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她的感知中,陸響還是暖暖的。
也就是說,她雖然好像嫌棄她,但是並沒有惡意。
頂多……
並沒有像江楓所說的那麼喜歡她而已。
正常人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嗎?
許瑕也不知道。
趙襄指點了一下隊形,然後繞著她們轉了一圈,才算滿意。
“行了,你們跟著我走吧。”
“態度要恭敬一點,”她又看向李清明,“頭低下來,你是個侍衛,謹小慎微的那種!!!”
“不是巡視將士的將軍!!!”
李清明看了她一會,才學著餘殊,儘量低下頭。
江楓覺得她好委屈,頓時心疼了。
她拍了拍李清明的背,“好了好了,回去你還是大將軍,彆氣了。”
李清明瞥了她一眼,莫名其妙,“我沒生氣。”
“咦?沒有嗎?”
江楓看了看她,恍然,“還是你的錯,誰讓你天天冷著臉的,讓我看錯了。”
李清明開始生氣了。
看著她的眼神,江楓就想笑。
趁她不注意捏了捏她的臉,江楓才走到前麵,“走吧走吧,我等不及了。”
因為趙襄的指點,一路上還算順利。
但是,意外總是超脫於計劃。
顧子明疾步而來,“文景,陛下喊你。”
“他們是?”
她看向捧著盒子的江楓。
趙襄語氣隨意,“陸送了我點小東西,我準備去讓老師也品鑒品鑒。”
她語氣隨意,態度漫不經心,看著就像是在使壞心整人。
顧子明瞬間腦補陸惹她生氣,她去老師那裡給陸上眼藥的前因後果來。
她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事以後再說,出事了,陛下喊你。”
趙襄不高興,“我都是侍中了,她能不能不喊我?”
顧子明回頭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好久才道,“文景,你拳腳怎麼樣?”
趙襄:“……還行?你想打我嗎?”
顧子明一身黑衣,麵如冠玉,儒雅而淵博的模樣,此時她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啊,我想打你。”
趙襄:“……”
江楓差點笑出聲。
這個陸響還真是個妙人,有意思。
見此,趙襄回過頭,打了個眼色,好似在問今天是繼續,還是明天再來。
江楓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她要繼續。
趙襄了然,轉頭道,“很急嗎?我不能先去送完東西再去嗎?”
顧子明生氣了,“陛下相召,容不得你推諉!”
趙襄撇了撇嘴,“行吧,你們跟上。”
顧子明疑惑,“帶著她們做什麼?”
趙襄懶洋洋的道,“我不想把盒子送回去,也不想自己捧著,要不你幫我捧?”
她不懷好意的道。
顧子明向來溫和,但是遇到她真的很容易血壓拉高。
聞言她已然黑了臉,二話不說悶頭當先。
趙襄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這才跟了上去。
見她背影越來越遠,江楓問道,“她混的怎麼樣?”
趙襄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猜啊。”
江楓:“……”
趙襄:“她可比我負責多了,陛下對她又敬又怕。”
江楓一想,“也是。”
顧子明那個性格,一般人沒法跟她鬨。
餘殊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問道,“我們要去見皇帝?”
“為什麼不回去,明天再來?”
江楓:“見完皇帝繼續就是了,主要是我好奇皇帝日常在乾嘛。”
趙襄笑,“那你恐怕會失望。”
江楓疑惑。
然後……
“令君你來了!!”
圓臉小皇帝從裡麵奔出來,瘋狂招手。
看著她臉上貼滿的紙條,江楓隻覺得頭頂一群烏鴉飛過。
“令君,琰琰贏我半天了,子明不肯幫忙,你我贏回來!”
趙襄歎氣,“我聽子明說,是陛下有事招我。”
姬祥恍然,然後道,“鎮國廟又出事了,廟祝又死了。”
“子明建議我齋戒,祭奠一下鎮國劍,然後換個廟祝。”
趙襄:“???”
“那陛下就齋戒,換廟祝就是了,為何喊我?”
姬祥:“當然是請令君我贏琰琰了!”
許琰乾咳了兩聲。
姬祥及時改口,“朕不知道誰合適做廟祝,請令君朕。”
趙襄看向顧子明,發現她麵無表情的看著腳。
忍著笑,趙襄道,“宮中沒有人合適做廟祝嗎?”
姬祥撓了撓頭,“有倒是有,但是我覺得這日子沒個頭。”
“自朕登基起,鎮國劍已經害死好多人了,子明來之前,時不時死幾個,”姬祥道,“還到處都有。”
“現在連廟祝都死了,”姬祥道,“你看我能不能不祭鎮國劍,或者把它放進太廟一起祭奠?”
“實在不行賜給前線的將軍用用?”她道,“一把劍天天供在宮裡,不覺得怪怪的嗎?”
趙襄若有所思,“陛下有這個心是好的,但是我聽聞鎮國劍隻偶爾殺人,有的時候數十年都沒有動靜。”
“怎的陛下說的好似它經常殺人一樣?”
“朕哪知道?”
顧子明有氣無力的道,“並非如此,我查了卷宗,這些年報出的近千起記錄中,真正發生在鎮國廟的隻有這次。”
“啊?”姬祥萌萌噠的看著她,“難道是鎮國劍不殺身邊的人?”
許琰也反應了過來,猛然冷了臉,“找死,他們這是在欺君!”
姬祥一臉懵逼。
趙襄耷拉眼皮,“顯然是有人騙陛下的。”
“鎮國劍乃神劍,陛下無法處罰,”她道,“而在宮中殺人,是重罪。”
姬祥懂了,震怒,“他們居然敢殺人?還敢瞞朕???”
