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言笑晏晏,彎弓搭箭,禍害禦龍山的鳥雀。
她忽然感受到什麼,回過了頭。
李清明指間墨綠指環放出淺淡的光芒,一柄青銀色長劍出現在她手中。
她提劍緩緩走來。
餘殊:“你等等,我有話要說。”
李清明麵色不動,“可以之後再說。”
餘殊:“你可是大使,在這邊打會被人看笑話的!”
李清明已經走到了兩人身前,聞言皮微掀,“給你個狡辯的機會。”
五月捂著心口,隻聽見噗通噗通的小心跳聲。
好…好好看的人。
女子身量纖長,脊背筆直,腰細腿長,一看就是武者的體型,身材超好。
她一身鬆綠,精致的臉頰冷淡而克製,角一滴淚痣平添三分禁欲,隻是往那一站,就顯得矝傲清爽。
五月的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她猛地拉住女子的手,冒紅心,“我叫五月,敢問小姐芳名?家住何方?可曾婚配?”
餘殊:“?”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您也太明顯了吧?
李清明冷冷的看著她,二話不說真元把人震開,看向餘殊道,“還有十秒鐘?”
說著,長劍微微發起光,淡青色的毫芒浮現。
餘殊瞥了一,不帶怕的,她繼續解釋道,“這是江楓叮囑的,她說這個人不能打。”
李清明麵無表情,“她叮囑你讓你用我的名字招搖撞騙?”
“那是有原因的……”餘殊一邊拖延,一邊在心裡想理由。
“清明,你要不要介紹一下……”五月差點掉下懸崖,她扣著崖壁終於爬了上來,笑容燦爛的問道。
聽到清明兩字,李清明臉色更冷了,她麵無表情的道,“算了,你不用解釋了,反正你肯定沒什麼正經理由。”
餘殊腕間皮帶一閃,緊急用劍格擋住青色劍鋒,乾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個是五月,宗派聯盟中,海月宗的宗主小徒弟。”
李清明力道稍輕,似乎在聽。
餘殊道,“她說是來幫南州下雨的,所以……”不能打死。
“清明,她叫什麼名字?”
五月無視她們劍拔弩張的態勢,隻想撈到名字再說。
李清明皮微掀,“是啊,我叫什麼名字?”
餘殊作勢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好一會她不確定的道,“叫……路人甲?”
下一瞬,巨大的風劍在她背後成型。
餘殊:“臥槽你個老銀幣!趁著我們說話你在背後放大招!”
說時遲那時快,餘殊矮身一竄,四周路都被封死了,隻能跳崖了。
看著紅衣女子勢不可擋的跳崖,五月目瞪口呆,“路人甲?”
李清明理都沒理她,又是一劍斬出,巨大的風刃讓空中剛穩住身形的餘殊一聲怪叫,腰肢極限一扭,狼狽躲開。
巨大的風力將剛站穩的五月又掀了下去,而李清明身形一閃,人已經出現在餘殊上空。
五月啊啊啊的尖叫聲,餘殊右手的小紅繩自動飛起。
下一瞬,李清明滿頭墨發散開,披散在肩頭。
紅色的小龍崽子哼哧哼哧的拖住五月,“嗷?”
紫色小龍崽子也配合的在另一邊,試圖將五月舉上去。
“嗷嗷重!”紅色的小龍崽子忍不住奶聲奶氣的道。
紫色龍崽子思考了一下,居然奶聲奶氣的回道,“我們不管她吧,反正清明也沒說要救她。”
“嗷!”小紅龍崽子瞬間與它達成一致,鬆爪。
五月:“……”
她被震驚了全家,喃喃自語,“她們怎麼會有龍?”
又自由落體了幾秒,五月終於想起來自己會馭風,啊啊啊一陣鬼叫,她驚魂未定的落在了地上。
上空。
李清明看向餘殊,麵不改色道,“你有沒有發帶,借我一根。”
餘殊很想吐槽,“你要打我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借東西?你就沒想過我沒帶這種瑣碎的東西嗎?”
李清明冷冰冰的用劍戳她,“快點。”
餘殊驚嚇的看著她的劍尖,“你特麼劍離我遠點啊!”
她們身份地位類似,以往朝拜都是站在武官前列的,而且她們去的往往都比較早,至少比大部分文武早。
李清明惹事那次,餘殊曾經當著李清明的麵掏出一堆胭脂,給她擦臉。
說讓她臉色更白一點,博點同情心。
然後李清明……當然是冷酷的拒絕了。
不過她知道了餘殊會隨身攜帶奇奇怪怪的東西的習慣。
接過紅色的發帶,李清明一絲不苟的將頭發束好,然後一劍劈了過去。
“臥槽過河拆橋都沒你快吧?你這是橋還沒過就拆啊!”餘殊腰肢一扭,驚險的避開擦臉而過的劍氣。
“卸磨殺驢李清明!”
李清明連話都沒說,又是一劍劈出。
“會飛了不起啊!”餘殊怒道。
身為風係的李清明,即使在中階的時候,就身形輕靈速度快,能短暫禦空。
進階之後她速度更快了,簽龍之後更是進步神速,李清明對於飛行龍技的修煉進度,比一直土撥鼠的餘殊可快多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
失去堅實的土地之後,餘殊一邊倒的被她壓製。
“李清明,你有本事讓我站穩了再打!!!”
