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圭非常難過,她真的很想參加武者大會。
這樣她就是唯一一個既參加武者大會,又參加文會的機會。
但是餘將軍看起來好可憐,淚眼婆娑的模樣怪讓人心疼的。
猶豫了半天,許瑕還是答應了餘將軍的請求。
她安慰的拍了拍餘殊的肩膀,“你放心,我不參加。”
餘殊鬆了口氣,她終於不用再看見恩師頭插.進土裡了。
看著女子熟悉的麵容,餘殊心情五味雜陳。
江楓已經將視頻分給了葉瑜她們看,自己則笑眯眯的勾著趙文景的肩膀,到了一邊。
趙文景斜睨著她,“有事?說。”
“你好橫呀。”江楓震驚了。
趙文景揚了揚下巴,“我知道你會怎麼說,說吧。”
江楓草了一聲,“你吃準我了?”
趙襄嗬嗬了一聲,“我又沒拿你怎麼樣,當時又沒效忠你。”
江楓:“……你好欠啊。”
對於趙文景,江楓很難產生智商碾壓感,反而容易被她牽著鼻子走。
但是正如趙襄所說,江楓還真不會對她做什麼,因為趙襄的確不能算背叛。
雖然造成了不小的後果,但是該找她麻煩的人是餘殊,江楓最多隻能給她穿穿小鞋,欺負兩下就完事了。
可問題是,趙襄她平天下了。
底氣太足,江楓都沒法欺負她。
性子被趙襄吃死了,江楓就很生氣。
認真的與她對視了一番,青衣女子身姿削瘦,漆黑的眼眸裡甚至有種似有若無的嘲諷,整個人簡直不是一個欠字能形容的。
江楓火氣刷的就上來了,“趙文景,你這麼橫就不怕我以後卸磨殺驢?”
葉瑜已經看完視頻,此時不動聲色看了過來。
許子圭精神一震,終於從鎮北候懷中跳下,豎起耳朵聽起了八卦。
趙襄淡淡的甩開江楓的手,“那肯定是我沒用了。”
“優秀的謀士就該讓自己時刻有用,不會被卸掉。”
她眼眸的嘲諷簡直不加掩飾了,“讓你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豈不是更有趣?”
葉瑜都震驚了,趙文景發什麼瘋?
她這是爭不過她,開始另辟蹊徑了?
江楓一時也不懂她的意思,但是趙文景在她眼中從小到大都是叛逆的代名詞,倒也不奇怪。
也就是,叛逆的對象從她爺爺,世俗,變成了江楓,而已。
隻是相比李清明和餘殊,作為文人,趙文景要難伺候太多了。
餘殊雖然聰明,但是心底卻極為忠貞,有著士為知己者死的底線。
但是文人……
鬼知道她們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各種原因,江楓甚至都不敢完全相信葉瑜。
哦,許子圭不算在內。
她笨。
她不算文人。
沒文人聰明,又沒武人能打,嗯,不愧是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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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眨了眨眼,突然來了興致,“這樣啊,我倒是想見識一番文景的厲害之處了。”
“與人鬥其樂無窮。”江楓興致盎然的模樣使得餘殊兩人再度側目。
她們一臉茫然,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挑釁。
哪有手下和主公頂毛,主公不僅不生氣,還一臉很興奮的表情的。
江楓卻覺得很有意思啊。
手下全都聽話多沒意思,就算是遊戲也得來點難度啊,太簡單就讓人沒樂趣了。
趙文景大小長短就正合適。
葉瑜沉默了一下,敏銳的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江楓長話短說,“文景有個分.身。”
葉瑜茫然的眨了眨眼。
江楓:“十裡君就是她小號。”
這句葉瑜懂了,眼睛都瞪圓了。
江楓:“首輔弟子是她,聖人書院首席是她,坑餘殊的人是她,平天下也是她。”
趙文景不知從哪拿出一把折扇,輕輕一抖,微笑頷首,“小生這廂有禮了。”
江楓呼吸一滯,嗬嗬道,“冬天到了,就你這腎虛模樣,還帶扇子?凍死你。”
趙襄斜睨她,“生死看淡,不服就乾,不是你說的嗎?”
