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又想偷偷去哪?”正躡手躡腳準備離開的關佳佳頓時僵住了身子。明明昨兒還在沙發上喝奶粉的小孩子,今天就能抓住她把柄了。
滄海桑田,時間過得也太快了,三年一眨眼就過去了,抱奶瓶的小屁孩長成了時時刻刻都盯梢的大孩子,關佳佳忍不住哀嚎!這時間都到哪去了!
如今是一九七七年,離大姐結婚已經過去了三年,動蕩結束,高考也要重新開始。這三年,關家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大姐從人事科的副科長升到了科長,同時兼任紡織廠財政處的副科長,而她大姐夫則從采購科的科長升為了後勤部的主任,兩人是廠子裡有名的夫妻檔!
二姐則從一個普通的乾部成為了市委組織部的副處長,聽說市裡準備讓她去乾校進修,打算重點培養她,這以後前程肯定差不了。
三姐正式進駐實驗室,成為了一名研究員,三年間一次也沒回來過,要不是每個月她都寄信回家,證明她還有消息,關父關母怕是得上學校去找她了。
而四姐則成為了報紙和雜誌的特約作家,特彆是現在,限製放鬆,她已經開始籌備連載的事了,如今每個月光稿費都有一百多了,比好些人的工資都高。
至於她自己則順利的從初中畢業,如今正準備上高二呢,興許能趕上恢複高考後的第二次考試,關家如今是欣欣向榮,成為了這一帶有名的家庭,泥腿子一飛衝天的典型。
至於如今攔住她的不是彆人,正是二姐家的梁恒,她們夫妻倆都忙,平時都顧不上帶孩子,但又怕不管他被教人教壞了,所以就送到了關母這來。
關母高高興興的收下了,她就喜歡熱熱鬨鬨的,反正一隻羊是趕,倆隻羊也是,多一個也沒啥區彆。
“是不是又想丟下我們倆?小姨,你再這樣,小心我向外婆告狀,說你隻想自己出去玩,還偷偷騙我們睡覺!”關佳佳聽到這兒,知道自己是走不成了。
“怎麼會呢,梁恒,你看錯了!”她轉過身來,強笑:“我這不是看天氣太熱,看你們睡著難受,打算去買兩根冰棍回來給你們吃!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啊!”
“騙子,我才不相信
。”梁恒雙手圍在胸前,頭一抬,很是不屑:“這個借口你上個月已經用過五次了,三次都沒見著你人回來,兩次買回的冰棍全都落到你肚子裡了,我和小舞一個也沒吃著,小舞是不是?”
“是噠,是噠,小姨,我不相信你了。”才兩歲大的徐舞在一旁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眼睛大大的,老可愛,關佳佳每次見她這樣,心都酥了,恨不得走哪都揣懷裡才好。
“小舞,你學壞了,梁恒是梁恒,你是你。”關佳佳義正言辭的批評徐舞這個兩歲的小女孩。
“沒,沒呢,我沒。”徐舞看了看小姨,又看了看梁恒這個表哥,可恥的倒戈了:“對,對不起!我,我錯了!”
“這才是乖孩子嘛!”關佳佳笑眯眯的摸了摸徐舞的頭,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來,小舞,這是小姨獎勵給你的。”
“謝謝小姨,謝謝小姨!”徐舞頓時樂得小牙齒都露出來,笑個不停。
“徐舞,你又叛變,我以後再也不和你好了!”這個徐舞,剛剛還說得好好的,說啥都聽他的,轉眼間就被一顆糖騙去,太沒用了。哼,他以後再也不信徐舞說的了。
“彆,彆啊,表,表哥,我,我就是”徐舞急得不行,才兩歲多一點的她,小小的腦袋裡壓根不明白表哥為啥生氣,她隻是既想要大白兔奶糖,又想和表哥一起玩。
“梁恒,你彆逗小舞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不該騙你們的,我道歉,還有,你們想買啥和我說,我都買給你們,算賠罪了成不成?”關佳佳很是無奈,彆看梁恒才四歲,但記性那是一等一的好,人還非常聰明,這次自己要是不把他哄好,隻怕他會一直一直念叨下去,直到她付出代價來。
和他打了這麼久的交道,關佳佳可清楚了,為了以後不讓他經常揭自己短,她隻好割肉賣血了。
“行吧,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出門可不能騙我們,不然我再也不會原諒你了。”梁恒傲嬌的抬起了他的小腦袋,關佳佳不知多可樂,一把把他撈懷裡:“好,好,好,都聽我們梁恒的,我錯了!”
“嗯,不過就算你下次真的想出去玩,和我們說聲,我,我也不會攔著你的,免得,免得
彆人說你隻會在家帶,帶小孩!”梁恒說到這裡,把玩著手指,難受得不行。
可是他不能讓從小陪他長大,帶著他玩的小姨被人笑話。
“誰,誰說的這個?”關佳佳臉色一變,哪個殺千刀的,敢在小孩麵前胡說八道,她非得打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