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過鎮北侯之後, 許子圭越來越野蠻了。
以前好歹君子動口不動手,現在動不動就是拳腳相加。
本來, 江楓是不在意她那點花拳繡腿的,但是!!!
她用的是鎮北侯的身體啊!
那可不是花拳繡腿,打人很痛的!
江楓一個不注意,就被她掀翻在地。
兩人在雪地中滾來滾去,餘殊一臉震驚。
江楓怒,“許子圭,你有本事拿自己的身體來打!”
許瑕:“就不!就不!”
明明是貓生的崽,江楓第一反應居然是找她!!!她個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她隻是偶爾上貓省力而已,又不插手貓的生活!!!
怪不著文景經常罵她狗江楓!!!
餘殊一臉窒息, 然後開始為難, 她要不要拉一下?
事後,江楓滿臉印子,怒道,“我就不信鎮北侯永遠不醒!!”
血衣女子聳拉著眼角,嘴裡卻絲毫不慫, “那也等她醒了再說!”
看著她們氣勢洶洶的模樣,餘殊無力的道,“不過是三隻貓而已……”
江楓:“生在葉瑜書房了,肯定是大黃貓乾的!”
許瑕震怒, “那你喊我做什麼?!!!”
江楓振振有詞, “大黃貓都是你在上,找你了解情況有錯嗎?!”
許瑕一愣。
江楓繼續振振有詞, “難道還能是你生的嗎?!”
許瑕又開始生氣了,江楓及時跳開,順手將餘殊扯到身前擋著。
餘殊渾身一僵, 不動聲色的道,“江楓,你過分了啊。”
江楓拉著她的衣服,毫不在意的道,“幫你主公擋個文人怎麼了?”
“鎮北侯看好了,要揍揍餘殊!”
江楓怒道,“我就不計較你剛剛偷偷下黑手的事情了!”
那種特殊的技巧,每次江楓想踹開許瑕,就被下黑手,不是腿彎就是手腕,打一下酥麻疼痛,力氣就散了,非常窩火。
餘殊微怔,下意識看著血衣女子的眼睛,“黑……黑手?”
“真的嗎?”
許瑕昂著頭,“不知道不曉得她胡說!”
“我怎麼不知道?!”
江楓冷笑,“看清楚了,你家連召在我手裡呢!”
她從身後捉住餘殊的手,作逮捕狀。
血衣女子眉心微動,似有若無的瞥了餘殊一眼。
許瑕故作驚愕,“連召?什麼連召?”
“這是餘將軍的字嗎?”
江楓嗬嗬一笑,“少轉移話題,我還沒找你麻煩呢!”
“大黃貓是公貓,書房裡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貓崽?”
許瑕震聲,“我怎麼知道!”
江楓:“是嗎?”
“不會是某隻公貓從哪兒叼回來的吧?”
她作勢看了看天,“這幾日大雪連綿,貓崽在外麵確實活不了呢~”
許瑕:“我我不知道啊!”
江楓:“叼到哪兒不好,非要叼到葉瑜那兒,她差點被貓絆到腳,她不適合養小貓許子圭!”
許瑕不敢吭聲了。
江楓看著她心虛的模樣,冷笑道,“你好歹也是個彆駕,撿到貓不會自己養?”
許瑕下意識指著自己的臉,“我還有她要養呢!”
“哪有錢養貓!”
她吐槽道,“你不知道她多能吃!”
“每次用她的身體,時不時就覺得餓了,”許瑕道,“然後我就去吃飯,吃啊吃啊能吃好久,都不飽。”
鎮北侯的臉是很好看的,就是冷峻了些。
但是現在,江楓好像看到了那眼角的窘迫,恨不得撞牆的那種。
許瑕繼續叨叨,“然後吃著吃著,錢就沒了。”
她很委屈,“我也不知道她這麼能吃啊!”
“又不能讓她餓著,所以就……”她扭捏道,“養不了了。”
“阿瑜反正養著大黃了,再養三隻也可以嘛。”
她語氣漸漸嬌軟,撒嬌起來,“江楓,你幫我說說~”
餘殊:“恩師餓著,彆駕可以找我。”
“我有錢,我可以養。”
紅衣女子漆黑的眼眸認真的看著許瑕,“她餓了彆駕就來找我,我可以置酒菜侍奉恩師。”
江楓無力撫額,“好了,知道了,好歹是個巔峰,我會撥款的。”
“武者的肚子不是飯菜能填飽的,”江楓道,“需要離隕果。”
她隨手拿出來一個,“你吃吃看。”
許瑕喜上眉梢,二話不說就接過來剝皮。
江楓:“回頭我讓清明給鎮北侯撥一些,就當份額了。”
說著,江楓還是覺得怪怪的。
她這是給許子圭撥款養媳婦嗎?
