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當那個女人出現後,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身上, 再也沒有了旁人。
前世, 所有人都說她才是他的掌中寶、心尖寵。
所以,哪怕為妾, 何雲蔓也不覺得自己比公主低一等。在她心中,從來都是以裴靖的妻自居。
可後來……
發生的那一切, 卻都在嘲笑她有多天真。
這一世,她必不會讓曆史重演!
何雲蔓似是不經意地走到了兩人中間, 擋住了裴靖的目光, 關心問道:“裴師兄, 我聽說你出事了,你沒事吧?”
裴靖收回目光,看向何雲蔓, 點頭道:“謝師妹關心, 無甚大事。”
何雲蔓笑道:“如此便好。聽說師兄被人推下河,我寢食難安,想要來看你,卻出不得門。如今見你無事, 曼兒便放心了。”
她用一雙明眸含情脈脈的望著裴靖, 伸手想要去拉裴靖的手臂, 隻是剛碰上,裴靖便不著痕跡的移開。
他彆開眼道:“師妹的關心,我收到了。”
何雲蔓眸中極快地閃過一抹冷光, 她收回手,衣袖下,雙手緊握成拳。
這時,賀子賢終於鼓起勇氣道:“裴兄,我來負荊請罪!”
他一聲高喊,讓在場的人都看向了他。
戚柒一愣,問道:“賀公子何罪之有?”
賀子賢又看了一眼裴靖,苦著臉道:“這一次是我自作主張了,若不是我送美人與裴兄,也不會鬨這一出!”
“送美人?”戚柒疑惑。
裴靖麵色如常,眼神卻直直看著賀子賢,似有催促之意。
賀子賢忙道:“外界傳賀兄養了一房外室,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那美人是我擅作主張送與裴兄的,裴兄絲毫未動,寧願忍了一夜,也要守身如玉。裴兄如此自製之人,怎會為美色所迷?!所以,那外室之說全是謠傳!”
裴靖輕咳了一聲,示意他可以閉嘴了。
賀子賢這次倒是聰明了一回,忙閉了嘴,乖乖站在旁邊,低頭認錯。
戚柒倒是一愣,那外室竟是假的?
那雲煙嬌媚至極,哪個男子不喜歡,裴靖與人待了一夜,竟真動也未動?
這送上門的美人也有不吃的道理。戚柒有些不信。
裴靖注意到了她眼中淡淡的懷疑,沒忍住,直接道:“我對那女子沒興趣,嫂嫂不信?”
戚柒沒想到裴靖會直接點她名,微頓了一下,才笑回道:“我怎會不信?二弟潔身自好,這是好事啊。是我誤會你了。”
見她認錯態度不錯,裴靖下巴微抬,矜持的道:“也不怪嫂嫂,也是我考慮不周。畢竟能如我這般潔身自好的男人確實不多,嫂嫂心有疑慮也是正常。”
這也太蹬鼻子上臉了吧。
戚柒心中無語,她怎麼之前沒發現裴靖如此自戀呢?彆人誇便算了吧,但自己這尾巴也要翹起來的樣子是要怎樣?
她心中吐槽,本不想搭理。
但裴靖說完這句之後,便一直看著她,戚柒福至心靈,笑道:“不錯,二弟是個好男人。”
果然,此話一出,裴靖的麵上便多了絲笑意。
“嫂嫂謬讚了,這都是些小事而已。”裴靖道。
現在又一副自謙的樣子了,戚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麵上笑了笑道:“哪裡是小事啊,這天下男人哪個不愛好顏色?二弟莫要自謙了。”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有些人嘴上說不要,但身體可誠實得很。能如二弟這般做到心口一致的人可不多。”
那些荒唐yin靡的夢陡然在腦中晃過。
裴靖麵色一僵,眉眼間的得意頓時散的一乾二淨。
兩人之間哪裡像是叔嫂,麵上客氣,但……裴靖那話分明很是在意戚柒的意見。
何雲蔓瞧在眼裡,心有不甘,便插話道:“我便知師兄不是那些膚淺的男人。師兄心中有的是浩然正氣,舉業興家,絕不會被女色所惑的!”
裴靖咳了一聲,笑了笑。
賀子賢見裴靖似是沒那麼生氣了,便小心翼翼的問道:“裴兄,我真錯了,你放心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我知道你可不是一個沉溺兒女私情的人,我以後絕不會再為你介紹女子了。你就原諒我吧。”
裴靖頓了頓道:“其實,這陰陽結合也是順應天理……”
“哎,我懂我懂。但天理也需要人心甘情願嘛。”他話未說完便被賀子賢打斷,“裴兄心無旁騖,一心向學,對這陰陽之道想是沒興趣。”
裴靖張了張嘴,目光望向戚柒,見她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不知怎的胸口便像是憋了一口氣,難受得很。
見裴靖未說話,賀子賢又問道:“裴兄,你說吧,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戚柒聽此,便道:“二弟,賀公子既然誠心道歉,你也不必太過苛責了。”
其實這事已經過了。
起初裴靖卻是很生氣,也揍了賀子賢一頓算是泄了火,本也沒想為此再計較。可見戚柒為賀子賢說話,裴靖便猛然想到了她說要嫁進賀家的事,麵色便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