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帶著嫁妝穿六零 西涼喵 21144 字 8個月前

刑定北也沒預料到,事情會發酵擴散如此之快,各種指示各種批判,讓他這樣的老江湖也把心提了起來。

原本他計劃往上努努力,換個職位,今年外麵的各種鬨騰讓他熄了心思,家裡老老少少一堆人,決定還是穩當些好。

刑定北和雲苓兩人一商量,覺得不能坐以待斃,還是要給家裡找條退路。萬一出事,他們年輕力壯受點罪沒什麼,家裡老人孩子折騰不起。

他們老家在上海,現在這個時候,回上海肯定不是明智之舉。並且,讓刑定北來說,最好不要待在人多的地方。

他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芒山縣不錯,背山麵河,是個好地方。芒山縣現在還挺安穩,可以多看看,如果不行,就往鄉下去。

雲苓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穆家一趟,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穆清當然也明白他們的打算,她連忙問,“外頭亂了嗎?”

“沒有,就是不安生,天天打嘴仗,說不定哪天就動手了。”

“因為什麼事情?知青嗎?”

“不是知青。”現在知青問題不算突出,但是以後也說不準。

上麵的爭論不方便公開談論,雲苓含糊其辭地說了幾句,林玉沒明白,穆清這個鬼靈精聽明白了。

林玉連忙說,“衝著這些年的交情,叫刑老爺子來住幾天都是小事情,哪用的著你專門跑一趟。”

雲苓笑著說,“應該來親自跟你們說說。過兩天,刑定南他們會送一些糧食過來在你家放著。”

“隨時都可以來,這段時間不忙,我們都在家。”

雲苓問起容文博,林玉和穆清母女倆都歎氣,還沒消息呢。

“容叔不是一般人,他人脈廣,出不了事,既然現在沒消息,咱們就好好等著。”

“隻能這樣了。”

雲苓還有事情要忙,沒有多待,說了兩句家裡的事情就走了。

下午穆繼東回來,知道雲苓來過了,隻是點了點頭,“這點忙咱們應該幫。”

至於張蘭花來過家裡,一家三口都當做沒這事情,隨便她鬨去。

張蘭花後頭來了幾次,穆清都沒開門,後頭這事兒叫王彩霞知道了,王彩霞氣的跑去穆繼兵家罵街,張蘭花沒了臉,半個月沒來家裡找人。

直到月底,穆紅衛領到了第一個的工錢,十二塊。

作為學徒工,工資不高,但是拿到工資了,不管多少,這也是喜事一件啊!

王春玲歡歡喜喜去買了兩斤肉回來,請穆清一家三口去吃飯,張蘭花知道後,氣得眼睛都紅了。

穆繼兵嫌棄她鬨的難看,“這麼想你兒子有好前程,你倒是盯著他好好讀書啊,彆說初中畢業,我看他小學都讀不畢業。”

“什麼叫我兒子,難道穆紅傑不是你兒子?你兒子讀書不行,還不是你這個當老子的不中用。”

罵回去後,張蘭花也放平了心態,不著急,她家紅傑還小,這個時候找穆繼東家也沒用,等過幾年再說。

張蘭花把兩個兒子叫來,囑咐他們道,“穆清她爹娘有本事,你老子比不了,要想以後跟穆紅衛似的找到工作過好日子,就不準欺負穆清知不知道?”

穆紅傑《帶著嫁妝穿六零》,牢記網址:m.1.生氣,他也就欺負過穆清一次,怎麼還提?

穆紅強比他哥還小一些,今年才七歲,等到秋天的時候才開始讀書,他是個聽話的,認真地點點頭。

等張蘭花走了,穆紅傑瞪了他一眼,真是個呆子!

六五年的這個暑假,穆家村的人還是和往年一般,頂著烈日伺候地裡的糧食,鋤草、澆地,等待收獲。

如果不是從報紙裡麵看到外頭發生的那些事情,穆清真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

暑假的時候,刑昭來家裡住過幾天,刑莉沒有來,據說她去部隊訓練了。

穆清一家很關注外麵的情況,每當覺得擔憂時,穆清就在院子裡練習射箭,她娘親去廚房做好多飯菜,她爹就去後山打獵,抓回來的野雞野兔子都叫她娘親做熟了,叫穆清藏起來。

穆清有時候會爬到閣樓上,望著村外的方向,容爺爺答應了她要回來,怎麼還不回來呀?