怎麼感覺給兒媳份例一樣,奇奇怪怪的。
餘殊的恩師,明明應該她養啊。
算了算了,不能再想了。
許瑕已經吃彎了眼睛,“終於感覺有點飽了!”
江楓白了她一眼,“就皇陵那地方,能有什麼夥食……”
剛說完,她好像想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抖了抖。
許瑕:“這些是大白生的。”
江楓眉心一跳。
許瑕:“就是小蘿卜家的那隻大白貓。”
“偷偷在外麵生的,我去的及時,不然就死光了。”
江楓看了會貓崽,“那就留下來吧。”
“就是有點太小了。”
三隻貓崽眼睛都沒睜,特弱小可憐無助的小貓。
思考了一會,“清明恐怕不會養貓,阿瑜那裡有貓了,文景好像對貓毛過敏。”
她以前大黃狗死了之後,江楓給她找過貓,她倒是喜歡,但是……人跪的也很快。
她本身體質就差,一過敏就生病了,當初江楓差點被老趙罵死。
說著說著,江楓看向了餘殊。
餘殊眉心一跳,漆黑的眼眸看著她,仿佛預料到了什麼一般。
江楓誠懇的拉住她的手,“你先幫忙養著,我想辦法給它們找下家。”
餘殊:“……”
她是中尉?
江楓:“你看,你恩師子圭幫你養著,那你幫忙養一下貓崽就好了。”
“正好是年節,反正你又是單身狗,沒事的~”江楓瘋狂眨眼睛,“餘小殊,你可以的!”
餘殊看著她,“單身狗?”
江楓:“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好了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我還要去送溫暖,子圭,撤了撤了撤了。”
許瑕歉意的朝餘殊一笑,拍著胸口保證道,“餘將軍放心,我保證很快幫它們找到下家。”
江溫也朝她一笑,然後毫不客氣的將三個貓崽塞到她懷裡,嗖的一下就沒影了。
餘殊低下頭,看著懷中的三個小家夥,眉宇微蹙。
……真醜。
*
“來了。”
巨龍還未到來,浩蕩的威壓已然來臨。
那是一種有如實質的威壓,金色巨龍猙獰冰冷,金黃的豎瞳沒有絲毫感情。
又一瞬,西方有神光照耀,銀甲聖騎士開道,聲勢與巨龍不相上下。
城外,三軍列陣以待。
城中,黑衣女子閒散的抱著手,看著兩邊聲勢浩大的出場,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一點出息都沒有,”秦秋不屑道,“就會搞這些沒用的。”
姬命語氣冷淡,“你趕緊進去,完了我要參軍。”
這人慣來不正經,她怕秦秋壞她事,所以這兩天都沒答應魔主的邀請。
秦秋點頭,“也好,這個遺跡動靜這麼大,恐怕內裡相當危險,你在外麵,我也放心點。”
姬命冷淡,“我隻是路過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秋:“……”
過了一會,秦秋似笑非笑,“不知道魔主準備好沒有?”
“今日若是不小心,她手下那些將領,怕是要死一兩個。”
姬命毫不猶豫的道,“李清明餘殊不能死。”
秦秋又打了個哈欠,“不死,折辱一二還是可以的。”
“年輕人脾氣大,不打壓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
姬命看著城外嘯聚的氣血,冷漠道,“她們恐怕不會束手待斃。”
秦秋輕笑了一聲,“軍魂,誰又不是沒玩過。”
“隻是,巔峰帶著軍魂,興許也就能擋一個人吧,”她道,“就算我不出手,那兩個高階,想擋住卡索、季五?”
她輕嗤了一聲,“癡人說夢。”
姬命道,“先救李清明。”
她不方便出手,秦秋出手就可以了。
秦秋眼眸微淡,“怎麼?你不救代侯的真實後人,要救李清明?”
姬命:“她就是阿舟。”
秦秋不再看她,揮袖離開,“自欺欺人。”
風中傳來她不屑的聲音,姬命置若罔聞。
許瑕帶著鎮北侯站在城牆上,十分擔心。
這一次的凶險,即使是她也能感覺到。
一轉頭,她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藍田侯。
還有她身後的……衛臻。
看見鎮北侯,衛臻表情變來變去,想紮刺,又有點不敢。
但是當做沒看見,又有點丟人。
於是她頭一揚,冷哼道,“鎮北英明,可惜是個傀儡。”
猶嫌不夠一般,她將剛剛路上才買的小黃鴨丟到了血衣女子腳下,傲慢道,“許子圭,你。”
她指了指小黃鴨,“就配玩這個。”
“美人,”她揚著頭,“不是你能染指的!”
