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回來了,身體咋樣?有沒有好些?”
“是啊,五叔,聽說你住院了,咋回事啊?”
“五叔,我聽說關蕊嫁的人是個大大的領導,對嗎?你們是去酒店吃的酒席,對不對?”
“是草花說的呢,說是市長?真的假的?沒弄錯吧?”
“是啊,五叔,真的是這個大領導嗎?聽說二林親眼看到過,是真的嗎?”
......
關大根一路回來,還沒到村口,就被人追著問,問來問去,就是這些,他早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也不可能永遠不被人知道的,可他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傳得滿灣子都是。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關二林這個大嘴巴,平時不是挺穩重的嗎?咋現在藏不住話?還有那些人看著他的眼神,為啥那麼奇怪,同情,可憐,還有幸災樂禍,種種都有!
等回到家,又看到一屋子的狼藉,水缸全倒在地上,椅子,凳子,菜刀,還有剪刀全散落在地上,壞的壞,碎的碎,像是經曆了一場戰爭似的,關大根楞了,關衛國傻了,楊大妮,三丫,四丫見此場景,更是連氣都不敢喘。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有人沒有,給我出來!”關大根忍不住聲嘶力竭的喊道,他才不在一天,咋就變成了這樣,還有村子裡的人是不是也知道啥?那他們為啥不告訴自己
關大根喊了半天,才出來一個人,不過出來時一瘸一拐的,臉上還青青紫紫,看著就像被人狠狠揍過的。
“二丫,你,你”關衛國忍不住驚呼。
“二丫姐,你,你這是咋了?”四丫也驚呆了,這個家裡除了爺奶和二叔二嬸之外,應該沒人能揍二丫才對,那她這是哪來的傷口,還有這一屋子的垃圾,咋弄的?
“爺,你總算回來了!”關二丫一見關大根,就衝過去抱住他大腿,嚎啕大哭,那哭聲要多慘有多慘,要多傷心有多傷心,真是感覺世界都在下雨。
關大根陰著個臉,“哭啥哭,給我住嘴,說,咋回事?”他可沒有哄小孩子的耐心,如果是孫子,也就算了,一個賠錢貨,他才懶得管。
關二丫被嚇得一抖,立刻收回了眼淚,哽咽的說道:“四,四
叔要分家,我爹不同意,他們倆就打起來了,昨兒晚上回來就打了一架,今天早上四叔把四嬸的娘家人都叫了過來,他們又打了一架,最後大隊長來了,把他們帶走了。”
“你說啥?分家?我”關大根臉色一白,身體晃了又晃。
“爹,爹,你彆生氣,你彆生氣,或許是弄錯了,弄錯了!”關衛國趕緊接住他爹,醫生都說了,他爹最近不能再生氣,再激動,或者憤怒,簡單點說,就是情緒不能波動過大,不然有可能會風癱的。
“你爹他們現在在哪?”喘了半天的氣,關大根才白著張臉,惡狠狠的問道,那表情,好像要把關建國他們生吞活剝似的。
關二丫不自覺的發了個寒戰:“在村裡的小倉庫那兒。”
“老三,我們走!”關大根說得咬牙切齒,想想都恨,他為了不讓彆人看笑話,即使心裡再後悔,再難受,再痛苦,也咬著牙不肯說分家。
甚至還為此給老二家買了自行車,老四家的買了縫紉機,結果呢?他們怎麼對自己的,不過是一天不在,他們就打架打到了全村麵前,恨不得將自己的醜事,全剖出來給眾人看。
這兩個兔崽子,白眼狼,真是白養了!白養了!關大根心裡恨得不行,恨得他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嗯!”關衛國低頭硬是,他一向老實慣了,麵對二哥和四弟把家裡給鬨成這樣,他明知不對,也很生氣,可是卻不知說啥好。而且爹也從來都不會聽他的,既如此,那就閉口不言。
反正一個是爹最看重的,一個是娘最寵愛的,要是到頭來,他們又和好了,隻怕他就裡外不是人了。
見老三啥也沒說,關大根歎了口氣,就這個還有點良心,可是性子太軟了,以後出去也是被人欺負的命!
關衛國和關大根都往小倉庫那邊去了,三丫,四丫,楊大妮也緊緊跟在後麵。
小倉庫說是小倉庫,其實就是大隊平時開會的地方,以前是個地主家裝糧食的,解放後,地主早跑了,這個小倉庫就改做了村子裡隊長,書記,工作,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