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碰了一鼻子灰,再度氣怒起來,“墨白,你給我等著!”
江楓已經費了好大的勁,將自己身上的杯子蓋蓋好,嗯,舒坦了不少。
但是……
她還想要枕頭和被褥。
竹板好硬啊!
明天再讓墨白去好了。
即使是這個時候,江楓都不得不在心頭感歎。
墨白這脾氣……怪不著人家龍座敢欺負她。
連她這個隻對她有些許恩惠的人,都能這樣指使她,她也不生氣。
換成龍座,不敢想墨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
嗯,也許得加點彆的。
比如,愧疚。
墨白對她是有愧疚感的,就像是她真的有辜負她一樣。
而事實上,江楓隻是口頭上說幫解毒你要給我打工之類的話而已。
翌日,墨白又不知去向。
姬白一夜未睡,但是不知道墨白對她做了什麼,她試圖出門,但是走不了幾步,就累的不行,好像是腿沒用了一樣,但是一走回來,就又好了。
她抱著手坐在窗前,苦大仇深的看著江楓。
唯一的床被江楓睡了,她隻能抱著腿在窗前吹了一夜的冷風,特彆生氣。
眸光閃爍著,姬白喊道,“魔主?”
“魔主?你醒了嗎?”
“魔……”姬白後頸劇痛,眼前一黑。
江楓懶洋洋的睜開眼,“餘小殊,你溫柔一點,彆被墨白發現了。”
餘殊大搖大擺的打開房門,“你餓不餓?”
江楓一聽到餓,整個人就支棱了起來,“餓。”
紅衣女子噙著笑,就像服務員一樣,端著一托盤食物。
江楓定睛看去,看見了蝦仁小粥,白白的桂花米糕,還有一顆水煮蛋,豆漿。
她再度皺起臉,“這點東西?塞牙縫啊?”
餘殊已經站在她身前,彎腰一一擺好,“你體質沒恢複,消化能力保守估計也夠嗆,彆嫌少,你還不一定能吃的完呢。”
她站在床前,漂亮的眼睛笑的彎彎的,江楓看著冒著熱氣的小粥,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情,看了眼餘殊燦爛的笑臉,她默然收斂心情,淡淡道,“你倒是細心。”
餘殊笑的眼睛彎彎的,“不細心怎麼和李清明爭寵呢?”
她不知道從哪拿出個小竹凳,坐了下來,纖長的指節已經抓起了碗,“主公,你看我現在已經在寵臣之路上狂奔不歇了,你以後可不能再偏心太過了啊~”
江楓看著遞到眼前的粥,被她逗笑了,“是,你是寵臣。”
餘殊眼睛彎彎,漂亮的眼睛就像噙著滿屋春光,燦爛的耀眼,“這可是你說的啊,不能抵賴。”
“不抵賴。”
餘殊仿佛把察言觀色刻在了骨子裡,喂的又快又穩。
江楓果然沒吃完。
她抗拒的看著雞蛋,“拿走,快拿走。”
“那你要不要喝兩口豆乳?”
“不喝,拿走。”
餘殊將托盤從窗子遞了出去,空著手回來。
見她滿屋子轉悠的模樣,江楓好奇,“你在乾嘛?”
“剛剛祭酒知道我找到你,給我八百裡加急送了季院長的新作品來。”
“我看看把這東西放哪好。”
江楓:“攝像頭?好家夥季小黯可真是……”
餘殊隨口接道,“你永遠的神。”
江楓:“……”
她有點想笑,“給我看看長什麼樣子?大不大?”