李清明連皮都沒抬,嘲諷道,“兵不厭詐。”
餘殊差點氣的一口血噴出來。
最終,再度爬上懸崖的五月,也沒搞清楚心水的小姐姐到底叫什麼名字。
*
十月三日,交流會如期召開。
廣闊無際的海麵上,新一屆交流會如期召開。
江楓帶著餘殊混在人群中,“觀眾是怎麼篩選的?”
餘殊環顧四周,“不知道,但是看起來不太嚴格的樣子。”
這是一個巨大的海上平台,看起來像是大理石,但是應該不是。
上麵有很多奇怪的花紋,江楓仔細看了一會,覺得……這花紋好像跟遺跡裡那個黑白格子上的花紋差不多。
神微微閃爍,江楓用勁踩了踩平台。
果然一動不動。
江楓還在思考著,就看見中間的那塊平台緩緩升了起來。
“也會動?”她自言自語,聲音混在人群的嘈雜中。
餘殊上前了兩步,“這個花紋,與之前那個黑白黑白幾乎一樣。”
她神探尋,“禦龍山也有一個遺跡嗎?”
江楓想了一會,緩緩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
“有也不奇怪,”江楓道,“既然是遺跡,當然不可能隻有我們那裡有。”
不過,禦龍山的遺跡可能不如魔土的遺跡豪,而且未必是現代挖出來的,很可能很久之前就挖了。
想起禦龍山後山的一些特殊地方,江楓若有所思。
她一直覺得大陸上的科技很奇怪。
高端的地方高端的一點道理都沒有,比如學者那個能看到龍的符文的睛。
但是低端的地方……低端的令人發指。
如果,這個文明本身就是建立在考古遺跡,隻會複製不懂原理的基礎上的話,那麼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如果這樣思考的話,那麼三大勢力,禦龍山、帝國、神廷,肯定手裡多多少少都捏著一些遺跡。
尤其是帝國。
還有同樣的問題,比如聖人書院隱世,坐落於白門山,但是常人去找卻找不到。
還有珈藍協會,她們的城市還會動!!!
有幼龍當著搬運工,哼哧哼哧的托著一大堆桌椅落地,然後粗暴的擺放了起來。
江楓看向餘殊,“你覺不覺得,目前大陸的科技水平很奇怪。”
餘殊:“?”科技水平是什麼水平?
一聲龍吟震徹蒼穹,江楓兩人停止說話,看了過去。
一隊巨龍呼嘯著飛來,為首的巨龍身形優美,通體玉白,它盤旋了三圈,一聲長嘯消失在空中。
黑衣纖細的女子飄然而下,膝蓋落地,拍了拍衣角女子淡然起身。
此時,雪白的貂裘終於落下,精準的搭在她肩上,女子清明冷淡的眸瞬間好似被迷霧遮掩,朦朦朧朧,欲說還休。
她轉過頭,緩步走到上首,落座。
江楓:“好久沒看見她近視的樣子了,話說,那椅子超過她視線範圍了吧?她怎麼走過去的?”
餘殊:“……”
她身後,一個葛衣女子聞言看了她一。
江楓一身簡單的黑色外袍,內襯深紅長衫,唇紅齒白的小模樣,清爽乾淨,看起來就讓人心生好感。
就是矮了點,葛衣女子心想。
身為九階術士,卻看不透她們的實力,女子微微思忖,伸手輕點眉心,看向她們頭頂。
紫色光柱衝天而起,其勢洶湧,甚至籠罩了整個平台,越到海中。
而她身邊,紅衣女子頭頂,深紅光柱精悍強勢。
怎麼可能?
三月喃喃自語。
紫色是帝王氣運,其他人即使是九階強者,是大勢力之主,也不會擁有。
能擁有紫色氣運的,不是帝王本身,就是帝王後裔,比如皇子皇女之類的。
她還是不敢置信,忍不住轉頭一看。
一個虛浮的紫氣光柱在她左邊不遠處,是一個麵容普通的女子,身邊還有個紅色氣運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警惕的很,察覺到她的視線,就立刻看了過來。
三月睛流出鮮血,此時正在臉上緩緩流淌,把那人嚇了一跳,她拉著身邊的人立刻擠入人群消失不見。
三月也沒在意。
氣運虛浮,還在不斷溢散,最多是個普通的皇室成員罷了,三月淡漠的移開。
場中隱藏的強者極多,許多深紅光柱直衝雲霄,一般來說,強勢且穩定的九階強者都有著紅色的氣運光柱。
這一階,叫做王侯氣運。
三月遠望山頂,能看見一個由紅轉紫的光柱,但是誕生的同時,也在溢散,所以一直沒法凝形。
禦龍山打下東州,有帝王之實,但是看她的氣運,能不能轉紫還在兩可之間。
她沒有看過皇帝,但是她路過北州的時候,看過北平王父女,都是穩穩的紅色氣運,沒有絲毫變化。
想到這裡,三月不禁再次看向那女子。
睛受到刺激,又開始流血了。
江楓察覺到什麼,轉過了頭。
“臥槽!”
小彆致,長的還真東西。
她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轉頭遇到一個滿血淚,領口全是血的女人直勾勾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