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覺得不妥,“我們給穆清補課,又主動提請穆清媽媽燉湯,彆人會多想。”
“咱們把話說清楚,不占穆家便宜,張家如何穆清媽媽談的,咱們照原樣給也不行?”
“還是不妥。”
霍錦年為了爹娘身體考慮才提出這個想法,既然爹娘都反對,隻能作罷。
下午,穆清、張欽、沈園和陳靜來霍家,霍容時媽媽笑著招呼他們進去做。
“昨天買了西瓜,給你們切了一盤,一會兒記得吃。”
“謝謝阿姨。”
“不客氣,不客氣,阿姨不耽誤你們了,快去學習吧,霍老師在後院等你們。”
陳靜拉了一下沈園的手,小聲嘀咕了句,“霍容時媽媽今天好熱情。”
“閉嘴,回去再說。”
今天霍容時沒有出門,霍老師中途要去郵局拿個東西,在後院看書的霍容時,順便當小老師監督他們學習。
穆清被一個數學題攔住了,想了會兒,沒有思路,不知不覺地,盯著後院的一片薄荷走神了。
霍容時敲敲桌子,“你在數薄荷葉子還是在想題?”
“在想題。”
霍容時:“……”你看我好騙嗎?
穆清集中注意力,過了好一會兒,才把這道題做出來。
霍容時點點頭,“做對了,這個題目有好幾種解答的辦法,我給你講講其他解題法。”
旁邊的張欽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咦,穆清你都開始學初中數學了?”
“小學的內容學起來快。”
這個時候的數學題和她以前學的不一樣,數學一通百通,等她慢慢學會了數學的邏輯,進展那叫一個快。
雖說才補課沒多久,霍容時在家都聽到過好幾次爺爺奶奶誇穆清聰明的話。過了會兒,霍老師回來了,他進來就問,“布置的作業做完了嗎?”
“做完了。”
隻有穆清一個人回答,張欽、陳靜和沈園都默默地低下了頭。
霍老爺子瞪眼,“瞧瞧你們幾個,比穆清大好幾歲,年齡都叫狗吃了?”
三人乖乖挨罵,挨罵後該做的作業一樣不少,最後必須要通過霍老師檢查才算完。
不會做的題目,霍老師給他們講的清清楚楚,再出一道類似的題目給他們做,要是再做不出來,那窒息的氣氛,隻有三個學渣明白。
張欽不認,他明明從小到大都學習好,怎麼來這兒就變成學渣了?
陳靜和沈園兩人,被數學題為難的快哭的時候,紛紛覺得學校裡的老師太溫柔了。
他們放學回家跟爸媽說霍老師好凶,沒得到任何同情,家裡人紛紛覺得霍老師負責,第二天又送一些吃的用的過來感謝。
周末了,他們周末不補課,穆清這一天什麼都不做,就躺在椅子上陪娘親說話。
“馬上快秋分了,秋分過後沒兩天就是中秋節,不知道你爸回來不。”
穆清看著娘親做棉衣,“爸爸這次走的有點久,算一算,快二十天沒回來了。”
林玉有些擔心,“要不咱們找你汪露阿姨打聽打聽?”
穆清有些猶豫,“咱們經常找汪露阿姨打聽爸爸的事情有些不合適,其他人知道了,對爸爸,對汪露阿姨家都不好。”
“也對,咱們再等等吧。”
這時候,穆繼東帶著人在邊境上混了大半個月了,靠著有新做出的解毒藥托底,他又有弓箭這個殺器,隻要找到意圖越過邊境線放毒的敵人,不用說,能團滅就團滅,團滅不了也要打殘了。
他們以連隊為單位活動,半個月前巡邏的時候碰到帶著人的孫團長,那時候他們已經團滅兩隊敵人了。
為了優勢最大化,孫團長帶著一個連隊的人加入他們,兩個連隊行動,幫忙打配合,那效果就更好了。
這段時間,他們沿著邊境線巡邏,一路清理下來,僥幸逃脫的人回去報告消息,也把穆繼東的大名傳了回去。
於是,邊境線那邊都知道有個專門躲在暗處射箭的大高個不好惹,要是碰到了趕緊跑。
今天又團滅了一個小隊,副連長朱傑帶著人把三個裝毒蛇的箱子堆一起,架火燒了。
穆繼東背著弓箭從樹上滑下來,孫承恩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還行。”穆繼東抹一把汗,“這大半個月,咱們至少也燒了上千條毒蛇了吧,他們從哪裡搞來這麼多毒蛇?”
