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二丫和關虎,攛掇五丫去捉魚,我說了他們兩句,他們就把我衣服全掛樹上了,我回來拿竿子去戳衣服的。”說起這個四丫就生氣:“三姐,你說五丫是不是傻,我們才是她親姐妹,她不跟我們一起,卻喜歡和二房的那兩個混在一堆,蠢死她算了!”
說起這個三丫就有氣,也不知咋回事,她這個妹妹出生時,家裡多年沒掛過果的兩顆棗樹卻一夜之間就結滿紅棗,又大又甜。
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麵,一向都把她娘踩泥裡,看不起女孩的她奶,居然把這個小妹抱在她房裡,親自養育。
開始時,她們還以為她奶是又想出啥新鮮方法折磨她娘,誰能想到她奶居然是真心對五丫好。
她不僅給剛出生的五丫做了新的衣服,新的包被,就連尿布也都是新做的,甚至為了五丫能吃上奶水,奶還給她娘燉黃豆豬蹄湯,而且幾乎天天都燉,搞得四丫都以為她奶變性了。
可等她娘出了月子,五丫到了半歲,不需要奶水時,她奶就變了張臉,又成了以前那個把她們母女三人踩腳底下的奶奶。
對她們仨苛刻,但奶對五丫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每天都給五丫
燉雞蛋,衝蛋花,喝糖水,甚至還托人搞來了麥乳精,給五丫吃,就為了她補充營養。
她娘本來就對自己生了仨女兒戰戰兢兢,見她奶對五丫寵得不行,心就放下了一半,對她奶把五丫養在她那,是一點想法都沒。
開始時,四丫還不明白,奶為什麼非要養五丫,可隨著五丫越長越大,她就看出來原因了,五丫運氣太好了!
她想吃雞蛋,家裡的雞就拚命的下蛋,四丫記得最多的一次是四十多個,明明就三隻雞,卻一天下了四十個蛋,太多了!
這件事除了爺奶之外,就剩她爹娘知道,四丫還是偷聽來的,打那以後,她就觀察到了五丫的不同尋常。
她要是上山,每次都能有收獲,雞鴨鵝兔,想吃啥就有啥,想摘水果,就能發現一片果林。
想吃零食,不是有人送上門,就是撿到的,再要不就能撿到一張大團結去買,反正最後總能吃到她嘴裡。
她爹娘應該也發現了五丫的不對勁,可他們悶慣了,也不敢說啥,家裡人也都知道,最後莫名其妙的傳到整個村子,捧著她的人更多,二丫和關虎就是其中之一,更氣人的是,她從來都不把自己和三丫姐當親姐,見了麵也不叫人,甚至還翻白眼,這麼多年下來,四丫即使對她再有感情,也耗沒了。
“你彆和她生氣了,她還小,不懂事,長大就好了。”三丫寬厚,說不出啥刻薄的話,雖覺得五丫不對,但這也怪不了她,誰讓她從小就沒和自家一起生活呢。
“小,她還小,九歲,不對,馬上就滿十歲了,小啥小,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都能上山打豬草,下田插秧,工分都能掙五分了,可你看她會乾啥,一天到晚到處溜達,憑啥啊?”
四丫是越說越不滿,可更憋屈的是她不敢,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曾經厭惡她的人最後都倒了大黴,不是被蛇咬,就是掉水庫,要不就掉糞坑,差點被淹死!她自己也是吃過幾次苦頭之後才學乖的。
七八年下來,四丫對五丫的不滿都積攢了一籮筐,她覺得自己都快成忍者神龜了,可她還是得忍!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五丫從不乾活掙工分,吃的每一粒米,喝的每一口水,不都是她們三房掙
的,可她居然還看不起三房!看不起自家的親爹娘和親姐妹!想想都能氣昏!四丫每想一次,就抑鬱一次!
“住嘴,不準說,這麼多年還不長記性,”三丫厲聲喝住了四丫,把關佳佳都嚇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見三丫這麼霸氣側漏:“彆說這些了,我和你去把衣服撿回來吧!”見嚇住了四丫,三丫才緩和了語氣說道。
“佳佳,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坐會兒。”三丫拉走了四丫:“你這個嘴到底長沒長記性,要是被她聽見,你可咋辦?”
