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坐在了她對麵,臉上笑意吟吟的樣子,“餘將軍,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餘殊懶洋洋的掀眼,看向她遞來的信封。
看到‘宗族’‘族譜’幾個字眼,餘殊就懂了,她淡定的將信封彈到桌邊的垃圾桶裡,“我知道了。”
她又伸手在懷裡摸了摸,掏出兩個銀角子,“給,麻煩你了。”
藍田侯的笑容都僵了。
餘殊故作驚訝,“你幫我帶信,不要小費嗎?”
藍田侯微微笑道,“餘將軍貴人多忘事。”
餘殊:“又怎麼了?”
她又遞來一封信。
或者說是,拜帖。
餘殊打開看了看,忍不住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四年前的拜帖你還留著?”
拜帖上的落款,赫然是餘殊自己的名字。
藍田侯是將門魁首,作為將軍,餘殊當上鎮東的時候,多少要發個拜帖意思一下。
她是不是真心的不重要,乃至藍田侯回不回也不重要。
這相當於一道程序,表達了自己的友善。
看著拜帖,餘殊表情頗為膩歪。
藍田侯的確是將門領袖,她就蹭一下,混個保護色罷了。
有什麼不對的?
她分寸掌握很好啊。
不遠不近,朝臣皇帝都不會有想法,又能讓京城武官對她保持基本的善意。
沒毛病啊?
難道要像李清明一樣,跟老樹坨子一樣拄在家裡才好嗎?
藍田侯微微一笑,“我隻是希望,餘將軍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宗族考慮一下。”
“畢竟,我看餘將軍祖上,也非同小可。”
餘殊合上拜帖,隨手扔進垃圾桶。
“什麼祖上不祖上的,我家就一種地的,最多算個小地主。”
“彆給我戴高帽子了。”她歪了歪頭,“你說完就走吧,擋著我曬太陽了。”
藍田侯穩如泰山,“代侯少年英雄,隨高祖開疆拓土,南州便幾乎是代侯一手打下來的,名列淩雲十二功臣,堪稱君臣相得之典範,餘將軍祖上家傳至此,難得就不想再複上軍大將軍的榮光嗎?”
餘殊眼皮微掀,“然後就被奪爵流放了?”
藍田侯嚴肅道,“高祖痛甚,埋於帝陵與己同葬。”
餘殊:“那不還是死了?”
藍田侯:“原因是什麼,你家族譜自己沒記嗎?”
餘殊:“沒記。”
“兩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們隻是支脈罷了,榮光也是嫡脈的榮光,跟我沒關係。”
說完她呲溜呲溜喝完最後一口,順手拍了拍藍田侯的肩膀,“麻煩幫忙結一下賬。”
藍田侯怔了怔,“通敵叛國,當誅九族,餘殊你就一點都不怕嗎?”
餘殊又緩步走了回來。
她微微低下頭,白皙的臉頰襯著熾烈的紅衣,在陽光下宛然若神人。
她輕輕拍了拍藍田侯的肩膀,語氣淡定,“若如此,他日我帶兵屠儘藍田嬴氏。”
她並沒有多麼激動的模樣,語氣淡淡的,神色也淡淡的。
但是藍田侯卻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她覺得,這個瘋子真能做得到。
*
吃完早餐,江楓拜彆了依依不舍的季餘眠,漫步下山。
因為跟季餘眠拉拉扯扯的緣故,太陽已經升起老高。
她好像快遲到了。
嗯,但是不重要。
大佬就該壓軸出場。
不慌。
再說了,李清明那狗脾氣,要她遲到跟要她命一樣,她早就走了。
她看看能不能偶遇餘殊。
慢悠悠的邁著老爺步,江楓穿過好幾條大街,直到了海邊,也沒遇到餘殊。
估計她也到了。
漸漸的,她走出了街道,來到了郊外。
也不知道禦龍山怎麼改造的,這裡草木茂盛的很。
江楓循著琴聲走去。
是的,琴聲。
她耳朵靈,之前就若有若無聽見了。
反正閒得慌,去看看就是了。
視野越發寬廣,江楓走到了海邊,看見了一襲白衣。
女子墨發披散到腰間,脊背筆直,悠然的琴音從指間緩緩流淌。
江楓聽見長長的低鳴聲,看見有幾隻胖虎在岸邊嘻嘻,隨著琴音躍出水麵。
好一會,江楓緩緩收起驚豔的眼神,然後繞到了女子的側後方。
直到走到她身邊,女子也沒有抬頭的意思,似乎沉迷於琴聲無法自拔了。
不得不說,她彈的真的很好聽。
不知道許子圭與她相比,孰上孰下。
但是可惜的是……江楓趕時間,她已經遲到了。
看著女子絕倫的側臉,江楓有些猶豫。
難得見到這麼好看的人,她要是這樣一腳把她踹進水裡,會不會顯得太牲畜了?
可是,人不牲畜枉少年啊!
江楓蓄勢待發。
女子琴音漸緩,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噗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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