她又是一搖折扇,“當初不知道哪個不要臉的,大雪天還帶著折扇到書院,附庸風雅。”
江楓:“你放屁,我隻是想看是哪些蠢貨會在冬天學我附庸風雅,然後狠狠的嘲笑他們罷了。”
“很不幸的是,你書院這種二貨很多。”
趙文景不說話了。
因為江楓說的沒錯,這種二貨還真是她書院的。
成功壓製了趙文景三秒,江楓高興了,“阿瑜啊,你不行啊,趙文景這家夥都平天下了,你是不是該努力一下了。”
看著江楓的眼神,葉瑜成功的黑了臉,“是啊,我不行啊。”
江楓cue完這個cue那個,“子圭,你看你才追上她們,文景又成功偷溜,你呢?”
“你什麼時候平天下?我還等著你成聖拉我一把呢?”
“苟富貴,勿相忘啊!”江楓震聲。
葉瑜:“……”
趙文景:“……”
餘殊:“……”
某李姓偷聽群眾:“……”
許瑕:“……?”
她憋了憋才道,“可是,我才治國,現在我不想升級,想玩。”
“比如開新車,上新人。”許瑕震聲。
趙文景好奇,啪的收起折扇,“開新車?怎麼開?”
許瑕仿佛找到了誌同道合的道友,拉著鎮北侯就過去了。
餘殊笑容僵在了臉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江楓終於正經起來,“視頻看完了,你怎麼看?”
葉瑜略微沉默,好一會才道,“邊走邊說。”
江楓隨意的看了一眼,“走什麼走?江禮,桌子搬來,再搬兩棵樹來。”
江禮犯了難,搬桌子容易,樹……?
搬什麼樹?
多大的?
種哪?
許子圭耳朵一豎,“這個我會,我來!”
餘殊倒吸了一口氣,下一分鐘,她有幸看見自家恩師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姿。
“嘿咻嘿咻嘿咻……”
血衣女子英姿勃勃的扛著大樹走來,剛洗乾淨沒多久的臉,再次染上了塵土。
餘殊隻覺得一陣眩暈,二話不說往屋裡走。
她怕再在外麵站著,就扛不住了。
趙文景沉默了一會,終於沒忍住,震怒道,“你挖的是我種的黍離!!!”
許瑕無辜的看了過來,“借來用用,回頭我再給你栽回去?”
趙襄臉頰一陣抽搐。
餘殊成功在自家書桌後麵落座,揪緊的心口終於鬆了鬆,此時聽見她們的對話,忍不住又想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江楓這裡的氣氛總是很容易走偏,讓人想笑。
江楓坐著沒動,有免費的勞力用為什麼不用?
看著許子圭吭哧吭哧的將兩棵樹對齊種好,恰好將江楓她們的頭頂擋住,江楓誇讚道,“子圭乾得漂亮。”
許瑕回以燦爛的笑容。
雙位一體的那種。
血衣女子的臉也被她扯出了一個艱難的笑。
不知道鎮北侯還有沒有意識,如果有的話,現在一定很絕望。
即使幫先帝賣命,可能都沒像現在這麼掉逼格。
她有意識的時候,可是威震一方的鎮北侯並鎮北將軍。
現在……不提也罷。
隻是想想,江楓就對她充滿了同情。
趙襄眼睛轉了轉,不懷好意的道,“其實我前幾天看中了青冥山上幾顆怪石,還有棵很漂亮的迎客鬆……”
許瑕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幫你搬!”
窗戶被推開了,餘小殊的腦袋出現在窗戶中,她頭搭在桌上,漂亮的眼睛就這麼一眨不眨的看著趙文景。
明明臉色蒼白,但是她看著趙文景的眼神,就像是隨時準備捕獵的大型猛獸看獵物一般,非常有壓迫感。
江楓乾咳了一聲,“再提醒一下,鎮北侯是餘殊的恩師。”
趙襄挑釁的回了餘殊一個眼神,“這有什麼?”
兩人眼神交彙之處,仿佛有火花四濺。
江楓倒是不擔心她倆,反正都不是容易吃虧的主,吵吧吵吧,主公看戲。
許瑕控製著鎮北侯一起落座,江楓掃視了一眼,發現核心到全了。
“元直那邊應該結束了吧?”