看見餘殊手上的東西,江楓不由道,“嘖,不愧是季黯,真是把效率點到家了。”
那東西不算針孔,但也大不了多少,指甲蓋大的樣子。
原理……笑話,江楓要是能搞懂原理就好了。
江楓想了想,指點餘殊,“放在那裡,角度正好,能看清整個竹屋的狀況。”
餘殊聽命踮起腳掛了上去,那東西掛好之後,自動變色,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江楓:“……”這倒是她想不到的。
她本來還在想用什麼東西掩蓋呢。
餘殊轉頭,“還有幾個,我出去放一下。”
江楓:“……嗯。”
目送她離開,江楓好像看見窗外那座山上有什麼紅色的東西,在陽光下閃的刺眼。
想了想,江楓猜測應該是占領製高點警戒吧。
餘殊快走進來,“她用不用……”
她做了個手勢,表情卻正常,仿佛在說什麼微不足道的話一樣。
江楓搖頭,“不要,墨白拿她有用。”
餘殊了然的點了點頭,“明天我可能還會送彆的東西給你,我怕墨白快回來了,就先走了。”
江楓:“……嗯。”
躺在床上,江楓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有點想大家了。
這叫什麼事?
回去肯定會被趙文景嘲諷,她得現在在這想好詞,不然回去又要傷腦筋。
忽然,她又看見窗前那張漂亮的臉,紅衣女子笑的特彆明媚,“忘了問,你明天想吃什麼?”
江楓:“……”
看了她一會,江楓不動聲色道,“你自己做主。”
餘殊似乎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好吧。”
“走了。”
她瀟灑的揮了揮手,轉身大步離開。
江楓目送她背影消失在林間。
*
姬白這段時間沒搞什麼幺蛾子,而墨白又早出晚歸,江楓這幾日,好像稍微好了點,勉強能下床走一走了,就是走久了還是暈。
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後悔自己撞頭了。
太蠢了。
沒有比她還蠢的了。
雖然的確給餘小殊提供了線索就是了。
姬白那天十分驚恐的摸著後頸轉醒,對江楓充滿忌憚。
不知道想了什麼,反正這段時間一直乖乖的,沒作妖。
而且對她越來越忌憚了。
可能是因為……嗯,餘小殊來,每次都會弄暈她吧。
之前還會打她,後來用的方法就不著痕跡多了,她有的時候會站著站著突然倒下。
每次這個時候,江楓就知道,是餘小殊來了。
看著大搖大擺搬著大包小包過來的紅衣女子,江楓坐在床沿,笑容古怪,“你這是來旅遊呢?”
“小心被墨白抓到。”
餘殊一點都不在意,“彆打擾我,今天我看看能不能把一季網鋪完,到時候你用這個小鏡子,就能和我們聯係了。”
“哦對了,嗷嗷也來了,但是怕墨白發現龍的氣息,我們暫時不敢讓它來找你。”
她一邊聚精會神的客串匠師鋪一季網,一邊道,“季黯知道你有危險之後,跟打了雞血一樣,三天就把這個……”
“彈縮變形版定位低耗鏡子弄出來了,還特地派了會鋪一季網的人八百裡加急送過來。”
江楓看著她鋪一季網,有些哭笑不得,“那人呢?怎麼是你在鋪?”
餘殊語氣有些無奈,“那人又不是武者,哪能經得住她們這樣送貨?”
“一來就上吐下瀉眼看要歸西了,我隻能讓他靜養,自己學了學。”
江楓:“……你怎麼什麼都能乾啊?”
餘殊聽的樂了起來,仰起頭道,“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她正好鋪到窗戶那裡,陽光照在她的腦袋上,看起來極為明媚。
江楓看了眼她烏黑的長發,想上手捋兩把。
然後她看見餘殊嫌棄的將躺在地上的姬白撥拉開,繼續鋪一季網。
是的,她連地上的竹板都掀了。
江楓自己都不確定墨白發沒發現。
她可能早發現了,隻是當做沒發現而已。
至此,江楓真的可以肯定。
墨白真的沒打算傷害她。
她的複仇對象堅定統一。
就是先龍座。
“你知道最近墨白乾什麼去了嗎?”江楓端起餘殊放在一邊的餛飩,一邊吃一邊含糊問道。
餘殊低著頭,再次將姬白撥拉到一邊,“不知道,她神出鬼沒的,我根本不敢派人跟蹤。”
“她好像知道我們的蹤跡了。”
江楓淡定的點了點頭,“必然的,我都沒跟她喊餓了。”
餘殊抬頭一笑,然後繼續賣苦力,“倒是禦龍山動作頻繁,或者說,動作非常大。”
江楓:“比如?”
