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天空在方挽琴抽回手時醒了,她睜開眼,見方挽琴醒了,頓時喜出望外,驚喜道:“媽,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方挽琴沒有回話,時天空也沒在意,她起身倒了杯溫開水,彎身喂到方挽琴嘴邊:“媽,先喝點水。”
方挽琴一動不動。
“媽,你張嘴……”時天空這才發現不對勁,她急急問,“媽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她慌張把水擱到床頭,準備去叫醫生。
嘩啦。
下一刻,溫水順著時天空濕漉漉的頭發滴答滴答砸在地麵。
方挽琴緊緊抓著杯子,纖細的手泛著青,她咬著牙,一字一句:“我不是你媽,我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時天空傻了,她慌忙解釋:“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住口!”
杯子濺開滿地玻璃花。
方挽琴從來都是優雅,知性的,第一次如此失態。她雙眸滿是裂開的血絲,歇斯底裡哭喊:“我養你那麼大,是讓你勾引你哥哥的?”
“我、我沒有……”時天空拚命搖頭,急切道,“我真的沒有,媽,你相信……”
砰!
這一次,方挽琴直接把水壺砸過來,時天空躲閃不及,水壺擦著她臉頰重重砸到地麵,她白嫩的臉瞬間鮮血如注,疼得她眼淚水直接飆出來。
方挽琴比她哭得還激動,又要喘不過氣:“不許叫我媽,咳咳咳……走……咳咳咳……快走……我不想……不想看到你……”
“發生什麼事了?”突然,時歌推門進來,她手裡提著一籠熱乎乎的小籠包,一壺熱騰騰的稀粥,她墊著腳尖,繞過滿地狼藉,走到病床前,“怎麼好像打仗一樣。”
時天空緊緊捂著嘴,低聲嗚咽著跑出病房。
方挽琴不說話,看著清爽乾淨,渾身上下洋溢著滿滿元氣陽光的時歌,心裡霎時五味雜陳,她彆過臉,擦掉淚:“沒什麼,剛剛我手滑。”
時歌也不追問,小籠包是她的,稀粥時期是方挽琴的。她舀了半碗,遞給方挽琴:“醫生說你現在最好隻吃流食,張媽在裡麵加了點乾桂花,我嘗過了,味道挺好,不淡不膩,你……”
“時歌。”方挽琴打斷她,蒼白的臉因為激動,總算有了幾絲紅暈,“昨天看到的事情,你不能說出去,尤其對你爸,一個字也不許透漏!”
時歌眨眨眼:“啊,這這樣啊,昨天爸爸問我……”
“你告訴他了?!咳咳咳……”方挽琴一急,又連聲咳嗽,時方朔最在乎時家名聲,要是這事他知道,肯定會打斷時楚的腿。
“媽,您彆急。”時歌唇角嘲諷一閃而過,笑容天真無邪,“兄妹亂/倫這種醜事,我才說不出口。”
亂……倫……
字字戳心,方挽琴用力攥著床單,難受得差點昏厥。
時歌沒有理她,把碗放在床頭,轉身走去:“時間不早了,媽你先吃吧,我去請個清潔阿姨來清理房間。”
聽到她要走,方挽琴立即抬頭,她不想一個人待著,她急急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時歌回頭,笑得眉眼彎彎:“事情辦好就回來啦。”
時歌要辦的事情有兩件。
她先去便利店買了盒關東煮,咬著滾燙的白蘿卜,用花園裡的公用電話給孫牧寒打了電話。
“喂?”孫牧寒自從爆出真假千金案,最近事業節節攀升,人逢喜事精神爽,說話都帶著喜氣。
時歌咽下白蘿卜,說:“請問最近爆料費能漲嗎?”
為了買身驚豔眾人的行頭,那一萬塊她花得隻剩幾百,現在小金庫岌岌可危。
孫牧寒一聽又是上次爆料的線人,馬上精神抖擻:“漲了漲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大料要爆給我?”
“十萬。”時歌又夾了塊魚豆腐,美滋滋嚼著,“沒有商量的餘地,給你一秒考慮。”
“行!”孫牧寒強忍肉痛。“但是首先,你要確保你的爆料值這個價錢。”
“今晚八點,我會把圖片發到你郵箱。”
時歌掛斷電話,把吃得空空如也的紙盒捏扁扔進垃圾桶,出花園去複印店打印照片,然後往公交車站牌走。
她剛到,1688路來了。
她摸出打電話剩下硬幣,跳上車。
車內隻有零星坐著幾個阿姨,她們都看著窗外,神色麻木漠然。因為1688路的終點站,是C市第一女子監獄。
*
徐慧蓉以為探監的是時天空,到會見室看到時歌,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舒心一笑,急急奔過來接電話:“小歌,你來看我了!”
“是啊。”時歌笑容燦爛,把新鮮出爐的照片貼到玻璃上,“我特地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好女兒林天空,亂/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