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林玉負責做早餐和午餐,孟媽媽負責做晚餐,結果孟曉早餐和午餐猛吃,晚飯就吃不下,孟媽媽開始還愁呢,直到發現閨女越來越胖,她才知道緣由。
孟曉陪笑,“我們也沒浪費,媽你做的飯菜,都叫你女婿吃了。”
穆紅旗不敢說話,沒鹽沒味的,他還真不愛吃,這不是媳婦兒逼的嘛。
孟媽媽也懶得管了,“就算我做飯不好吃,你也忍忍,等到你做完月子,想吃什麼自己做去。”
孟曉幸福地坐月子,江珊也私下問過陳玉樹,問他們夫妻是怎麼想的,這眼看著就三十了,再不生以後就更不好生了。yushugu.
陳玉樹自己心裡有數,這不是還沒下決定,不好跟嬸嬸說。
江珊也知道他們小夫妻的難處,最後說了一句,“在南廣這邊,你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刑莉要是從一線轉到後勤,她又是大學生,什麼位置不能爭取?”
“嬸嬸,實話跟您說了吧,其實過年回去的時候,嶽父嶽母也跟我們談了這個事情,我媳婦兒也一直在考慮,我們兩個想等那個消息坐實了再說。”
刑莉原來就是大學生,要是恢複高考,她不用考試,直接回去複學。趁這個機會離開一線,讀書期間要孩子,等讀完書,孩子也生了,再恢複工作,什麼都不耽誤。
江珊這樣的家庭婦女簡直不敢相信,說話都結巴了,“你們這也安排得太緊張了,算的那麼準,真是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陳玉樹笑了笑,“這隻是我們的計劃,誰知道趕不趕得上變化。”
江珊簡直大開眼界,等陳玉龍下班,江珊把這話告訴他,陳雲龍倒是不覺得奇怪,“不說刑莉是個實乾的人,就說玉樹,他這人從小到大做事都很有條理,什麼都算的好好的,他們兩口子有這樣的打算也不奇怪。”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江珊對閨女說,“你和沈園年紀差不多,雖然沈園結婚了,但是你彆急,跟你堂哥堂嫂學學,萬事以工作學業為重。”
陳靜胡亂地點點頭,“我不著急。”
一桌吃飯的刑昭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夾菜。
孟曉做完月子,已經是四月下旬了,天氣慢慢熱起來,孟曉也要回醫院上班。
隻是,這孩子怎麼辦呢?
“要不我帶到醫院去?我們醫院的孩子還挺多的,家裡沒人照顧,好多護士大姐上班的時候都把孩子送到醫院去混著,等到孩子大一點就送到學校去。”
“我看不太好吧,醫院那樣的地方人來人往的,醫院細菌也多。”
孟媽媽讚同林玉,“我也覺得不妥當,孩子太小了。要不把孩子送到我那兒吧,我帶著孩子去學校,學校更方便。”
林玉也說,“你要放心,我給你帶半天也行。”
“這長期麻煩您,我和紅旗不好意思。”
林玉笑著說,“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孟媽媽對閨女說,“那我帶下午,你晚上下班來家裡接孩子。”
“我大嫂二嫂她們……”
“她們不會有意見,我帶我的親外孫,她們有什麼臉說?”
於是,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林玉負責上午,孟媽媽中午來接孩子,負責帶下午。
等人都走了,穆清問她娘親,“您不覺得孩子煩?”
“不煩,雖說悠悠不像你那般聽話,不過也算是好帶的孩子,照顧一上午,不算什麼難事。”
悠悠小姑娘,大名叫穆悠悠,穆紅旗親自取的名字。
穆清對小孩兒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既然娘親喜歡,那就帶著唄。
隻是,這小姑娘眼睛圓溜溜的,小臉兒肉嘟嘟的,穆清忍不住手癢,趁她娘親不在,總想捏捏小侄女的小臉蛋兒。
“清清,不準捏,會流口水的。”
“哦。”
又一次被抓住,穆清收回手指頭,拇指和食指和摩挲了一下,真好摸。
穆清心情愉快,想到悠悠的奶粉不多了,她去百貨大樓買了兩袋奶粉回來。
穆清回家的時候,孟媽媽也下班來家裡了,看到穆清提著的兩袋奶粉,笑著說,“有你這樣的長輩真是悠悠的福氣。”
孟曉上班,沒辦法隨時喂奶,出月子後悠悠開始喝奶粉。以她們兩夫妻的收入,養個孩子不是問題,開始的時候每天送孩子的時候一並把奶粉送來,後來林玉叫她彆送奶粉,家裡不缺。
孟曉不是個計較的人,痛快地答應,回家還對木紅旗說,悠悠以後長大了,要是敢不孝敬三爹三娘,打斷她的腿。
穆紅旗捧著閨女的小腳腳,可舍不得呢,完全不接媳婦兒的話。
孟曉揪著他的耳朵故做生氣,“好呀你個穆紅旗,有了閨女就不要媳婦兒了是吧。”
“哎,疼疼疼,媳婦兒你輕點。”
兩人笑鬨一陣,等喂了閨女一頓夜奶,一家三口才睡去。
到了五月份,連續幾天大太陽,天氣越來越熱,林玉把閨女的去年的裙子找出來,穆清試了試,還能穿。
還能穿,這就意味著,從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她的身高幾乎沒長過。
都這個年紀了,她也不好意思和侄女一起喝奶。
林玉知道閨女想長高,安慰她,“你看看陳靜和沈園,她們一米六的個頭,你呢,你一米六八,姑娘家這麼高足夠了,再高就不好找對象了。”
穆清隨口應了一聲,她也不想再掙紮了,虛歲都十七歲了,掙紮也沒什麼用。
雖說去年的衣裙還能穿,按照林玉寵閨女的性子,也要給閨女做新的。
汪露也要給家裡人做夏天的衣裳,約著林玉去百貨大樓。
這天是休息日,孟曉也休息,今天她在家帶孩子,悠悠沒送過來,林玉叫閨女一起去逛街,穆清不想去。
“你在家乾什麼?”
