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深吸了口氣,眼神有些自嘲,“因為我們是禦龍山,不是龍山。”
“至於龍祖,實不相瞞,我也不知它的情況,隻有曆任龍座知道。”
“那大白豈不是妥妥的高危了?”江楓想起禦龍山壟斷龍的過程,居然也不算特彆意外,她問道,“高危會被怎麼樣?”
墨白看著遠方,天地都顯得那麼生機勃勃,她輕聲道,“會強製沉睡,直到禦龍山需要它的力量的時候,才會被喚醒。”
“我沒經曆過那樣的時候,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
僅僅悲怮都算是中危,江楓有點無法理解,“為什麼大白悲傷都會算中危?”
墨白笑容苦澀,“因為大白重情。”
“她想為禦龍者報仇,特彆執著,甚至有過數次打暈人,想偷偷出山的情況。”
“可是禦龍山不允許龍私自出山。”
“除非她找新的禦龍者,然後禦龍者帶著她去報仇,這是允許的。”
她看著遠方的天空,無意識的又咬了口果子,腮幫子鼓了鼓,“她選中了我。”
“我那時剛失去大黑不久,又什麼都不記得,每天都活的渾渾噩噩,直到她來找我,我才恍惚覺得自己活著。”
她解釋道,“其實忘卻散的事情,還是大白告訴我的。”
“是她自己察覺到異常,才主動來找我簽約,希望能擺脫那種情況,”
“忘卻散的事情,也是我們後來花了好長時間才慢慢調查出來的。”
“黑龍侍,也僅僅隻是禦龍山的門麵而已,遠不是核心,”墨白自嘲道,“魔主,你和龍座都要小心,禦龍山的底蘊非常恐怖。”
江楓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那些大勢力,沒幾個是簡單的。”
思慮了好久,江楓還是頭疼,“墨白,我覺得大白你還是自己照顧比較好,我真搞不定她,真的。”
墨白淺淺的笑了笑,然後道,“我還要請龍座幫個忙。”
江楓倒吸了一口氣,“我有預感,你又要丟個大坑給我。”
墨白看著她的眼睛,被她惹笑了,清潤的眼眸在陽光下仿佛會發光,“魔主,我希望你能幫我殺掉崇德,祭奠平陵。”
江楓一怔,隨後正色道,“這事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頓了頓,她仿佛想到了什麼,眼睛亮了,“你為什麼要先找先龍座的麻煩,你就不能和我一起乾掉崇德,再去殺她嗎?”
她眼睛亮閃閃的,墨白看的十分有趣,她彎起眼眸道,“崇德我知道魔主肯定不會放過他,但是先龍座,隻有我能殺。”
“即使我有證據她確實參與平陵之事,我想魔主也不會殺她的。”
她的笑容讓江楓有些無法招架。
墨白看著江楓的眼睛,笑的極為清朗,“而我,是個不愛等待的人。”
“有的事情,隻要想起來,就必須立刻去做。”
“否則,多活一刻鐘,對我來說都是罪惡。”
她眼眸從來清明而乾淨,就像雨後的天空,清澈見底。
江楓避開了她的眼睛,笑了起來,但是笑著笑著又笑不出來了,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好想再看一次你近視的模樣。”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墨白的樣子。
人生也許就是那麼奇怪。
明明她和墨白一直都未曾有過深入交流,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到了此時,她們仿佛都對彼此十分信任。
江楓還是想勸她,可是話語在喉嚨轉了好幾圈,她卻終究說不出口。
她隻是狠狠的咬了一口果核,指著遠處的群山,“看,好漂亮。”
墨白也看了過去,笑著咬了最後一口果肉,“是很漂亮。”
夕陽落下山頭,將天空暈染成漂亮的橙黃色,雲朵一層一層的,就像是金色的棉花糖。
群巒層疊,鳥鳴鷹高,有未散儘的積雪,將遠山鍍上一層漂亮的銀邊。
*
江楓再次蘇醒,已經日上三竿。
一抬頭,就看見那熾烈的衣角,在她身邊晃啊晃晃啊晃。
江楓猛然坐起來,“墨白呢?”
許子圭,哦,或者說鎮北侯,那張冷峻的臉湊到江楓麵前,“你醒啦?”
江楓呼吸都是一滯。
餘殊淡然的削皮,“走了,今天一大早就拎著姬白走了。”
江楓黑著臉,“草,她又給我下藥!”
昨天晚上她還想著好主意,準備乾點什麼,結果又被墨白藥翻了。
餘殊將削好的果子遞給許子圭。
許子圭笑的特彆燦爛,“謝謝連召。”
江楓回過神,“?”