這都秋收了!

等呀等,等到秋收完,容爺爺還沒回來,村裡來了兩個人,楊雪濃和許真真的媽來了。

穆清跟村裡的小孩兒跑去看過熱鬨,楊雪濃的媽看起來身姿挺拔,一動一靜都特彆有氣質。許真真的媽媽有些富態,也是膚白貌美。

楊雪濃和許真真兩人受了不少苦,剛忙完秋收,黑了也瘦了,特彆是那雙手,一伸出來,兩個當媽的差點哭暈過去。

剛才掰了苞穀不久,苞穀的杆兒特彆硬,砍斷的苞穀杆兒一不小心容易把手碰傷。還有挖了紅薯,紅薯藤上的白色漿汁,粘到手上不容易洗乾淨,很快就會變黑,沾的多了,一雙手伸出來黑乎乎的一塊兒,沒法看。

兩個城市生活的婦女,平日裡最多操心家裡吃什麼,單位上哪個和哪個關係不合這樣的事情。家裡姑娘嬌氣又愛耍小脾氣,當家的想送來農村鍛煉一下,她們就同意了,哪裡知道農村生活如此殘酷。

許真真她媽抱著她哭,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真真乖,媽很快帶你回去。”

許真真放聲大哭,楊雪濃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兩個當媽的心疼閨女,給送了不少吃的用的來,晚上楊雪濃和真真親自動手做飯,兩個當媽的又哭了一場。

劉紅英和潘薇不禁有些羨慕,想起自己的媽,她們下鄉這麼久,除了開始寫信來問她們要下鄉補貼,就再也沒有聯係過她們。

媽和媽,真是不一樣啊!

楊雪濃和許真真的媽媽在村裡住了兩天,第三天走了,楊雪濃和許真真哭暈在家,劉紅英和潘薇安慰她們,等他們能請假了,也可以回看父母。

過了兩天,楊雪濃和許真真都病了,開始是高燒,後來全身起疹子,把其他幾個知青嚇到了,趕緊把人送醫院。

縣醫院那邊說不知道她們倆得了什麼病,檢查也檢查不出來,生怕是什麼傳染病,趕緊把人往市裡送。

穆清有個感覺,總覺得這是她們提前就計劃好了的。

果然,她們這一走就沒回來,一個月後,劉紅英他們收到了兩人從北京寄來的喜糖,裡麵還有一封信。

信裡說,她們回北京了,已經結婚了,以後不會再回穆家村了,她們留下的東西,如果看得上就分了吧。

劉紅英和潘薇有些鼻酸,趙旭說,“彆難過了,咱們不是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嗎?”

當時送她們去醫院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她們去了市裡醫院,半個月都還不見回來,再想到她們的家庭,就猜到她們可能回去了。

“有厲害的爸媽做依靠就是不一樣!”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羨慕不來。

地裡小麥和油菜都已經播種,秋忙後,村裡人閒了下來,從這幾天開始,村裡上山的人又多了。

劉紅英他們也跟著上山,雖說經驗不足收獲也不算多,臘月之前靠著賣藥材,也掙了幾塊錢。

穆清這段時間都沒出門,容爺爺那邊還是沒有消息,穆清越來越著急,這都冬天了,還回不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容文博走的太久了,以至於王彩霞都來問林玉,“容文博什麼時候回來?他要年前回來,咱們家的年夜飯還計劃他的。”

林玉愁的不行,“不知道,我們沒有容叔的聯係方式,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王彩霞說,“容文博一看就對穆清很喜歡,他既然說了要回來,肯定不會不回。”

在王彩霞和穆貴心裡,容文博和他們這些村裡人不一樣,一看就是個厲害人。

臘月二十,刑定南和刑昭開著小汽車來了一趟,專門挑的傍晚來,這個時候天都黑了。

“我家今年做了好多臘肉,先放到你們家來。還有米,這次我再送一百斤來。”

穆繼東幫著一起把糧食搬上去,前幾個月,他一個人忙活了大半個月,在後院悄悄修了一個地窖,地窖乾燥後,刑家送來的糧食都堆放在裡麵。

刑定南把糧食碼好,“等過完年,我爹娘就來你家住幾天。”

“來吧,東廂房現在還沒人住。”說到這兒,穆繼東忍不住問,“你沒接到過容叔的電話?”