“誰知道呢,這麼多毒蛇總不會是他們自己養的吧,去山林裡麵捉蛇,這麼多蛇也要不少人手。”
朱傑走過來,“團長,連長,咱們快走到頭了,下午往西南方向巡邏一遍,咱們就可以出山了。”
“嗯,叫兄弟們彆大意,最後一天也要打起精神來。”
“團長放心,我們知道。”
朱傑說話聲還沒落地,一個小戰士突然叫了一聲,身邊人連忙跑過去。
“怎麼了?”
“見血封喉!”
“小張被見血封喉咬了!”“見血封喉突然從箱子裡麵竄出來。”
大家都慌了,連忙退開,“蛇呢?”
“跑了。”
孫承恩急的跺腳,“愣在那兒乾什麼,快給喂解毒藥。”
“哦哦,這就喂。”
看著小戰士的嘴唇瞬間青紫,被咬的手臂上出現隱約的黑斑,穆繼東表情嚴肅,“一顆不夠,喂兩顆。”
“水,快拿點水來。”
“水在這裡。”
就著水吞了兩顆解毒藥,有點效果,但是效果不大,大家第一反應,他隻怕活不了。
和這個小張關係好的人,轉過身抹眼淚。
小張咧嘴笑,“你們彆哭,不就是死嘛,我來當兵,早想過有這麼一天。”
孫承恩紅了眼睛,“彆怕,咱們現在的位置離山腳很近,抓緊時間送回去說不定能活過來。”
“對,上次被咬的小鄭不也活過來了嘛。”
大家都努力安慰他,還叫他再多吃一顆解毒藥,絕口不提小鄭隻是被普通的毒蛇咬了。
“我知道,我活不了了。”
一時間,氣氛非常壓抑。
穆繼東往前走兩步,蹲到他麵前,非常認真的對他說,“我這裡有一種解毒藥,我能確定這個解毒藥對見血封喉有用,但是隻用野雞試過,人吃了不知道怎麼樣,你要不要試試。”
毒發已經到了高峰期,小張喘氣都有些艱難,他用最後的力氣伸手抓住穆繼東,“連長,我想試,是生是死,我都不怪你!”
“連長,我們給你作證,死了不怨你。”
“連長,快給小張吃吧。”
穆繼東掏出他帶在身邊大半個月的藥,藥丸是暗紫色的,小張看都不看,一口咽下去。
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嘴唇還是紫的,手腳還在顫抖,手臂上的黑斑還在。
過了會兒,有人小聲問,“沒效嗎?”
孫承恩笑了起來,“傻小子,撐了十幾分鐘還沒死,說明有效啊!”
小張自己感受了一下,“我覺得,好像喘氣好了點,胸口沒有那麼堵得慌。”
“能站起來嗎?”