“他已經答應嫁給我了,你死心吧。”
許瑕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小黃鴨,血壓瞬間就上來了。
後麵又聽到衛臻的話,她瞬間就暴走了,“你就會強迫他!我殺了你!”
兩人居然就在城牆上滾了起來,藍田侯滿臉窒息。
她一抬頭,與白衣女子對視,突然又反應過來。
嗯?
丟人的也不是許子圭,而是她世姨啊!
她嗬斥道,“衛臻!你丟不丟人?你還是皇親國戚!……”
漸漸的,她們都停了聲音,目光看向前方。
江楓靜靜的站在空中,下方是烏壓壓的宣武軍。
巨龍上是個耀眼奪目的男人,一身鵝黃春衫,墨發如瀑,滿臉狂傲,“你就是江楓?”
江楓:“正是。”
男子笑了,他指著身邊的白袍天龍侍道,“你吃我禦龍山的,喝我禦龍山的,居然還敢包庇叛逆?”
他坐著沒動,濃鬱如實質的威壓卻覆湧而出,如同潮水一般將江楓淹沒。
“任何忤逆禦龍山的人,我們都不會再讓她活在這個世上,”他笑容有些玩味,“但是看在你與我家小輩關係還不錯的份上,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一,現在答應臣服禦龍山,自稱臣屬,以禦龍山臣子自居,我就為你保留送給你的那些巨龍,今日我為你擋下帝國神廷的攻訐。”
“二,”他拿出一個手帕,輕笑著擦拭雙手,“歸還所有巨龍,並將學者季黯送回龍島,貢賦禦龍山兩億金,我可以做主,不追究你攀附禦龍山的事情了。”
“哦,”他抬起頭露出了一個明媚如太陽的笑容,“包括那隻野龍。”
“巨龍可不是你這種人配擁有的。”
手帕輕蔑的被他丟下去,正好砸在了下方一個宣武軍的頭頂。
將士青筋跳動,臉色鐵青。
江楓的回答是,拔劍。
漫天紫光自遠處席卷而來,血玉麒麟仰天長吟。
碧青色的長劍空靈如縹緲,此時卻仿佛染了層血光。
“比比歪歪。”江楓冷漠的聲音響起,“吵死了。”
下一瞬,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機感覆蓋天地。
這股極致的危機感讓在場人皆變色。
季五哈哈大笑,眼中卻露出極致的怒意,“好大的膽子!”
“我懷疑你與叛逆墨白有染,從現在開始,魔土為禦龍山所敵,一切合作全部作廢。”
他環視四方,“今日,我誅叛逆。”
神廷來人以一白衣男子為首,男子身上閃著柔白的光芒,聞言嗓音柔和道,“魔主,你收留神廷叛逆,偷盜神廷禁物。”
“若你今日交出叛逆與禁物,我可以不出手。”
秦秋淡然的抱著手,似笑非笑,卻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江楓的回答是——
金龍背上的白袍天龍侍瞳孔微縮,眉心皸裂。
“這是第一劍。”江楓道。
“你找死!”季五暴怒。
下一瞬,黑色能量波紋炸開。
血玉麒麟仰頭長吟,鮮紅炙熱的氣血滔滔如海,將擴散向身後城池的波紋全部湮滅。
金色巨龍長嘯一聲,一尾巴抽去,血色巨浪當即出現一塊空白。
下一瞬,金色龍息噴向江楓。
血色毫芒迎著龍息,輕而易舉破開龍息逆行而前。
巨龍不想被她劈中,龍翼振動,眨眼出現在天空。
戰鬥幾乎在瞬間打響,巨大的金色巨龍之後,七八條巨龍升起,各色龍息橫飛。
其上還有禦龍者輔助,伺機而動。
江楓嘴角微勾,語氣沒什麼波瀾,“第二劍。”
下一瞬,一個白袍天龍侍眉心皸裂,混亂之中跌下巨龍。
季五暴怒,“狗膽!金成,殺了她!”