許琰:“鎮國劍殺人向來隻殺鎮國廟內的,包括廟祝都死過,你聽誰說過它會跑出去殺人,還什麼地方都有?”
“它長了腿嗎?”
“你說話過不過腦子?”
姬祥賊委屈一女的,“我哪知道這麼多彎彎道道……”
她一身明黃,說話卻細聲細氣的,臉上貼著一大堆紙條,大眼睛滿是委屈。
許琰被她看的語氣又弱了下來,但她還是看向顧子明,“顧從事,此事希望你能多多上心。”
“那些欺君之人,應該罪加一等,省的他們以為陛下好欺負。”
顧子明躬身,“諾。”
相比皇帝,聖女才更像是主事之人。
算了,曆史上也不是沒出過,皇帝無能,皇後主政的情況。
都是主子,都可以聽。
顧子明自己給自己降低了要求,心裡頓時好受多了。
姬祥隻難過了片刻,就又開心了起來。
“那此事就算過去了,明天朕再找個廟祝就行了。”
齋戒什麼的,已經被她自然而然的省去了。
她拉著許琰,“來,我們繼續!”
“令君助朕!”
趙襄好奇,“這是什麼玩法?臣怎麼沒見過?”
姬祥得意洋洋,“象棋!”
趙襄:“象棋?”
姬祥嘚瑟,“對啊,朕不會圍棋,所以把這象棋弄了出來,子明都誇朕,覺得這象棋很有趣。”
趙襄聽她的解釋去了,餘殊兩人卻看那棋盤看的分明,她們下意識看向了江楓。
江楓也饒有興致的模樣,察覺到她們的眼神,江楓朝她們眨了眨眼。
四人就跟雕塑一樣,站在皇帝她們不遠處,能剛好聽見她們的對話,看見她們的動,卻又不顯得突兀。
李清明:“皇帝怎麼也會象戲?”
江楓睜大眼睛,你怎麼敢說話?
李清明指間跳躍起風束。
江楓豎起大拇指,第一句話是,“清明牛逼。”
臨時創造戰技,嗯,傳音也算戰技吧。
大概。
李清明幫她隱了聲音,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江楓才道,“我又沒說是我創造的,鬼知道她是在哪學的?”
心中想的卻是,女主不愧是女主,雖然不那麼聰明的亞子,但是常識應該與她差不多。
餘殊:“皇帝的安危應該比首輔更重要,為什麼我們去找首輔陸響三令五申,來看皇帝她連問都沒問一句?”
她憋了一路了。
江楓陷入了沉思。
許瑕眨巴眼睛,餘殊不說,她完全想不到這一點。
她突然覺得,她可以去當將軍了,文人不適合她。
李清明想法最簡單,“她看起來不想效忠皇帝吧。”
“那她也是皇帝的官,而且頗為親信,”餘殊壓著嗓子,“她就算不效忠,也不至於問都不問吧?”
江楓覺得她好激動,幽幽的看了過去,“咋地,你替皇帝委屈啊?”
餘殊:“……沒,我隻是覺得她前後行為很矛盾。”
“這人不是好人,首輔弟子,又與顧子關係那麼好,那麼她自己應當不像她表現的那麼傻。”
“她這麼配合我們,我有點擔心。”
“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對她抱有一些警惕心。”
許瑕終於有用武之地了,她開口快速的道,“她一點都不像喜歡我,看我的眼神很像看傻子。”
“不過人很暖和,好像沒什麼惡意。”
江楓略微蹙眉,“知道了,到時候小心一點。”
此時,她聽見前方清朗的嗓音大聲吟誦——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江楓一愣,看了過去。
發現說話的赫然是皇帝本人。
許琰無力的扶額。
趙襄愕然在原地。
顧子明臉已經黑如鍋底。
江楓愕然,許瑕愕然,餘殊震驚,李清明震驚。
一時間,全場被驚呆了。
氣氛陷入了迷之沉寂。
趙襄居然是第一個開口的,她問道,“陛下出來討好聖女的嗎?”
“文采倒是不錯。”
顧子明:“文景!!!”
趙襄淡然,“多大點事,陛下有文采不是好事嗎?”
“彆氣彆氣,小心氣壞了身體。”
原來,因為臉上貼的紙條過多,姬祥改成了背詩。
她之前已經背過好幾首了,此時她的確是為了調戲許琰。
見她朝自己眨眼睛,許琰歎了口氣,“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如此文采?”
姬祥理所當然,“因為根本不是我的啊!”
聽見不是她做的,趙襄瞬間來了興趣,“哦?那是何人所做?叫什麼名字?可有上闕?”
如果不是皇帝自己做的,那就是有人在諷刺皇帝了。
那還挺有意思的。
顧子明神情也舒緩了下來,但是她還是很氣。
被人罵了你聽不出來嗎?
還好意思背出來?
姬祥開始抓耳撓腮了,“者……杜……杜甫?”
“名字好像是……楊貴妃?”
她記得的東西不多,此時一想,腦子就像是漿糊一樣。
“好像全詩挺長的……吧……”
趙襄已經回想曆史上哪個貴妃姓楊了。
顧子明:“好奇怪的詩名。”
姬祥絞儘腦汁,想了半天才道,“朕隻記得幾句……上闕好像是……”
“朕與將軍解戰袍?”
餘殊好奇了起來。
李清明也看了過去。
“芙蓉帳暖度春宵。”姬祥大聲道。
李清明:“……?”
餘殊:“……?”
“庫庫庫……”江楓憋笑很辛苦,尤其是她看見李清明兩人的表情。
李清明餘殊兩人表情震驚到失控。
作者有話要說:李清明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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