隔得老遠,關佳佳也能聽到話裡話外的擔心,原來關家人也都明白關玉凝的不對勁,但為了那些好處,他們都選擇裝傻,更重要的是,真心對她好的好像沒幾個,都是衝著她的錦鯉運來的。
這樣算來,相比起她,自己可幸運多了,不僅有父母,還有姐姐,全都是無條件的對她好。
到這裡,關佳佳對關玉凝這個女主的錦鯉運更迷惑了,以前錦鯉運對關父關母和幾個姐姐都不起作用,她以為是他們有血緣關係,自家這個半路出家的不算,才會倒黴。
可從關母的口中,她發現原身從小一碰關玉凝就倒黴,再加上魏時幾次幫她,卻毛事都沒,連帶她也沒發意外,一係列操作下來,更讓她否定了血緣這個說法。
現下再聽三丫的話,就知壓根不是她之前想的那樣,那究竟是何原因呢?要是能找到,她就能徹底解脫了,不用受關玉凝的運氣限製,可惜還是差了點,沒能總結出規律!
“爹,這個房子你是打算全都粉牆?”關愛國有些不可置信,之前不是說缺錢嗎?還找他借錢,怎麼眨眼間就要全粉牆了?
“你也知道,大龍處了對象,前幾天日子也定下了,開年四月份就得辦婚事,家裡不粉,不成樣子,人家看不上。”關大根麵色有些苦悶,可一想起大孫子結婚,立馬就得給他生重孫,他馬上就是四世同堂,多有福氣,就不覺粉牆是多餘的,還是老婆子說得對,為了重孫,沒啥不能做的。
“噢,是開年嗎?”關愛國悶了半天,才問出這句話,為了孫子結婚,就可以做房粉牆,那他呢,當初他結婚,除了一張木床,窗戶
上貼了兩張喜字之外,就啥也沒。
彆說孫子了,他連二弟都比不上,當初二弟結婚時,不僅重新整修了房子,新做了床,窗戶也換了個又大又新的,啥都是新的,大到房子,小到枕套,就沒舊的。
過去了這麼多年,關父依舊忘不了親爹對他的忽視!
“嗯,開年,得搶在大龍結婚前弄好!”關大根磕了磕煙袋,“你也抽空來幫點忙,總歸是兄弟幾個,有啥隔夜仇的。”
老大都多大年紀了,咋還這麼記仇,老二,老四不就說了幾句氣話,到現在都不肯忘,碰麵都不開口,這哪是兄弟,仇人都說輕了。
唉,老大咋還是一點成算都沒,就算現下村裡因為關芯高看他一眼,那又如何,女娃早晚要嫁出去,到時就剩老大和他媳婦,被人欺負還不是要兄弟們出頭,現下他退一步,老二,老四記著他的好,到時自然會幫忙,要真搞僵了關係,最後還不是他吃虧!
“不了,我沒空,爹,你是知道的,家裡還有四個孩子要讀書,得花不少,我和翠花掙工分都掙不過來,哪有空去管彆人的閒事。”
關父本來是想幫忙的,他不是氣性大的人,況且做房子沒咋幫,村裡已經有些閒言碎語了,不過礙於關芯,沒嚼到他眼前。
要是粉牆再不出現,到時候,大隊長隻怕也要提點提點他了,一個連親生父親都恨的人,會真心對誰?他大女兒是進城了,可他們還在村裡,要真惹了眾厭,隻怕日子也不好過!
關父在村裡出生,長大,最明白這裡的彎彎繞繞,可現下看親爹的態度,他出其的憤怒,從來就是這樣,什麼都要他讓,小時候吃的要讓,就因為弟弟小,大了要讓房子,讓家產,就因為他沒兒子,到現在,明明是那倆小的錯了,還要他做大的讓步,認錯!
不讓,為啥要讓,他都讓了一輩子,還要讓?憑啥?人家家裡都是老大挑擔子,受看重,就他家與眾不同,大的趕出去,小的接家產,最後還要他低頭,憑啥?關父越想越悲憤!
關大根臉一沉:“老大,我的話你都不聽了,你還當我是不是你爹?你”
“來,來,來,開席了,開席了,大家快上,快上來,晚了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