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關父抬頭,直直的盯著對麵兩人,絲毫不肯退縮。
“是的,婚事,我知道,您不讚同女兒嫁我家天仁,也知道是為啥,您先聽我說個故事吧!”多年的生活和工作經曆,將常夏的一顆心都鍛煉得相當堅毅,可在這個自己愧對的小兒子身上,她實在硬不起來。
“當初,我家天仁剛畢業,我就給他定了對象,他一向聽話,也沒二話,見了幾次麵就結婚了,可,可我沒想到那個女人那麼過分,她不僅趁天仁不在時和彆的男人勾勾搭搭,還把不是天仁的孩子栽到他頭上,要不是天仁一次公乾,提前回來,我們還發現不了那孩子不是他的!”
即使過了五六年,常夏說起這事依舊聲聲泣血,她簡直都要恨死那個害了她小兒子一輩子的女人了,當初她給小兒子定這個女人,就是看著她與自家算是門當戶對,不會跟大兒似的,找了個家庭差了好多的,鬨到最後離婚收場,可憐她家的大孫子。
可沒想到這門當戶對的更大膽,不僅給她小兒子帶了一頂綠帽子,還把那野種栽贓到她兒子頭上,更讓她忍不了的是,這件事他們還得打落牙齒和血吞,誰讓她家大兒子正是職位的上升期,家裡不能出這種醜聞!否則就完了!
想到那個女人和自家小兒子離婚,帶著那個野種,轉頭就嫁了奸夫,還整天在大院進進出出,耀武揚威的,常夏就氣得血壓一直一直往上飆,都住了好幾次醫院,她的小兒子更是因為那個女人,申請調到地方,這麼多年都一個人,沒結婚,沒有孩子,眼瞅就要孤獨終老了。她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吃那女人的血肉,這麼多年過去,她就沒睡過一次安穩覺!
平複了下心情,常夏才繼續開口:“您放心,隻要您肯把女兒嫁過來,我們兩個老東西的存款,工資和以後的退休工資,各種補貼都給他們小兩口,要是他們倆忙帶不了孩子,也可以把孩子丟給我們,對了,現在我們住的房子是公家的,不能動,我們會給他們另外買一套,房管登記上就寫關蕊的名字,您不放心的話,可以立個字據,咋樣?”
關父算是知道
,梁天仁那一言不合就立證明的習慣是哪來的,敢情是遺傳啊?
“隻要有我們老兩口在,不管是啥親戚朋友,都說不了關蕊的閒話,我家老頭子彆的不行,管教起人來還是有倆手的!一管一個準,老頭子,你裝啥啞巴,倒是說句話啊!”常夏推了身旁的老伴,很是不滿,這個沒眼色的老頭子,長著張嘴,也不知道是乾啥用的,現在不說話還想啥時候說,難道真要讓兒子打一輩子光棍不成!
“嗯嗯,關同誌,我家老伴說得對,我那兒子我了解,心思是有,但還算光明,不會對不起您的女兒,您要是實在擔心,就進城吧,我給您安排個工作,就近照看您女兒,如何?”將心比心,梁池也能理解關父的心,不然他咋會做出這個決定來。
常夏詫異的看了眼身旁的老伴,他一向最是剛直,乾了一輩子,都沒給誰開過後門,就算是他親兄弟的兒子也一樣,當初他弟為了兒子求到他臉上,他也不答應,死活不答應,弄得現在,他和他弟的關係僵硬得不行。
沒想到現在居然為了兒子鬆口了,這老頭子平時不顯,看來也是偷偷心疼小兒子的。
“是,是,關同誌,您看您要不進城,當個工人,就近照看關蕊咋樣?”顧不得彆的,好不容易,老頭子鬆了口,常夏自然是緊緊抓住這個機會不放。
關父嚇了一跳:“不用,不用,我就是個老農民,都五十歲了,還當啥工人,當一輩子農民都當習慣了!”
常夏一楞,沒想到關愛國拒絕得這麼乾脆,這可是全家進城的好機會,隻要他答應,那他們一家都能搬到城裡去了,以後不必這麼辛苦的乾農活了,咋會拒絕?
真是不想要?還是覺得不夠?常夏細細打量關父,倒是梁池很快反應過來;\是我們自誤了,您真的很疼愛這幾個女兒,那就都依您,您要是實在不願意就算了。\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要是關父,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被人家娶走,那不得傷心死,幸好他隻有兩個兒子,不用承受這些,但他對關父純粹的關心給感動了,也發現了,人家是真疼女兒,不是想攀高枝,也沒想要他家啥好處,倒是個正直的。
“啥,老伴,你
說啥呢?”你是不是傻了?不知道我們今天來乾啥的,是來說服人家嫁女兒,不是來拒絕的,這死老頭子,年紀越活越大,人倒是越來越蠢了。
“說我該說的,人家不願就算了!吃完這餐飯,回家吧!”梁池也不是不心疼自家小兒子,可是他的兒子是兒子,人家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所以,還是算了吧!吃完飯就回家,還彆說,多年沒吃這柴火燒出的飯,陡然一嘗,味道確實不錯。
“你,你,你”常夏被噎了噎,沒想到老頭子這麼不靠譜,早知道就不帶他來了,儘壞事!
“這位同誌,您先彆生氣!”關父見狀連忙招呼常夏:“您的心情我也明白,本來孩子處對象的事,我是不咋管的,可上次您家兒子來了,我不管不行,我這條件,您也看到了,和您家是差了不少,我擔心孩子嫁過去吃苦,可現在看來,倒是我白操心了。”
常夏滿臉驚喜:\您的意思是說?您不反對了?\,到現在,她哪裡還看不出關父是真心疼自家女兒,而不是嫌好處少了,她欽佩關父的真心,但也著實替自家兒子委屈,卻沒想到峰回路轉,他居然答應了,這,這可真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