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彭家要走,田甜離開,莉姐姐懷孕,說到刑昭哥哥和陳靜結婚。
“你的刑昭哥哥要結婚了?”霍容時故意把哥哥兩個字說的特彆重。
“嗬,你這是什麼語氣,我刑昭哥哥難道不能結婚?”
霍容時笑著搖搖頭,“逗你呢。”
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可是,他們能互相通信這麼多年,湊在一起也有很多話想說,他們自己還不覺得,在霍家人眼裡,這可有些不尋常。
霍錦年回到家,看到客廳的皮箱,“兒子回來了?”
“嗯,回來了,屁股都沒坐熱就去穆家了。”
謝桂珍特意說道,“回到家都沒問你一句好,就跑去彆人家,容時越來越不像話了。”
霍錦年笑著說,“他一個大人,你彆管他那麼多。”
“那是我想管他嗎?我前些天和吳師長家的夫人打好了關係,正想說等兒子回來,讓他和吳師長的孫女見見麵,結果我一句話沒說完他就跑了,簡直氣死我了!”
霍錦年沒有回應媳婦兒的話,應和了一聲,“爸媽呢?”
“在後院收拾地,後院的薄荷越長越多,咱媽說,再不收拾等來年夏天,薄荷隻怕要伸到屋裡來。”
霍錦年雙手插兜,去後院找爸媽,見爸媽還在忙,也蹲下身,擼起袖子幫忙。
“爸,容時和穆家小姑娘你怎麼看?”
霍老爺子慢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我們能怎麼看,關鍵是看你兒子怎麼看。”
霍錦年不屑道,“蠢的不行,我都懶得搭理他。”
霍老太太幫孫子說話,“也不能這麼多說,人家小姑娘翻年才十八。”
“我的話撂到這兒,隻要有眼睛會看的都知道穆清這個姑娘不一般,等她過完年去北京,她是北大的高材生,又有個當副師長的爹,追求她的人隻怕要用火車皮拉。”
“到那時候,我看霍容時那傻小子還敢慢慢吞吞的不。”
謝桂珍跑出來,“什麼,兒子喜歡穆家的小姑娘?怎麼沒聽他說呢。”
“說什麼,看著聰明像,實際蠢得很。好媳婦兒可不好找,還扭扭捏捏地試探,等叫其他人搶走了,我看他哭都沒地方哭。”
“瞧瞧他乾的什麼事兒,又是寫信又是送東西,穆繼東在東北要調職,他比誰都上心,後頭去北京讀大學,又推了我給他找的暑假訓練,帶著那小丫頭去玩兒,又托關係給人家買院子。”
說起兒子辦的這些事情,霍錦年都沒眼看,做了這麼多,說不定人家隻當他是個好人。
謝桂珍突然回想起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她還在醫院工作照顧霍錦年,她對他有意思,又覺得配不上他,扭扭捏捏地不敢說。
他倒是敢,他要走的前一天,直接拉住她的手,攥的死緊,當麵問她是不是喜歡他,問她要不要嫁給他。她不好意思回答,他又說,他行李都收拾好了,她要是不喜歡他,他馬上就走,以後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她那時候懂什麼呀,也沒人教過她,她立馬就慌了,顧不得臉紅,立馬就說她喜歡他,想嫁給他。
她這一輩子,第一次沒有經過爹娘同意做的一件大事,怕爹媽不同意,她跑回家偷出戶籍,一門心思地想嫁給他。
他笑話她,說她太著急了。
後來,他帶著爹娘上門拜訪,商量婚事,把所有事都辦得體體麵麵的。
這一輩子,他從來沒有對不起她。隻有她,娘家不斷地拖她後腿,讓她始終在婆家抬不起頭來。
“你想什麼呢?”
年近五十,他的俊臉還是那麼好看,謝桂珍忍不住臉紅,“沒想什麼。”
霍錦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扭頭對爸媽說,“霍容時不說,爸媽你們也彆管他的事兒,我看他最後怎麼收場。”
霍容時還不知道一家人在看他的熱鬨,回到家,見了爺爺奶奶和爸媽,吃了飯就上樓去了。
今年要回老家過年,林玉剛入冬就做了臘肉,霍容時回來的時候,臘肉早就做好了。
要走的前一天,林玉帶著閨女給張家、霍家送年禮。到了霍家,送上臘肉、臘雞這些臘貨,霍老太太笑著拉著穆清的手,“聽說你過完年就不回來了?”