卡索身側漂浮一本厚厚的聖典,滿臉慈悲的念道,“神愛世人。”
江楓:“第三劍。”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每一劍都在殺禦龍者,秦秋和神廷都被她輕飄飄的略過了。
秦秋嘴角勾了勾。
聰明人。
季五帶來了九個人,都是禦龍山地階強者,加上巨龍,實力堪稱彪悍,況且還有那些禦龍山的九階天龍侍在,浩浩蕩蕩人龍近百,幾乎堪稱在場最強。
而江楓……
秦秋搖了搖頭。
劍意這種東西,實在太作弊了。
明明才人階,加上軍魂最多人階巔峰,居然能一劍殺了地階。
虧她聰明,隻逮著禦龍者殺,否則其他人她未必能殺得了。
劍氣速度過快,無聲無息,還有這種氣場乾擾武者本能,換做地階武者,偷襲之下說不定都會被殺。
江楓:“第四劍。”
季五瞳孔收縮,“季岑!”
幾乎在江楓開口的一瞬間,紫色巨龍身上的人便無聲無息的滑落。
他暴怒起來,雪白的光芒被他加持在金色巨龍身上,無數黑色的漩渦出現在天地間,“給我殺了她!”
金色巨龍仿佛吃了藥一樣,渾身龍鱗在陽光下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江楓本來一直拖著它的,此時卻有些無法招架。
巨龍實力極強,每一擊都會打散一大塊氣血,有將士承受不住壓力爆體而亡。
下一瞬,金色龍息帶著滾燙炙熱的能量波動瘋湧而來。
江楓陰沉著臉,一劍劈去。
見她被纏住,季五陰森的聲音傳來,“賤人!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忽然,右邊響起一道清越的嗓音,“第五劍。”
幾乎與此同時,左邊同時響起冷淡的嗓音,“第五劍。”
巨大的赤紅劍光,衝天而起,一個不注意的青色巨龍一劍劈中,整條龍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龍鱗仿若紙糊一般,輕而易舉的被劈開,殷紅的龍血如同下雨一般,澆的將士渾身濕透。
而無聲無息的,一個銀白巨龍上的禦龍者,悄然滑落。
主將的風格不同,所選對象亦不同。
“第六劍!”
“第六劍!”
幾乎同時,兩人嗓音再度響起。
而這一次,她們的話語好似帶了些火氣。
又一頭青色巨龍飲恨當場。
禦龍山地階禦龍者,重傷滑落,他驚恐的大叫,“回來!護我!!!”
江楓的宣武軍最強,江楓最強,所以她吸引所有巨龍和禦龍者的目光,幾乎所有的巨龍和禦龍者都在向她攻擊。
可是此時,另外兩軍也動手了。
她們實力不如江楓,但是造成的結果……
“第七劍!”
“第七劍!”
如同下了血雨,淅淅瀝瀝,帶著土腥味的血泊到處都是,城外仿佛成為修羅場,藍田侯等人心神震動,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魔主居然這麼強?
禦龍山居然這麼強?
神廷……嗯?
神廷呢?
那個重傷的地階喚回巨龍,已經膽寒了。
魔主一劍一個已經很恐怖了,沒想到還有人能傷到他們。
他活了這麼久,這種殘酷的死亡率,他太久沒感受過了。
他不玩了。
傻逼季五,任務是遺跡,他非要和風頭正盛的魔主死磕。
傻逼。
帶著自家愛龍,男子毫不猶豫的朝外飛去。
仿佛打開了什麼魔盒一般,開始有人調轉龍頭,飛出血浪的籠罩範圍。
第八劍。
第九劍。
更操蛋的是,她們是分開算的!
她們打不動季五後來帶來的那些人龍,但是打天龍侍,那是一刀一個不重樣的。
江楓找到空隙,沙啞著嗓子道,“第十劍。”
“不!”
又一地階從龍背上滑落。
季五快瘋了。
他沒想到魔主這麼瘋狂,不惜與禦龍山決裂,這樣殺戮。
禦龍山百年來第一次遭受這麼大的損失。
不是九階,那些區區九階怎麼能和地階相比?
在珈藍,每個勢力的地階都是中堅,即使是禦龍山,也不得不珍惜。
之前死了一個季息就已經痛徹心扉,更何況這次?
死了三個地階,他就算殺了江楓,回去也要被老祖罵了。
看著那衣衫已然血紅的女子,季五露出狠厲到癲狂的表情,“卡索!你再看戲我就殺你!!”
“秦秋!她是與你朝廷死敵!你竟敢作壁上觀?!你不怕姬澈罰你?!”
秦秋抱著手看戲,聞言眼皮微掀,嗓音幽冷,“你也配教我做事?”
