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如此……”鬥篷女子喃喃自語。
免予冷不丁的道,“你和龍座很熟?”
江楓下意識否認,“不熟。”
免予:“那她為什麼要教你家的豬認字?”
江楓:“那肯定是她腦子有毛病啊。”
免予嗬嗬了兩聲,“那她為什麼不去豬圈?”
千裡也跟著點頭,就四就四。
主子如果真有這癖好,為什麼不去豬圈?
鬥篷女子一聽,再次無比配合的道,“對啊,她為什麼不去豬圈?那裡至少品類齊全,而且能找到更天資聰穎的豬。”
江楓臉色一僵,仔細的看了一會鬥篷女子。
她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
當初季餘眠給她補課的時候,天天拿她和花花做對比。
比如你比花花聰明,你連花花都比不上,你和花花真是一模一樣……
在她嘴裡,江楓經常>花花、=花花、<花花,但是好像都不是誇獎她。
江楓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那可能是她變態吧,或許也可能是我家花花毛色特殊。”
“又或者,她就是想吃豬肉,”江楓說的自己都信服了,“她吃牛肉的時候,就愛吃被音樂熏陶過的牛肉,說是這樣牛肉舒緩味美,難保她喜歡吃認識字的豬對不對?”
她還記得,她小時候心智還未完全恢複,她有次和季餘眠吵架,互相冷戰,三天沒說話。
結果第四天,季餘眠端了碗肉蹲在她麵前吃,邊吃邊說,‘花花真好吃……’
當時小江楓哇的就哭出來了,氣的起碼半個月沒理她。
雖然後來知道,季餘眠就是故意氣她的,不是真吃了花花。
免予冷嗤,“看起來你好像很了解她?”
江楓一聽,再次矢口否認,“我不認識,我聽彆人說的,我們不熟。”
千裡覺得宣武侯是在汙蔑主子,主子分明清心寡欲,比以往每任龍座都克製,幾乎沒有任何愛好。
說到季餘眠,江楓心情又變差了。
以季餘眠的性格,她的所作所為是屬於背叛。
在關鍵時刻沒有選擇她,而是選擇了她的敵人,背叛者比敵人更討厭。
她真的不知道,以後與季餘眠的見麵,到底會是什麼樣
的。
是含憤拔劍追殺兩百裡,還是冷若冰霜,相見不相識,或是淡然如初,風輕雲淡?
但是,江楓其實……有點想她了。
看起來隻是離彆四年,其實她們已經有八年沒見過麵說過話了。
也不知道,現在的季餘眠是什麼樣子。
是不是還是那麼雞毛?
以前的季餘眠雖然是寄養在南安王府,但是她的待遇比南安王府的正牌世子都高。
至少許琮想吃從小聽音樂長大的牛,就吃不到。
想起來,當初許琮許琰小時候咽著口水想蹭吃的模樣,江楓還有點好笑。
還有許瑕小可憐,作為唯一的庶子女,從小沒了娘親,還不被南安王重視,天天被人欺負。
後來若不是江楓機緣巧合認識她,接濟她,她可能是唯一一個被餓死的王女了。
感慨了一會,江楓一抬頭,就看見免予若有深意的眼神。
不得不說,免予真的是個很優雅的人。
即使隻是負手往那一站,便有種難言的高貴。
她瞳孔並不黑沉,泛著淺淺的暖光,尤其是這般看人的時候,總會顯得很溫柔。
就是……長得不太好看。
見多了許瑕季餘眠神顏的江楓表示十分遺憾。
長期被美女圍繞的副作用,大概就是不知不覺成了個膚淺的顏狗了吧。
江楓感慨的歎了口氣,“走吧,程蠻子已經帶人在前麵等我們了。”
她又回頭看了那鬥篷女子一眼,微笑著道,“我相信,天風城主一定會熱情歡迎我們的吧?”
鬥篷女子微微一笑,“也許吧。”
免予瞥了江楓一眼,又看了鬥篷女子一眼,心中有數了。
……
“我要寫信,免予,你幫我寫。”
免予在千裡帶來的新馬車上坐好,鋪好紙張,“寫什麼?”
她沒有問江楓為什麼自己不寫。
“寫給龍座的信。”
蘸墨的手微微一抖,免予旁若無事的示意千裡繼續研墨,“你不是不認識她嗎?”
千裡下意識動作慢了些,耳朵豎了起來。
江楓嘿嘿一笑,“我都要成為魔主了,當然要認識認識同為頂級大佬的龍座了。”
“不管認識不認識,禮節上都要通個信對不對?”
主要是想刷個臉,試一下季餘眠的態度。
免予似乎想笑,她點了點頭,“是,應該如此。”
說著,她用鎮紙壓好紙張,蘸墨提筆,看向江楓,“怎麼寫?”
陽光從窗外瀉入,落在她臉上,女子額角的一縷發絲也被鍍了層金光。
她提著筆笑問的神情,就這麼突兀的闖入江楓的眼底,好似與遙遠的記憶重合。
江楓怔了怔才道,“我寫字不好看,不想被她嘲笑。”
她回過神道,“寫【偉大的魔主江楓敬問禦龍山龍座——】。”
千裡聽的下意識翻白眼,但是卻見主子已經提筆刷刷刷的寫在了紙上。
暗藏鋒秀的小楷漂亮的落在紙上,陽光下顯得十分漂亮。
江楓伸頭看了一眼,慕了,“真好看,我當初就喜歡臨這種字帖的,就是沒練下來。”
如果有季餘眠監督的話,她就能練出一手好字了。
可惜她們分開了,再之後江楓就天天泡在軍營裡了,有空就扛著花花越野跑,哪有空練字。
千裡卻頗為意外,她家主子的字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她記得自己從前收到的令旨,主子的字筆劃凜冽,鋒銳霸道,而且主子惜字如金,一個字能解決的絕不會寫兩個字。
江楓開始抓耳撓腮了,憋了憋才道,“當年一彆,現在可安好?啊不是,不能這樣說。”
她開始頭禿了。
作為一個粗鄙武夫,當年這類事情有季餘眠包辦,季餘眠不在了,她還能找許瑕葉瑾,再後來,她在軍營裡,就交給顧子明寫。
但是讓她自己寫……
你讓她變著法罵人不帶臟字,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