“我試試。”
被大家扶著,他努力站起來,大家一鬆手,他又倒回去,趕緊把他接住。
他傻笑,“我站不起來。”
“沒事沒事,回去養養,養好了就能站起來。”
看到他能說能笑,大家也鬆了口氣。
穆繼東拿了兩顆解毒藥給朱傑,“你帶上藥,帶一小隊送小張回去,要是路上感覺不好了,就再喂他吃一顆。”
穆繼東心裡也沒底,“是藥三分毒,要是他能撐得住,就彆亂喂,我也不知道吃多少合適。”
“連長放心,我肯定圓滿完成任務。”
小張送走了,剩下的人繼續打掃戰場,這次大家動作謹慎了許多,生怕木箱子燒壞了,木箱子裡麵的毒蛇竄出來咬人。
一個勁兒地往上麵添柴火,不把毒蛇燒成灰不罷休。
孫承恩拍拍穆繼東肩膀,把他叫到一邊,“你小子,藥方上交了,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
穆繼東裝傻,“團長,這真不怪我,我交了十幾個方子上去,上麵選了一個方子用,還跟我說那個方子比原來的更好,我手裡這個半成品的方子就沒交上去。”
“半成品什麼意思?”
穆繼東半真半假地說,“我閨女從醫書上看來的古方,藥方不完整,我閨女自己把藥方補齊了,這樣的方子我敢拿出去嗎?”
“我閨女醫書背的多,但是看診開方子真不會,她寫的方子我就當作玩兒。上次放假,我還拿她做的藥去山上抓毒蛇和野雞來試。”
“結果呢?”
“抓的見血封喉,被咬的野雞灌了藥,有些當場就死了,有些多活了一會兒。”
孫承恩不明白,“小張剛才吃了藥怎麼沒事?”
“團長,我猜測,野雞太小個了,被毒蛇咬一口,很快全身毒發,藥都還沒到腸子裡呢。”
孫承恩明白過來,“你說的對,人不比野雞大幾十倍?”
“哎呀,團長真聰明,就是這個意思。”
孫承恩冷哼一聲,“你彆給我打馬虎眼,今天的事情肯定要上報,你自己做好準備吧。”
“到時候要請團長幫我說兩句。”
“放心,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隻要你小子沒犯原則性的錯誤,我都站你這邊。”
“嘿嘿,謝謝團長!”
原地休整兩個小時,收拾好行裝,繼續巡邏,爭取今天下午之前巡邏完,晚上回營地。
今天的情緒大起大落,從天亮就開始巡邏,到現在也十幾個小時了,大家也疲倦了。
巡完整條線之後,孫承恩宣布回去。
穆繼東感覺不對勁,扭頭看到偵查員繞路跑過來,穆繼東大吼一聲,“隱蔽!”
穆繼東反應夠快,聽到命令的戰士們剛剛隱蔽好,偵察員就地一滾,一路追著他過來的敵人猛撲上來。
一陣激烈的槍響聲,穆繼東咬牙指揮人包抄,他迅速往樹上爬找了個製高點。
咻咻幾聲利箭破空的聲音後,隱約聽到重物倒地的聲音。
大家配合默契,加上他們人比對麵的人多,幾次拉鋸後,還是他們贏了。
確定他們贏了之後,穆繼東鬆了口氣,下樹的時候脫了力,離地還有五六米的時候摔了下來,幸好被樹下的人接住。
“血,哪裡流血了?”
“連長你可彆死了!”
孫承恩連忙跑過來,“誰要死了?”
穆繼東嘴唇發白,笑了笑,“沒死,剛才太匆忙,上樹的時候沒有隱藏好,中了一槍,傷在腿上。”
“那就好。”孫承恩站起來,“你小子可嚇死我了。”
“哈哈哈,彆怕,彆怕,咱們都安全的回去。”
“死傷怎麼樣?”
“多虧你反應快,咱們隱蔽的是時候,沒有死亡,有幾個重傷員,抬回去問題不大。”
“他媽的,這夥人怎麼冒出來的?”
偵查員過來報告,“我看是意外,我們照常偵查,碰到他們在下麵山穀裡抓蛇,他們看到我們就追了過來。”
“我就說呢,那麼多毒蛇,他們肯定有專門的人乾這活兒。”
“先彆說了,快出山吧,抬著傷員,天黑了不好走路。”穆繼東單腳跳過去,躺擔架上,開始還睜著眼睛,一晃一晃的,很快睡著了。
出山後,找到長期停留在附近接人的軍車,趕緊往回趕。
回到軍營,穆繼東顧不得自己的腿,連忙問,“小張怎麼樣了?”