卡索思索了一會,第一反應回頭道,“你們退出去,不要靠近。”
說完,他身上綻放柔柔白光,一道巨大的光劍在他頭頂形成。
他道,“魔主交給你,我為你牽製那兩個小賊。”
季五差點吐血,卻也知道這次他太魯莽了。
他沒想到魔主這麼狠,一言不合就殺人,一下子就沒法收場了。
這麼大的損失,這次回去,他怕是五十年都出不了珈藍城了。
但是……
“在此之前,我定要殺了你。”他牙根都咬碎了。
至於自己的錯?他怎麼可能有錯?
魔主就是靠著他們禦龍山起來的!沒有他們,她怎麼可能發展起來呢?
肯定是這樣!
季五眼睛血紅,開始發狂了。
卡索一臉正經的打小賊,一會放個光,一會用劍砍一下,特彆快活。
等季五這個蠢貨和魔主硬碰硬,不管誰贏,另一個一定都元氣大傷,他好撿便宜。
就像秦秋那樣。
完美。
禦龍山最近運氣真差,那個季息可是深得那個人看重,幾乎堪比朝廷的太子一樣的待遇,結果居然被一個下人拚死了,真是……喜聞樂見啊~
像季五這種沒腦子的東西,越多越好。
想著想著,卡索不由笑的更溫柔了。
“神愛世人。”他灑出一圈圈白光,滿臉悲天憫人。
餘殊:“?”
李清明:“?”
餘殊很快反應了過來。
江楓的行為已經起作用了。
三個勢力,怎麼可能親密無間呢?
當然是一人儘力,其他人看戲啊。
隻是,接下來江楓準備怎麼收場呢?
事實上,她們也沒料到今天的結果。
沒料到第一個發難的居然是禦龍山,而且還折辱的這麼明目張膽。
區區巨龍,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沒有龍她們就不會打仗了嗎?
沒有龍文人就沒腦子了嗎?
魔土的財政與禦龍山有一絲一毫相乾嗎?
還是宣武軍是為了禦龍山才效忠的?
或是江楓從軍的時候,有禦龍山跟著效力?
有嗎?
居然敢把魔土歸功於禦龍山,也是好笑。
包括禦龍山攻打東州,它當真為了魔土嗎?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估計也就那個單純的龍座自己這麼認為了。
被當著全城的麵這麼折辱,城頭城內不知道多少人多少勢力在看著。
江楓要是不反抗,那她這個魔主就是個笑話了。
唾麵自乾的魔主,還算什麼魔主?
這是底線的問題。
即使江楓不想和禦龍山撕破臉,卻也不得不撕破臉了。
血海之中,江楓已然被鮮血染紅了衣衫。
天龍侍還好,她一劍一個。
但是地階的確麻煩一點,她用了不少精力。
她還能支撐,但是大量巨龍的攻擊,對宣武軍來說太難抵禦了。
巨龍真的是bug。
現在隻有一個選擇了。
殺了季五。
殺了季五,才能收場。
能震懾天下,也能維持現在的局麵。
不管再怎麼弱,隻要我有殺了你的能力,你就算再強,也要投鼠忌器。
血光朦朧,江楓看見,神廷的人和禦龍山剩下的人龍都悄悄退出了戰場。
被殺怕了。
沒有人比江楓更懂殺人了。
她就是殺人起家的。
她的第一筆軍功就是用響馬的人頭奠定的。
後來的崛起,也是一路伴隨著殺戮。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她腳下踩的骸骨,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了。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這句前世政治不正確的話,在這裡卻是真理。
隻是隨著地位漸高,江楓已經很少親自動手了。
她隻需要一個眼神,自然有的是人願意為主前驅。
不過現在……
江楓緩緩撫摸青虹劍。
對她來說,劍好不好早就不重要了。
她早已經過了那個與人比拚武器的時候。
好劍好久之前就自己出去浪了,現在……八成已經回禦龍山了。
想殺季五,江楓並非沒有辦法。
隻是,殺了季五,她就真的算與禦龍山決裂了。
季餘眠……
江楓忍不住環視四方。
她看見城樓上觀望的人。
看見下方聲嘶力竭的將士。
看見竭力奮勇的羽林軍與捧日軍,就好似看見了餘殊和李清明。
她早就不是一個人了。
她肩負著無數人的期許。
無數人的希望。
她們的未來,她們的理想,都與她綁在了一起。
如果放棄,她放棄的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南州所有效忠魔主的人的未來。
國與國之間,隻有利益,沒有友誼。
她們其實在江楓起事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分道揚鑣了。
隻可惜,她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輕歎了一聲,江楓道,“我要誘季五入陣,你們拖住卡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