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最後戰了個旗鼓相當。
此刻天色已黑,兩人晃晃悠悠又回了鎮上的客棧。
“真爽!”嚴真跳下馬,臉上帶著些意猶未儘,“騎馬嘛,就要這般暢快的跑,那才自在。”
說著,她看向秦業,眉目一挑道:“我還以為你這種京城公子哥兒,都是個假把式,沒想到你還挺有兩下子的,不虧是金麟衛。”
“嚴姑娘過獎了。”秦業讓小二把馬牽走,轉頭看向嚴真道,“京城的危險並不比邊關少,嚴姑娘入了京城,還是謹慎行事為好。今日我們先在這歇息一晚,明日便啟程回京。”
嚴真點頭,深以為然道:“倒也是,京城的人心眼多,危險都藏在暗處。”
這話,秦業便不好接了。
他抿著唇,沉吟片刻道:“家父家母一直念著姑娘,到時進了京城,還請嚴姑娘幫在下一個忙。”
“說吧,什麼忙?”嚴真倒也乾脆,“今天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次。”
“那婚事,恕在下無法履行。”秦業鄭重地朝嚴真道,“秦某已經有了心上人,抱歉。希望嚴姑娘到時能向家父提解除婚約這事,家父重諾,隻有姑娘提這事,這婚事才能作罷。”
嚴真摸著下巴看著他,半晌,才道:“你的心上人是誰?”
秦業皺著眉,沒回答。
“說實話,其實我剛開始是不想來京城的。但是我義父逼著我來,若是我不來,他便一哭二鬨三上吊。沒辦法,我來了。”她歎氣,“本來我挺煩這事的,我爹娘都死了,誰還管什麼娃娃親啊。我都沒見過你,怎麼可能嫁給你?”
秦業鬆了口氣,正要笑,便又聽嚴真道:“可是見了你之後,我覺得你還不錯。家世好,長得好,武功也好,與我想象中細皮嫩肉的公子哥不一樣,我挺滿意的。”
秦業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所以,這解除婚約的事……”說到這兒,她頓了頓,意味深長的道,“要我幫你也行,但你得告訴我你心上人是誰?你可能不知道,我義父那是恨不得把我嫁出去,知道有這門娃娃親,他彆提多高興了。所以,我想要解除婚約,但也不容易,你得配合我。”
秦業沉默許久,終是緩緩說了一個名字。
“她叫戚柒,救過我的命,我喜歡她。”他看向嚴真,目光認真又深邃,“但這隻是我自己的心思,還從未告訴過她,她並不知道。”
他忍不住笑了笑,眉眼間溢出了淡淡的溫柔與懷念。
“她很堅強,也很可愛。因為我曾經隨手救過她,我掉進海裡時,她竟然也傻的跳了下來,差一點便淹死了。她很善良,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若是娶妻,我隻想娶她。”
嚴真看著他,眸色微微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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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夜闖她的房間之後,裴靖再未半夜進過她的屋子。但是戚柒卻沒有感受到一絲輕鬆,反而覺得越發透不過氣來。
她出不了裴家的門,身上用不上力,而且每次想出去,便會有人跟著她,寸步不離。戚柒又不想被兩個小的看出不對勁,沒辦法,隻能憋屈的待在屋裡。
裴靖如今已經在翰林院當值,每日散值後,便會直接來看戚柒。應該說,他所有的空閒時間都圍繞著戚柒轉。
他不願讓其他人碰觸戚柒,便親自來伺候她。
她的吃穿住行,他全權負責。
起初,戚柒還會反抗掙紮,罵他。可裴靖卻根本沒當回事,她罵他,他便讓她繼續罵,甚至還給她倒水,擔心她口乾。她打他,他任她打,每當戚柒手打紅了,他便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輕輕揉,為她呼氣。
戚柒被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搞得筋疲力儘。
最後她索性不罵了,也不打了。
他就像是塊狗皮膏藥似的,戚柒有時候又氣又想笑。既然裴靖這麼想做伺候人的活,那便做吧。反正被伺候的是她,隻是那混蛋見縫插針的吃她豆腐這點讓戚柒生氣。
戚柒告訴自己先忍一忍,等裴靖放鬆警惕,她拿到解藥,便再也不用受這氣了。
她采取了無視的態度。
無論裴靖對她做什麼,她都當做沒看到。她就不信,裴靖如此高傲一個人會受的住!
隻是想是這般想,但有時候她真的快要忍到吐血。
比如現在。
是夜。
用過晚飯後,戚柒回了房間,她本來還慶幸裴靖沒有跟過來。但還沒高興多久,便見某人端著個木盆推開門走了進來。
戚柒眉頭頓時一跳。
“嫂嫂,我打了些熱水給你洗腳。”
他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麵色和煦文雅,猶如一個翩翩君子,但接下來的動作可是一點兒都不君子了。
戚柒坐在床邊,裴靖把木盆放在她的腳下,不容她拒絕,強硬的握住她的腳,褪下她的鞋襪。
修長的手握著她的腳,放進木盆裡,輕柔地擦拭。雋秀的眉眼在燭光的映照下,帶著柔光。這般溫柔體貼的狀元郎,不知能勾走多少女兒家的芳心。
戚柒卻頭皮發麻,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不覺得臭嗎?”戚柒實在忍不住了。雖然這是她自己的腳,她不應該嫌棄,但腳就是腳好吧,這心裡上總是有點膈應的。
所以戚柒實在是無法理解裴靖。
那日親了她的腳心,已經讓她震驚的不知所措了,現在還為她洗腳。有那麼一瞬間,戚柒很想罵他變、態!
