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菜回家的路上順手幫助小貓咪後, 蘇策繼續拎著食材往家的方向走,一推開門,就見陳老正悠閒的躺在搖搖椅上, 翹著二郎腿看報,表情頗有些感慨。
聽見動靜應聲望來,衝進門的蘇策打招呼, “小蘇回來啦。”
“陳老。”蘇策笑語,看了看他手上的報紙後先閒聊兩句, “看報呢?”
“是呀。”陳老回, 頓了頓後抖了下手上的報紙, 搖頭歎息, “你說現在的人是怎麼了,哎……”
說到這兒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蘇策見他這樣,立刻就知道一定是又有什麼社會新聞, 開口詢問, “怎麼?是又有什麼不太好的事嗎?”
“這不就是?”陳老又抖了抖手上的報紙,蘇策一麵聽一麵將食材放在石桌上,回屋拿了菜籃返回,坐在石桌邊一邊摘菜一邊和陳老閒聊。
小二哈圍著兩人哼哧哼哧的跑了幾圈後, 就吐著舌頭去蘇策屋,找小佛蛛玩兒去了。
蘇策抽空看了屋內一眼,這才繼續回頭聽陳老說。
事情大概是說一出租車司機, 晚上下夜班回家時不小心在一偏僻地方撞了一帶著小孩的電瓶車, 連車帶人直接撞到小山溝去了, 司機嚇得不行,連車都沒下直接開車離開了。
剛好那天家裡人帶著孩子回外公外婆家,所以原本司機是打算明天將車開出去,找個地方再撞一次,假裝成自己不小心,到時候再去修理廠維修的。
卻沒想到睡到第二天早上卻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是他的老婆孩子在醫院搶救,讓他趕緊過去。
等出租車司機到了醫院才知道,他昨天晚上撞的人,就是他自己的老婆孩子。
那時孩子被撞後,就一直流血不止,而老婆又傷了腿,手機也被摔壞了。在小山溝那個偏僻的地方又沒人發現,好不容易才拖著傷腿,帶著孩子爬上了小山溝,這才攔下了過路的車輛,將人送到了醫院。
可是孩子卻早就涼透了。
出租車司機在兩邊父母的哭嚎,詛咒著那個肇事司機不得好死的時候,腿一軟直徑坐到了地上。
現在他的老婆還因為失血過多正在努力搶救,陪著兩方父母前來的親戚憤懣又遺憾,都說著剛才醫生有說,如果那人沒跑,而是選擇第一時間將母子送到醫院,不僅僅是大人沒事,小孩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真的是造孽哦……
就在出租車司機渾身冰涼的癱坐在地時,警察抵達搶救室外,確定了出租車司機的身份後就要將他帶走。
原本還在哭嚎的父母見狀,立馬止住哭聲上前詢問,這才知道原來通過其他路口的攝像頭確定了昨天肇事逃逸的人就是出租車司機,不僅如此,當警察打出租車後,竟然在後座的某處角落找到了一枚女生校服紐扣。
其中一名隨行的刑警手上恰好有件快一年未破的奸殺案,一眼就認出了那枚紐扣就是自己負責的女生身上,缺失的那一顆。
所以出租車司機不僅僅是因為肇事逃逸被抓,更是以嫌疑犯的身份被抓。
“哎,隻能說老天有眼,天理昭昭吧。”陳老說到這裡略覺口乾,喝了口茶後對蘇策說。
蘇策聽了點點頭,笑著附和,“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誰說不是呢。”陳老搖搖頭,同意蘇策的說法。
說到這兒不僅聯想起他的祖師爺以及小祖奶奶的事了。
這事也是他的爺爺,在陳老很小的時候告訴他的。說是原本他還有個小祖奶奶的,但年紀輕輕就在一次上班的途中,被一酒駕的肇事司機撞死。
偏偏小祖奶奶死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出車禍死亡,周遭卻沒一點兒血跡。
後來下葬後,那時還健在的長輩還不顧祖爺爺們的阻撓,硬是請隔壁村的神婆給小祖奶奶配一門陰婚。當然這種古古怪怪的事到最後有沒有成功,估計就隻有天知道了。
不過沒過多久就聽說隔壁的神婆離奇死亡,聽傳是生前報應做多了才有這樣的結局。
旁人唏噓一陣後也就拋諸腦後,連茶餘飯後的談資都算不上。
之後這事隨著老人的去世和時間的推移,也逐漸被陳家忘卻,直到陳老出生,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連醫生都沒辦法搖頭說養不活的時候,祖師爺出現了。
雖說陳家很奇怪這位自稱姓張的老人,怎麼可能和年紀輕輕就去世的小祖奶奶有什麼交集,但他確實治好了自己連醫生都束手無措的怪病。
之後每隔幾年都會來看望他,也因為這樣陳老對道家的一些東西產生了興趣,成為了一名小有名氣的算命先生。
後來機緣巧合進入第六部後,陳老才從一些塵封久遠的檔案中,大概知道了一點身為龍虎山傳人的祖師爺,與機緣巧合成了厲鬼的小祖奶奶的一些事。
隻是那些藏在無數任務中的過往,大部分都沒有真相,隻能依稀的看到點什麼。
甚至隨著當事人的去世,也早就不存。
但知道這些的陳老,更覺因果循環,緣分天意的奧妙。
總之,這出租車司機也算是因為他自己的作惡,而遭受到了報應吧?
大快人心的同時,不免又對他的孩子和老婆的遭遇,以及未來兩邊老人的以後,感到有幾分唏噓。
蘇策聽完,將膝上的蔬菜莖稈輕輕拂去,笑著和陳老說,“很多事在發生後,總是伴隨著更多的如果的。但實際上這種事後悔恨,也隻有事發後才會產生,當那個人沒有被抓住前,他也許心中不安彷徨,卻絕對不會有悔意這種東西的。”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蘇策的話讓陳老有些訝異,他以為會從蘇策嘴裡聽見和其他小姑娘一樣的惋惜言辭,卻沒想到蘇策說的話,似乎……並不那麼大眾?
頗有點看透的味道。
蘇策眉眼繾綣,將理好的的菜籃往石桌上一放,彎腰抱起在她腳邊轉轉悠,用門牙叼著一小撮菜杆,玩兒得一本滿足的小二哈,讓它趴在自己膝蓋上,慢慢給它順毛。
小二哈被順得很開心,小尾巴在身後搖得“吧唧吧唧”。
蘇策察覺陳老沒說話,抬眸就看見對方有些驚訝的表情,微微偏頭笑,“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