“嗯,等在老家過完年,到時候直接從老家去北京。”
霍老太太叫霍容時把她屋裡的那塊暗紅色的羊絨布拿來,送給穆清。
“我和你霍老師也沒什麼好送你的,你要不嫌棄,就把這塊布拿去,叫你媽給你做一身衣裳。”
霍老爺子背著手走過來,“你媽媽手藝好,我看過你給霍容時那身大衣,做的比一些大師傅還好。”
林玉笑著替閨女接過布,“您考慮的真周到,我和她爸前些天還在商量,說北京冷,要多做幾套換洗的衣裳。”
“哈哈哈,你們喜歡就好。”
穆清眼觀鼻鼻觀心,娘親,你忘了我們家裡還有多少羊絨布嗎?
霍老太太高興,拉著林玉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放他們走。
回到家,林玉跟閨女說,“霍家老兩口性子可真好。”
後頭又說,“小霍不是他爺爺奶奶照顧長大的嗎?怎麼性子像霍師長,倒是不怎麼像霍老師老兩口。”
霍錦年若是知道林玉有這個結論,隻怕要冷笑,這麼蠢的兒子,最好一點都不像他才好。
到了臘月二十五,穆家、陳家、孟家一大群人出門,又是抱又是扛地搬著行李去火車站。
招財和進寶提前送到張家,請張欽幫忙照看幾天。
武漢離這裡不遠,路又好,張欽他們兩夫妻,要在家裡過年,過完年才去武漢。
刑莉被刑昭和陳玉樹護著,就跟太後身邊的小太監似的,生怕有人衝撞了她。
刑莉好好享受了一番,上了火車之後,才叫他們退下。
刑昭扭頭就走,找自己媳婦兒去。
穆清和陳靜一個車廂,見他進來,穆清使了個眼色,小聲提醒他,“你嶽父在隔壁。”
刑昭身體後仰,偷看了一眼,“沒人!”
“這會兒沒人,一會兒就過來了,你要沒事乾兒,去幫我堂哥帶孩子。”
“用不著我,悠悠的外公外婆都在,還有穆紅旗和孟曉,他們一人抱一會兒,一天就過去了,哪裡用得著我。”
“那你去前頭找列車員打一壺開水過來。”
刑昭終於反應過來,“你這是趕我走?”
陳靜翻了個白眼,“謝天謝地,你總算明白了。”
刑昭委屈的很,“我做什麼呢讓你不高興看到我。”
陳靜凶巴巴地揚起下巴,“我有悄悄話要跟清清說,你一個男人又不懂。”
刑昭被轟走了,被陳雲龍和江珊夫妻倆看個正著。
“這丫頭,在我們麵前還挺聽話,怎麼碰上刑昭就一個勁兒地欺負人家?叫親家看到了不好,回頭你說說她。”
江珊笑著道,“一物降一物,他們倆高興就行了,咱們當爹媽的,管那麼多做什麼。”
陳雲龍一想,也是,等過完年兩人就要去北京讀書,到時候他們想管也管不著,他們倆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刑家早就接到了兒子的電話,也接到了親家的電話,特事特辦,趕在孩子去讀書之前把婚事辦了。
此時,穆家村的人都去幫忙,要買什麼菜,要買什麼肉,大家有力的出力,有關係的出關係。
刑定北和雲苓兩個人工作忙,臘月二十七放假準備往家裡趕,問刑定南還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他們夫妻一塊兒帶回去。
刑定南哈哈大笑,叫他們彆忙活了,辦婚禮需要的東西爸媽準備了一些,雲家老兩口準備一些,什麼菜呀肉呀還不夠的,村裡人都給湊好了。
刑定南直接跟哥嫂說,什麼都不用準備,直接回去吧。
刑東北問完家裡的事情,笑著跟媳婦兒說,“穆家村考上學的人不少,村裡人商量,準備大年三十在村裡辦流水席,大家集體過年,家家戶戶都準備了不少吃的,分給咱們一些,完全不耽誤。”
“這怎麼不好意思,他們送了菜,我們到時候都請來喝喜酒?”
“村裡人太多,就算我們請了,他們估計也不會來。這樣,一會兒我們找老徐弄幾箱子白酒,咱們留一箱子,其他的都給村裡辦流水席用。”
“這法子不錯,就這樣辦。”
兩夫妻拉著一車酒前腳到家,下午穆清他們也到芒山縣了。
刑定南和刑定北兩兄弟去火車站接人,跑了好幾趟才把人都送回家。
一大家子看到刑莉的肚子,高興的不得了,等了多少年的寶貝疙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