裴靖動作不停,麵色未變,淡然的道:“嫂嫂不用說這些話來膈應我,你的每一處我都喜歡。哪怕是這足,也甚得我心。”
“不臭。”
非但不臭,在夢裡,甚至還為他帶來了無數的愉悅。想到那絕妙的滋味,裴靖喉結滾動,他不想嚇著她,到底是忍下了身體裡的火。
“好了,嫂嫂休息吧。”裴靖為她把腳擦乾,再打橫抱起她,讓她躺在床上,再蓋上被子,“睡吧。”
他的聲音溫柔低啞,在這寧靜的夜裡更多了克製的柔情。
橘色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為他鍍上了淡淡的柔光,讓那張本就俊美的臉似是越發好看,五官精致,眉眼清雋柔和,仿若墜入人間的謫仙。
他擁有這世間最溫柔的完美皮囊,卻裝著一個偏執又霸道的靈魂。
戚柒微微晃了神,有那麼一刻,心神都被麵前的青年攝去,差一點移不開眼。
她一直都知道裴靖長得好,可從未想到,會好看得像妖精。
差一點……讓她看迷了眼。
戚柒彆開頭,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裴靖吹熄了燈,輕輕離開了房間。
待到關門聲響起,戚柒才重新睜開眼睛,目光直直的望著床頂。須臾,她坐起來,看著自己的腳,怔怔入神。
也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戚柒才陡然回神。
想到自己剛才差點被裴靖那溫柔的皮相迷惑,她霎時變了臉色。
正這時,窗戶上傳來輕輕地敲打聲。
“誰?!”戚柒頓時一驚,立刻點了燈。
燈光驅散了黑暗,戚柒警惕的瞪著窗戶,她穿好衣服,準備一有不對就立刻跑。
窗戶被人推開了。
一個黑衣人翻了進來,戚柒眼神一凜,立刻要大叫。隻是剛張嘴,卻見那黑衣人咻得一下跑到身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乖,小美人不要叫。”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離得近了,戚柒這才發現翻進來的是個女子。長相帶著英氣,是個俊俏的姑娘。
進來的正是嚴真。
秦業把他的心上人說得那般好,可把嚴真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她倒想看看這個戚柒到底是怎麼好,竟然那秦業如此癡心。
嚴真倒不是喜歡秦業,純粹就是好奇。
不可否認,秦業是個很優秀的男子,能讓這樣的男子傾心的女子,又該如何好?
跟著秦業到了京城,嚴真去見了鎮國公夫妻二人,在鎮國公府住了幾天,悄悄打探了一二。
發現那戚柒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剛過門便守寡,若是一般女子不是改嫁,便是早就跟著亡夫去了。但是她不但留了下來,還帶著裴家三個拖油瓶活得更好。
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
嚴真還未見到人,便已經對這個戚柒生了好感。她在邊地長大,那裡的女子作風豪邁,戰火起時,還會披上鎧甲上戰場,並不比男兒差。
但是大衍的女子大多還是柔弱的,嚴真從邊地一路走來,見了不少柔柔弱弱的女子。尤其是京城,因是在天子腳下,規矩更嚴。這讓嚴真越發覺得自己與這個地方不入。
若不是怕氣死自家義父,她早跑回邊關了。
她在國公府實在待的無聊,想了想,乾脆來會一會這個戚柒。若是真如秦業說得那般好,說不定她們還能做個朋友呢。
此刻,她上下打量戚柒,尤其是那張嬌豔如花的臉蛋,滑溜溜的,嚴真沒忍住,多摸了幾把。
“果然是個大美人,看得我都心動了。”她嘖嘖感歎,“不過,不是說你力氣很大嗎?怎得,我一隻手就製住了你?”
“嗚嗚嗚……”戚柒鼓著腮幫子,讓她放開自己。
嚴真道:“我不會傷害你的,所以不許叫哦。”
戚柒點點頭,嚴真這才放開了她。
“你是誰?”戚柒喘了喘氣,問道。她沒從這個女子身上感受到敵意,倒是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
“我叫嚴真,你可以叫我阿真。”嚴真笑了笑,“你叫小七對吧?”
“你怎麼知道?”小七這個稱呼,隻有秦業才會這樣喚她。
“秦業告訴我的。”嚴真眼珠一轉道,“我是他的義妹,剛從邊關回來。聽說你救了他,所以想來看看你。不過,你似乎沒有他說得那麼厲害啊。”
“秦大哥……”戚柒微怔。
這時,嚴真突然抓住戚柒的手,探脈。
“你中了藥?”她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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