江楓道,“回頭讓陸繡去接替她的工作,讓她儘快北上吧。”
趙文景閒淡的從江禮手中接過茶壺,隻給自己倒了一杯,美美的抿了一口。
葉瑜點頭,“是該如此了。”
江楓看向李清明的窗戶,“清明,開窗戶透個氣。”
沒動靜。
“江禮,把她窗戶打開。”
“諾。”
打開窗戶,女子不得不從床上坐起,學著餘殊,坐在了桌前,坐姿一絲不苟。
江楓:“給她背後加個墊子。”
餘殊的眼神暫時從趙文景身上移開,看向了江楓。
江楓從善如流,“給餘殊也加個。”
她這才回過頭,看向葉瑜,“這次我進了皇陵,若非清明以身相擋,我也得重傷。”
葉瑜眸中閃過一抹異色,看向李清明的眼神瞬間柔和了許多,“李將軍辛苦了。”
李清明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葉瑜多少也了解她的性格,對此不以為意。
江楓看向葉瑜,“這次的收獲不少,最大的收獲應該就是先帝了。”
“他在皇陵,他沒死。”
頓了頓,江楓看著葉瑜的眼睛,“我有九成把握,傷你們的罪魁禍首,是他。”
“屠殺平陵的是他。”
“甚至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趙文景此時才看起了視頻,她看的不快,白皙的指節時不時點個暫停,仔細的看細節。
江楓:“看出什麼了?”
趙文景:“這皇陵修的真差勁。”
“一點品味都沒有。”
江楓:“……哦。”
趙文景:“既然這位是鎮北侯,那麼他那裡還有其他人嗎?”
江楓想了想,下意識看向了餘殊。
“藍田侯,鼎國侯。”餘殊道。
趙文景:“你不覺得這個消息值得告訴現任藍田侯,現任鼎國侯嗎?”
她揚起手中的視頻,“這個就是證據。”
“讓你的神多複製幾份,我要用。”她毫不猶豫的道。
江楓:“……神特麼我的神。”
“不過季小黯的確是我的超人。”江楓又笑嗬嗬的說了一句。
“你準備給首輔看嗎?”
趙襄修長的指節下意識敲了敲額頭,“應該給她看看,但是得在藍田侯與鼎國侯看完之後。”
“不給她看,她年紀大萬一反應不過來,豈不是白給了。”
江楓:“……”
趙襄眸光流轉,“裡麵恐怕不止有這幾位吧?”
江楓:“當然不止。”
趙襄:“那麼……”
江楓露出了純善的笑容,“文會武會多合適的機會啊,我要請大家看好戲。”
“你是該先和你老師說說,省的她年紀大了,反應不過來。”
“帝國這屎盆子還不能炸,得蓋住,等我發育好了再說。”
她又充滿惡意的笑道,“不知道這下,帝國效忠皇室的文人,有多少人要文心受損,修為倒退。”
葉瑜搖了搖頭,“先帝在位時期,已經讓很多人文心破碎了,後來出生的,很少有人效忠皇室了。”
“至少遠遜於章武朝。”
章武帝,崇德前一任,無嗣。
崇德乃宗室繼位。
江楓豎了豎手指,“所以說,不管前人做的再好,隻要遇到一個敗家子,什麼都得玩完。”
眾人看著她,沒說話。
江楓看向餘殊,“你先養傷,養的差不多了,趕緊把江末抓回來教育。”
餘殊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江楓:“現在南州也沒什麼大事,主要就是文會武會罷了。”
“文會選個吉日,就可以開始了。”
“到時候你們都要上場,”江楓又眼珠一轉,“再把明德先生她們也請來。”
“治國上麵是夠了,”江楓又愁了,“但是齊家方麵,我好像沒什麼優勢啊?”
她又看向趙文景,不說話了。
趙襄眼皮一掀,賊挑釁的看了她一眼,才道,“我敢拉人,你敢用嗎?”
江楓:“我為什麼不敢?”
趙襄:“好啊,我回頭就把我那些師姐師兄師弟師妹都拉來。”
“趙家還有一些世交,她們大多都在家裡藏了幾個優秀的子弟,”趙襄顯然有點興奮,一種想坑人的興奮,“因為皇帝的原因,她們大多都還沒入仕。”
“隻是,人我能叫來,你能留得下她們嗎?”趙文景漆黑的眼眸十分挑釁。
江楓嗬嗬一笑,“你看我的就知道了。”
趙襄歪了歪頭,“哦?你不會又要壓榨我吧?”
江楓:“你隻需在文會最後壓製住她們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你出手。”
趙襄眼眸微挑,“拭目以待。”
她有點好奇了。
江楓的思路一直比較奔放,仿佛是挖不儘的寶山,讓人好奇她到底都藏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