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察覺到江楓的眼神,餘殊嘴角一彎,“給我恩師削的。”
許子圭啊嗚咬了兩口,“彆這樣啊,我們是同僚啊餘將軍!”
“同僚不包括幫忙削皮哦許彆駕。”
江楓被她們逗笑了,摸了摸額頭,“她有沒有給我解藥?”
餘殊掏出一堆小瓶子,“應該是給了,但是我不知道哪個才是。”
江楓陷入了沉思,“她沒留紙條?”
餘殊搖頭,“沒有,我將整個屋子都翻遍了,她沒有留下任何提示。”
看見江楓臉色發綠,餘殊道,“所以我的猜測是,她可能是故意這麼做的。”
江楓沉默了一會,“你們知道她的埋伏地點在哪嗎?”
餘殊:“報告,不知道。”
江楓:“……靠。”
餘殊見她的表情,蹲了下來,“還有另一件事。”
江楓:“什麼事?”
餘殊看著她的眼睛,“是這樣的,當時你們談話,我們都聽見了。”
江楓微微蹙眉,然後淡淡道,“我知道,還有呢?”
餘殊觀察她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嗷嗷也聽見了。”
江楓一怔。
餘殊:“它今天看見墨白走後,就頭也不回的衝出去了,我一時沒注意,就……跟丟了。”江楓的本命龍被送來,在她手上丟了,這罪名可不小。
江楓:“……”
看著餘殊小心翼翼縮著腦袋的可憐模樣,江楓忍不住有些歎氣。
“知道了,不是你的錯,這麼可憐巴巴的做什麼?好像我是多麼凶惡不講理的人一樣?”
餘殊瞬間站了起來,笑容再度掛上了臉,“那殊就多謝主公了。”
江楓無奈,隻得道,“不過,我們得去現場啊!”
餘殊:“?為什麼?”
江楓:“姬白還沒死呢!”
“到時候不管墨白和先龍座怎麼樣,姬白必須死!”
她可是記得姬白的話,那家夥可是想扣她黑鍋呢!
餘殊恍然,“你之前為什麼沒想辦法殺掉她?”
江楓:“你當墨白吃乾飯的嗎?”
許子圭嘀咕,“我覺得她好坑。”
江楓:“姬白要是現在就死了,她拿什麼勾先龍座?”
餘殊:“可是我們怎麼找到她們?”
江楓想了想,“試試看吧。”
“如果戰鬥起來,能量波動一定很激烈。”
餘殊想了想,“肯定遠離龍島。”
她們兩人下意識看向了許子圭。
許子圭剛將果子吃完,看著她們的眼神,十分無辜。
“看著我做什麼?你們真把我當萬能的了?”
江楓:“彆廢話,走了!”
*
海水拍打在懸崖上,發出一陣陣的浪濤聲。
墨白安靜的站在懸崖邊,看著遠方走神。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墨白輕聲道,“平陵臨海,我從小就是聽著海浪聲長大的。”
“我給你個機會,把姬白放了,”一道高貴凜然的聲音平淡的響起,“墨白,回頭是岸。”
墨白回過頭,笑了。
那是一個極為貌美的女子,一身銀白長袍,烏黑的墨發隻是隨意搭在肩上,氣質凜然,高貴不可褻瀆。
她容顏絕美之至,隻是站在那裡就仿佛讓天地失色。
看著墨白,她臉色十分平淡,語氣依舊威嚴,“墨白,我人已經來了,把姬白放了。”
“墨白,殺了她。”
銀袍女子眉心微蹙,露出了惱怒的表情,“眠兒,不要胡鬨。”
黑衣女子沒有絲毫反應,她站在銀袍女子身後蠻遠的位置上,表達了自己完全是看戲的立場。
對銀袍女子的話沒有絲毫反應,她看著墨白,“你抓了江楓?”
銀袍女子臉色有些難看,蹙眉道,“夠了,你是龍座,一天到晚江楓江楓,當初就不該把你養在南安王府,廢物東西,扶不上牆!”
江楓等人緊趕慢趕跑來的時候,就聽見這句話。
她聽的下意識臥倒,躲在林子裡仰頭看著那遠處懸崖。
好在,她們很專心的吵架,沒空搭理四周。
餘殊和許子圭也趴下,餘殊還特地把外衣脫了,僅著雪白的中衣趴在雪地上。
季餘眠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第二句話是,“墨白,殺了姬白,我赦你無罪。”
銀袍女子臉色越來越難看,實在不想和姬眠說任何話了,她看向墨白道,“墨白,把姬白給我。”
墨白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居然覺得好笑,她緩緩道,“你們……都好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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