刑定南搖搖頭,“我一直留心著,一次都沒接到過容叔的電話。”

穆清站在後院聽他們說話,聽到這裡,她默默轉身去書房。

從開年容爺爺離開之後,她已經畫了好多畫了,一張比一張好,容爺爺給她的宣紙都用完了。她每天都練字,練字的本子堆了厚厚一摞。

還有容爺爺要她背的棋譜,要她學的古琴曲,她都已經學會了。

穆清趴在書桌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院子裡那個靶子,她站起身,拿起她的小弓,搭箭,一箭射出去。

這一箭嚇得要出去的刑定南猛地退了一步,他連忙拍拍胸口,“穆清你乾什麼?”

“對不起定南叔叔,我沒看到你出來了。”

刑昭一拍巴掌,“這一箭絕了!外麵都看不清楚還能射中!”

穆繼東笑著說,“都是她容爺爺教的好。”

就在穆家人以為容文博今年應該不會回來的時候,小年夜晚上他回來了,跟刑定南一樣,天黑了才進村,開了一輛大卡車。

這次來帶了好些家具,除了家具外就是一袋袋糧食。

跟來的工人把東西都搬上來後,扭頭就下山了。

容文博一臉嚴肅,“這次是來給你們告彆,一會兒我就要走,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

穆清拉著他的袖子,仰頭問他,“你去哪裡,這次你要去多久?”容文博歎氣,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知道,可能……”以後都回不來了。

林玉想留他吃飯,容文博擺擺手,“來不及了。我馬上就要走。今天我走後,如果後麵有人來問我的事情,你們就說我回上海了,要是問其他的事情你們就說不知道,本來我們兩家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也不會拿你們怎麼樣。”

容文博交代了很多事情,他真的要走了,穆清跑出廚房,一會兒跑回來,裝了一大袋包子給他。她又跑去書房,把她這一年畫的畫,寫的字都拿給他帶走。

容文博眼眶濕潤,“清清要好好長大。”

穆清神情嚴肅,很認真地點頭,“我會的!以後,我會成為國畫大師的!”

容文博笑著說,“不成為國畫大師也可以,過不下去了就當敗家子兒,賣你外公外婆留下的家產。”

一家三口送他下山,他連夜坐卡車走了。

回到家,林玉歎息一聲,“彆愣著了,快點把東西清一清。”

容文博送來的糧食,林林總總加一起一共有一千多斤,都被穆清收起來了。幾箱古董也收起來。

送來的家具都是嶄新的,一看就是給穆清準備的。

容爺爺沒來之前,穆清有時候跟著爹娘睡,有時候一個人睡自己的房間,房間裡的家具也是她嫁妝裡麵的。

容爺爺來了之後,她放出來的老家具都收了起來。容爺爺肯定是因為她房間太空蕩,專門給她定的家具,一整套,床、梳妝櫃、衣櫃這些都有。

除了這些糧食、家具、古董和布料,還給她送來好多筆墨紙硯,幾大箱子宣紙,夠她用好多年了。

穆清有些想哭,容爺爺都要走了,還冒著風險回來給她送東西。

第二天,徐桂花上他們家串門兒,“昨晚上聽到汽車的聲音,離得近的人出門看了一眼,說好像看到你容叔了?”

“嗯,容叔要回家,走之前專門給穆清送了些家具過來。”

林玉帶徐桂花進穆清屋裡看,徐桂花摸了摸衣櫃,“這肯定是老木匠的手藝,做的也太好看了。”

“我說呢,他們還說開的是卡車來,這麼大件的家具用小車也送不過來。”

下午王彩霞也來串門兒,照樣去穆清屋裡看了一眼櫃子,“容文博這麼著急?連夜來連夜走?”