“比如之前內部好像被人打劫了,龍戰團損失慘重。”
“慘重?”江楓蹙眉,“怎麼個慘重法?”
餘殊:“就是都重傷了。”
江楓:“重傷?就是都無法出戰了是嗎?”
餘殊:“嗯。”
江楓:“一個沒死?”
餘殊抬頭看著她的眼睛,再次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江楓沉默了一會,繼續吃餛飩。
好一會,她態度不明的歎息,“慈不掌兵啊。”
餘殊沒吭聲,好一會她鋪完,將地板按回去,又是掃灰噴水的,一整套.弄完才道,“龍座好像知道你失蹤了,正在質問葉祭酒,你做好心理準備。”
“最好不要參與進這件事,否則我們與禦龍山的聯盟恐不保。”
江楓:“我會及時抽身的。”
“穩住眠眠,我可好不容易將她撥拉出來,她可彆自己又跳回去了。”
餘殊似乎憋了久了,終於忍不住問道,“墨白要謀殺龍座的母親,我們真的不告訴她嗎?”
“這樣會不會不好?”
江楓愣了一下,然後失笑,“你以為我想讓禦龍山損失戰力?”
她又自嘲,“沒跟你說清楚,等回去再跟你說吧。”
頓了頓,她又自言自語,“giao,還真有點危險,這事我得早點抽身,不然真被牽扯進去,就跳河都洗不清了。”
餘殊卻還算淡定,“你如果真被龍座撞到也沒什麼可怕的,就按原來的來就是了。”
“彆忘了,你就是被墨白綁架來威脅她的。”
“有什麼不可說的?”
江楓看著手裡的餛飩,又看著自己舒適的床鋪,有點苦惱,“但是我這待遇……”
“一點都不像俘虜啊。”
後麵她讓墨白去拿枕頭被褥,墨白真的同意了!!!
然後江楓就……小日子還挺爽……
就等解毒溜人了。
餘殊:“你看看你的頭,大不了到時候再磕個硬的,這有什麼?”
江楓白了她一眼,然後繼續鬱悶,“這叫什麼事?”
“我為什麼老是牽扯進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裡。”
“對了,你知道墨白準備怎麼引先龍座出來嗎?她有沒有布置什麼?”
餘殊:“不知道。”
她神色凜然,一身紅衣熾烈如火,“黑龍侍在位數十年,故友遍天下,實力又那麼強,誰知道她到底有什麼能量?”
江楓歎了口氣,歎了又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行了,你走吧,彆被撞著。”
餘殊將姬白擺擺正,然後大步離開,嘴裡還不忘道,“屬下告退。”
世間諸多事,半點不由人。
恩恩怨怨,是江楓最難插手的事情了。
她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去阻止墨白呢?
她沒有。
她隻能裝傻。
她什麼都不知道。
解完毒就跑。
就這樣。
她總不能幫墨白殺季餘眠她媽吧?
即使季餘眠並不喜歡她媽。
江楓此時才發現,有的事,人力所能乾涉的少。
她站在門口歎氣了半天,突然聽見一個清越的嗓音響起。
她說——
“主公,你能插播一下自己的心聲嗎?”
有元氣陽光的嗓音在旁邊響起,“就是就是,就看你歎氣,我們累的!”
江楓:“?”
她找了一圈,最後在自己的枕頭底下找到了罪魁禍首。
餘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江楓:“……”
你們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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