分旖旎的話題,林徽真的耳尖微微燙了起來。他看了一旁的季蕪修一眼,伸手握住了季蕪修的手。

季蕪修沒有拒絕。

片刻後,林徽真卻自己鬆開了手,五指順著季蕪修的指縫間插了進去,輕輕扣住了季蕪修的手掌。

季蕪修抿緊了嘴唇,他扭過頭,卻是慢慢地曲起手指,指腹貼住了林徽真的手背。

林徽真:神清氣爽。

林徽真抬手一拋,須臾間飛舟顯形,兩人身形化光進入飛舟之中,轉眼就消失在了槐樹街18號宅邸的大門前。

半分鐘後,林徽真和季蕪修突兀出現在雲城市桃源小區某號樓外。

回家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

換好了居家衣物,季蕪修一邊挽著袖子,一邊走出書房,口中道:“早上吃什麼?”

季蕪修的表情嚴肅而認真,仿佛他向林徽真詢問的不是早餐內容,而是有關世界安危的大事。

林徽真眨了眨眼睛,在季蕪修低頭挽著袖子從他身前走過的時候,伸手攬住了他的腰,將人往懷裡攏來。

季蕪修一時不察,被林徽真帶著往他的懷裡走了兩步。他看了看那條攬在腰上的手臂,抬頭看向林徽真。

林徽真的表情是與季蕪修如出一轍的嚴肅認真,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中氣十足地道:“吃你。”

季蕪修:“……”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林徽真神情肅穆,隔著薄薄的衣物,他的手掌緊緊貼在季蕪修的後腰,掌心下溫熱而流暢的肌理讓他有些想入非非,但他的聲音保持了相當的冷靜,道:“男歡男愛才是人生大事,其他諸事皆可往後推一推。”

季蕪修沒有說話,麵上也沒有類似於驚訝或是害羞的表情。那雙深碧色的眼眸避也不避地看向林徽真,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不過,林徽真看得清楚,眼前的季蕪修看似無比冷靜,不為林徽真的話所動,但黑發間那兩隻白玉似的耳朵卻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那緋紅豔麗的色澤片刻後就蔓延到了修長的頸項上,沒有被衣物遮擋的皮膚都變得紅彤彤的,暴露了季蕪修心中的不平靜。

然而都這樣了,季蕪修還能夠一臉冷靜地推了推林徽真的肩膀,道:“你就不怕我突然變成貓的樣子?”

季蕪修因為元神寄居在這具黑貓瓷偶中的緣故,隻能夠保持五個小時的人形之間,至少十個小時後再利用貓薄荷變回人身。雖然在那些幻境中,季蕪修的身體沒有受到時間的製約,一直保持著人形的狀態。

這或許可以用幻境與現實的時間流速不可等同來解釋,但季蕪修記得清楚,昨晚將近六點,林徽真和他同時被幻境卷入的時候,他的身體從貓形變回了人形,然後一直保持到現在。

不算幻境裡的時間,隻算現實的時間,他如此模樣已經保持了十二個多小時。

可以說,現在的季蕪修隨時可能變回貓。

這要是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時候變回貓……

季蕪修睨向林徽真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長。

林徽真:“……”

不得不說,季蕪修戳到了點子上。

林徽真低下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以著非常科學可觀的語氣道:“修真界裡不乏使用分神寄靈之法體驗世情的修士,在你身上出現的後遺症,聞所未聞,應該是元神進入這具寄身時出了些岔子。如今既然保持了十多個小時的人身,想來你身上出現的問題正在好轉。再者,你每次轉變的時候都會出現一些異狀,我會多多留意一下的。”

林徽真的態度與語氣,可以說非常認真嚴謹了。

季蕪修:“……”

林徽真凝視著季蕪修深碧色的眼眸,慢慢地道:“你與我之間,確實不必急在這一時。但是,一日不真正確立了關係,我就不放心。”

萬一給季蕪修一點時間,考慮考慮,突然就後悔了怎麼辦。

君不見第一個幻境裡,他和季蕪修都互擼了,季蕪修在第二個幻境裡還試圖撇清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明明第二個幻境一開頭就是他們的婚禮,連合巹酒都喝了。

季蕪修的目光漂移了一下,然後他強行轉移話題,突然道:“屋裡的溫度有些高。今年的供熱太好,室內溫度都有28℃了吧。”

林徽真:“……”

林徽真很佩服自己,明明兩人的修為已經不懼人間寒暑,他竟然還能夠順著季蕪修的話繼續聊下去。他沒有鬆開攬住季蕪修腰肢的手臂,而是冷靜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開窗戶放放氣?”

“有道理。”季蕪修深沉臉點頭,手一揮,隔空揮開了廚房的窗戶。

冷風順著大開的窗戶湧入了房間裡,為這個溫暖的兩室一廳裡注入了一絲清涼,不,冰冷。

雖然室內的溫度降下去了,但兩人間的溫度並沒有降下去。他們沉默地凝視著彼此,片刻後,季蕪修偏開頭,親口將自己拐歪了的話題給正了回來,道:“那就來吧。”

語氣輕鬆,仿佛自己答應的不是什麼生命的大和諧,隻是坐在桌邊手談一局小酌幾杯而已。

都是三四百歲的人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尊上說得曖昧,但事實上,不就是雙修嗎。雖然有些過於親密,但真元融合,於雙方修為都是有益的。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季蕪修一臉鎮定。

林徽真頓時就笑了起來,他抬起季蕪修的下頜,嘴唇慢慢地貼在了季蕪修微涼的嘴唇上,兩人睜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對方。

比起幻境裡將季蕪修按在床上肆意親吻,差點將他親斷氣的林徽真,眼前這個林徽真果然溫和而內斂,純情得一塌糊塗。

季蕪修心中稍安,之前林徽真果然是受到了蘇浩斌記憶的影響,現在他恢複了自己原本的記憶和性情,而他也找回了自己的修為和體質,他一定不會像是幻境裡那樣被壓製得那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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