“被見血封喉咬了的那個?放心,沒問題,救回來了。”
穆繼東躺回去,“快來個醫生,幫我處理腿,弄好了抬我回家。”
“哼,你還想回家?”
後勤部長和劉大夫趕過來。
“你快說,給小張吃的那個解毒藥哪裡來的?藥效這麼好你怎麼不說?”
穆繼東裝暈,“哎呀,我流了好多血,頭暈,快送我去病房。”
“你站住,不準走。”
穆繼東看自己這副德行,一條腿走什麼走?被兩尊大神逼問,隻能交代了。
孫團長很夠義氣,沒有拋下他跑了,站在一邊做補充說明,順便給穆繼東作證,他並沒有瞞報。
張司令和三個師長也來了。
“穆繼東,這個方子,是獨家方子嗎?還是從醫書上看來的。”
穆繼東看了劉大夫一眼,“書上看來的,劉大夫你學醫一輩子,看過的醫書肯定比我閨女多,你肯定知道是什麼方子吧,不知道就多去看看書。”
劉大夫瞪眼,“怎麼說話的?”
張司令看了穆繼東一眼,“你們幾個,想要方子就好好跟人家說,穆繼東又不欠你們的。”
對嘛,方子是人家的,人家又不欠你的,想要人家免費把方子交上來嗎?人家已經交了不少方子,你還想怎麼樣?
孫承恩把剛才對劉大夫和後勤部長的話說了一遍,“說句實在話,小張是第一個用了這個藥的人,用這個藥之前還吃了配發的解毒藥,究竟是哪種藥其效果也難說,這個還需要再看看。”
“我看孫團長說的對,彆說風就是雨,咱們應該嚴謹一些,一個不小心,損失的可是人命。”
劉大夫歎了口氣,“穆繼東,剛才是我太著急,我跟你道歉。”
穆繼東也很大度,把兜裡的藥丸子全部拿出來,“我閨女搓的藥丸子,除了用野雞搞實驗,給小張吃了一顆,剩下的都在這裡。”
張司令笑著說,“穆連長還是非常有奉獻精神的人,咱們也不能讓他吃虧,如果確定這個方子真有用,咱們第一要上報,跟上麵領導申請,該給的東西不能給。”
陳師長點點頭道,“司令員說的對,咱們又不是強盜,看到好東西都拿來自己用。”
“好好養病,過幾天等結果出來了,我們去你家看你。”
“謝謝領導關心。”
幾位領導都走了,穆繼東的腿被槍子穿過,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和血管經脈,受傷後又處理的不錯。來了個醫生,重新給他上藥細致地處理了一遍,叫護士送他去病房。
穆繼東連忙說,“我不去病房,我要回家。”
“你家哪兒?”
“軍區大院對麵。”
孫承恩帶著人來了,“你們彆管他,我們送他回去。”
孫承恩叫來兩個人把他抬上車,開車送他回家。
聽到敲門聲,穆清去開門,“孫叔叔。”
孫承恩笑著打量穆清一番,“是個聰明靈秀的姑娘,快開門,你爸回來了。”
被人抬下車,穆繼東笑著揮揮手,“閨女,你爸我回來了。”
穆清眼睛瞪大,“受傷了?”
林玉從後院跑出來,腦子發暈,踉蹌著跑過來,“傷哪兒了?”
“沒大事,傷腿上了,這下領導要給我批好久的假期了。”
林玉急的要哭,聽到這話,又笑了起來,“彆亂說話。”
等人走後,母女倆認真打量他,林玉就差把他身上的衣褲全扒了,確定隻有腿受傷,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