林玉含糊地應了一句,“可能是家裡有什麼事,他不說我們也不好問。”

王彩霞點點頭,“你們又不是人家親生的兒孫,確實是不好問。”

容文博給穆清送了一套家具過來特彆好看,村裡有個木匠專程來看,說是想學學。

林玉也不攔著,想看的都來看。後頭幾天,村裡人都在說家具的事情,容文博送來的其他東西,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外人都不知道。

這樣也好,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他們家這個年過的很低落,中午去老宅吃團圓飯心情也不怎麼好。晚上回到家裡,一家三口沉默地吃了年夜飯,晚上睡覺的時候,穆清不想睡自己的新床,抱著枕頭去爹娘屋裡。

林玉把閨女抱上床,把她抱在懷裡,“彆怕,不會出事。”

“嗯。”

穆清閉上眼,思緒紛飛,她從出生到現在已經五年多了,即使饑荒的時候她手握嫁妝也沒有這麼擔心過。

穆繼東把媳婦兒和閨女一起抱在懷裡,一家人都安安穩穩的。

大年初一,在家待不住,一家三口出門去白雲觀燒香,小李道長領他們進去。

燒了香之後,一家三口慢慢回家。

大年初六,刑家人來了,容文博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東廂房暫時給刑老爺子和刑老夫人住。

老兩口的行李安頓好後,刑定北和刑定南兩兄弟沒有著急回去,反而去村裡轉悠了幾圈,跟人說說話。

刑定南一年要來村裡好多趟,加上他是縣醫院的醫生,村裡人還有不少人進城找他看過病,對他很熟悉,也很有好感。

有人好奇問,城裡不住,好好的為什麼把爹娘送鄉下來?

刑定南哈哈大笑,“還不是因為我爹娘喜歡你們這裡,你們這兒風水好啊,山清水秀的,要不然也不會養出穆清這樣靈秀的小姑娘。”

村裡人驕傲了,“那是,咱們村的風水確實好!我跟你說,我們村裡長壽的老人多著呢。”

“你們穆家村名聲大呀,希望我爹娘也能沾沾你們村的福氣。”

“刑醫生彆客氣,你要是能來咱們村也行。”

“對,我們村赤腳大夫乾不動了,要不你來我們村當赤腳大夫?”

這話說出口,他們就覺得不合適,人家縣醫院的大醫生乾得好好的,來他們村當赤腳大夫乾什麼?

刑定南認真想了想,“我覺得可以哎。”

刑定南扭頭問他哥,“哥,你覺得怎麼樣?”

“我看行!就是不知道縣醫院那邊放不放你走?”

穆家村的人都愣住了,不是,他們就是隨便說說,這成真了?

穆解放聽到消息跑過來,大聲問,“刑醫生,你說真的?”

“我還挺想來的,不知道穆隊長歡不歡迎?”

“歡迎,那肯定歡迎!你們要來,我給你們家批一塊地修房子。”

“哈哈哈,修房子暫時不用了,我還要回去問問我們院長。”

決定來穆家村不能他一個說了算,還要問問媳婦兒。

蔣涵聽到這個消息,有些猶豫。她的悅悅今年才一歲多一點,以後還要讀書,村裡條件肯定沒有縣城好。而且來了農村,沒有城市戶口,以後想回城也是麻煩事。

“我支持你們夫妻來穆家村過日子,不僅是為了照顧爹娘,也是為了你們自己。”刑定北看向弟弟,“定南你彆忘了,你是留過學的人。”

蔣涵心頭一震。

雲苓安慰她,“你彆急,我們隻是未雨綢繆,說不定什麼都不會發生。你們兩個都是正經醫生,憑你們的能力,過幾年如果想進城,也有的是辦法。”

蔣涵下定了決心,“既然要來,咱們一大家子也不好住林玉家,我們還是要自己修房子才好。”

穆繼東說,“修房子不著急,我覺得你們可以先來我家住下,慢慢來。”

刑定北和刑定南兄弟同意,他們心裡覺得或許情況不會那麼糟,過段時間就能回城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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