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雲宮既然被稱為武林公敵,那自然有它的道理。
當天晚上慶祝大典結束,趙寶瀾就叫刑堂堂主給自己講了講血雲宮內部的人事組成,又叫他帶著四下裡逛了逛,雙修的、煉丹的、煉毒的,各種殺人如麻不乾人事,著實是大開眼界。
距離她最近的甄長老出自丹州郡的甄家,最拿手的就是煉丹,選取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嬰投入丹爐,熔煉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服下,說是能延年益壽,成色最好的丹藥還能長生不老。
趙寶瀾剛踏進煉丹房,就嗅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甄長老頗為忌憚她,故而便笑的十分殷勤:“這靈丹雖然比不得宮主親自煉製的那一款丹藥,但是卻也有些妙用,我這裡還有好些好物須得敬獻於宮主……”
趙寶瀾左右打量一下,道:“時間固定在陰年陰月陰日的話,嬰孩應該不好找吧?”
“這有何難?”甄長老聽罷,侃侃而談道:“隻消女子受孕時間合適,再計算好時日,想叫她什麼時候生便什麼時候生。”
趙寶瀾道:“官府不管嗎?”
甄長老道:“我們又不是自己去抓,也不是去搶,隻是找些婦人到山上來生孩子,官府哪裡會管這麼多。”
趙寶瀾點點頭,卻也不曾說什麼,隨手掀開他擱在案上的記錄本看了看,方才不屑道:“你這丹藥煉的倒有幾分火候,隻是比起本宮主來,便上不得台麵了。”
甄長老原先還怕她責令自己停止煉丹事宜,故而心下惴惴,現在聽她這麼說,眼睛登時一亮:“敢請宮主指教?”
趙寶瀾想了想,跟侍奉在一邊的、從前的刑堂堂主,現在的左護法道:“去請我之前提過的那幾位長老來,我要親自開爐煉丹,叫他們長長見識。”
左護法不敢違背她的意思,趕忙下令去請人來,趙寶瀾則焚香淨手,跟甄長老傳授經驗:“你都是用嬰孩煉丹,老實說這樣不好,剛出生的孩子能有多少精氣?而且母體孱弱,根本沒什麼好貨色,煉出來的丹藥不過了了,根本沒什麼妙處。”
甄長老如獲至寶,忙追問道:“那宮主的意思是?”
趙寶瀾用下巴示意一下,說:“先把火點上——等等,這麼小的丹爐怎麼夠用?去找個最大的來!”
甄長老吩咐人去準備,又求知道:“您方才說用嬰孩煉丹不好,那您平時都是用什麼煉啊?”
說話間的功夫,左護法的人去請了幾位長老過來,門外傳稟一聲,趙寶瀾便叫他們過來。
那幾人入內行禮,沒回過神來,便覺眼前雪光一閃,脖頸發涼,竟連任何防備都沒有,便被一劍斃命。
左護法看得呆了,甄長老也傻了。
趙寶瀾用甄長老袖子上擦了擦劍刃上的血,認真講解說:“剛出生的嬰孩沒什麼精氣,煉出來的丹藥根本不補,還得是這種有幾十年內功在身的人才行,對了,一定要新鮮,我都是現煉現殺,不然丹藥效果沒那麼好。”
甄長老:“……”
左護法:“……”
幾名被殺長老的屍體還癱在地上,血從脖頸處飛濺出來,噴的滿地都是,剛才還活生生的,這會兒全都咽氣了。
趙寶瀾就吩咐人說:“愣著乾什麼?快點往煉丹爐裡邊放啊,煉丹就得用剛殺的煉,圖的就是一個新鮮!”
甄長老臉上也被濺上了一點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都被染濕了,他木然摸了一下,就見那魔頭冷森森的目光看過來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在質疑本宮主的煉丹能力嗎?”
甄長老一個哆嗦,笑的比哭還難看:“宮主恕罪,屬下絕不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那你還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這兒乾什麼?!”
趙寶瀾咆哮道:“煉丹啊!馬上開火!彆叫我說第二遍!!!”
左護法看她跟隨時都會咬人似的,膽戰心驚的往後挪動了一點,甄長老如何都躲不過去,哆哆嗦嗦的把幾人屍身丟進了煉丹爐,顫抖著去點了火。
習武之人感知敏銳,火苗剛燃起來就嗅到了煙味。
趙寶瀾捂著鼻子往後邊退了幾步,甄長老也想往後退,卻被她一腳給踹回去了:“你去守著爐子好好煉丹,要是煉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馬上就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