“我和我爸去撈魚,有段時間沒去了,估計水潭裡的魚也長大了。”
“家裡沒魚了?”
“還有兩三條,差不多快吃完了。”
“那你們早去早回,彆在山上耽擱太長時間。”
“知道了。”
穆繼東父女倆上山直奔水潭,先把水潭周邊的茂盛的樹木收拾了一遍,給水潭爭取多一點光照,再撈了幾網魚,吃了午飯就下山。
就這大半天的時間不在,軍區大院鬨了一出大事,後勤處白處長的小兒子白安同和彭豐年在百貨大樓打了一架。
孟曉抱著孩子過來家裡,激動地說,“聽說是為了田甜打架啊,田甜幫著白安同把彭豐年打了,我出來的時候,彭豐年他媽還在罵人,罵的可難聽了。”
“我知道,當時我就在百貨大樓買布。”
孟曉八卦之魂燃起,“三娘,快跟我說說,當時怎麼打起來了?”
白安同很早之前就認識田甜,他喜歡田甜,田甜並不知道。這些年他看著田甜被彭家人欺負,覺得這個姑娘太癡情了,由衷地羨慕彭豐年,更加怨恨彭豐年對田甜不好。
後來一個機會,他聽田甜的媽說,田甜並沒有和彭豐年確定關係,他就起了心思。
兩個人慢慢接觸下來,他覺得田甜果然如同他想象中一般,是個癡情又可愛單純的姑娘。
兩個人從去年就開始偷偷處對象,今天暴露,是因為白安同見田甜穿著去年的舊裙子,想給她買新的,田甜拗不過,就跟著他去了百貨大樓。
想也知道,南廣縣就這麼大,有能力去百貨大樓消費的,很多都是軍區大院的人,有好事的人看到了,就告訴了彭豐年。
一個覺得彭豐年是個不靠譜的負心漢,一個覺得白安同搶了自己的女人,這不打起來都不可能。
田甜站在白安同一邊,對彭豐年和他媽一頓指責控訴,還淚流滿麵,瞬間讓兩個人矛盾更加白熱化,打起架來,那真是一點都沒留手。
汪露和林玉躲在一邊,聽田甜字字句句都在說彭家的不是,汪露當時就說,這姑娘腦子挺靈活,鍋都甩給彭家,她自己乾乾淨淨一朵白蓮花,白安同就是路見不平的護花使者。
孟曉驚呼,“居然是這樣的。”
“田甜可不是什麼無辜的人。”當時田甜和彭豐年才開始眉來眼去的時候,穆清還在,她不傻,看的清清楚楚。
“嘖,田甜和彭豐年的媽還真是棋逢對手。”
“那可不,以前大的壓著小的大,小的顧及名聲不好還手。這下好了,人家直接臉都不要了,看看誰怕誰。”
白家人以前不知道田甜和自己家小兒子在處對象,這回知道了,還是因為自己兒子被打的下不了床,白家人對田甜肯定不會有好臉色。
白家對彭家當然也不會有好臉色。雖然彭為先是師長,白家搞內勤的沒有他職位高,但是人家也不是軟柿子,關鍵時候卡彭為先一下,也夠他吃一壺的。
本來兩家兒子打架,兩個人都受了傷。按照彭為先的想法,這事兒怎麼說,白家也有不對的地方,就算兩家要和解,也該是白家先低頭。
可惜,白家不按照他計劃的來,他一個師長也不好意思先低頭認錯,於是,兩家就這麼僵著。
至於田甜,找白安同哭了一場,就回文工團了。
張小玲氣的牙癢癢,大家都還盯著這件事,她為了彭家的臉麵,也不好正麵找田甜的麻煩。
兩家明裡暗裡打擂台,穆清從頭看到尾,然後對她爹說,“爸你說,如果有機會離開南廣縣,彭家會不會走?”
穆繼東感覺非常敏銳,“你是說,有位置?其實彭為先走不走都無所謂,我才當上副師長一兩年,就算他走了,這個位置也輪不到我。”
穆清撇嘴,好吧,她想的太美好了。到了她爹這個級彆,再想往上不是那麼容易的。
暑假了,丟下彭家的事情,穆清想去北京走走,看看她的房子。
穆繼東和林玉倒是無所謂,有霍容時在,閨女又這麼大了,想去就去吧。
穆清準備去買車票的時候,霍容時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意思是事情十之八九了。
接到消息後,穆繼東立馬把閨女按在家裡讀書。
“等考上大學,你想乾什麼你爸我都支持。”
穆清去書房抱了五套課本出來,“給我堂哥他們寄過去。”
“嘿,還是我閨女聰明,這都準備好了。”
穆清輕哼一聲,她準備的可長遠了。
穆紅衛他們收到穆清寄過去的課本,八月中旬,教育工作座談會已經結束了,各種好消息也傳開了,收到消息的知青們瘋狂找教材。
穆紅衛抱著這幾套書,笑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