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柒耳尖紅通通的,埋著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一旁文奇悄悄推了推自家老爹,擠眉弄眼,小聲道:“爹,您說小七姐是不是害羞了?哎,喜歡就喜歡嘛,這麼彆扭,口是心非。”
文叔還未說話,戚柒便倏地抬頭眯眼,“文奇,你在說什麼?”
“沒有沒有!”文奇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諂媚的笑,“我在說姐你的廚藝真的越來越棒了,這菜太好吃了!”
戚柒又瞅了他一會兒,哼了一聲,這才放過了頭。
文奇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裴靖,悄悄地朝他握了握拳,示意裴靖努力!他小七姐平日裡雷厲風行的,可沒想到遇到感情,竟成了縮頭烏龜。
文奇搖了搖頭,有些同情裴靖了。
想要撬開小七姐的龜殼,可不容易。
年夜飯過後,大家便聚在一起守歲。戚柒本想讓裴靖回去,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文叔便先開口讓裴靖留下來了。
戚柒隻好閉上了嘴。
文叔年紀大了,守到半夜便堅持不住要去休息了,臨走之前把文奇也拉走了。文奇不怎麼願意,他還精神著呢,隻是他還沒來得及抗議,便被他老爹敲了下腦袋,又被瞪了一眼,這才委委屈屈的跟著走了。
待到把文叔送回房裡,文奇便憋不住問道:“爹,我還想守歲呢,您硬把我拉回來乾什麼呀?”
“你這個榆木腦袋!”文叔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看他,“你不知道你會礙眼嗎?”
“礙眼?我長得也不差啊。”文奇不滿,“爹,您這是嫌我醜?”
文叔氣得又拍了一下他腦袋,歎道:“你就給我在屋裡好好待著,彆去礙事。唉,看來為父也要為你尋一門親事了。”
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傻,這以後可怎麼辦喲。
這頭,諾大的屋子裡便隻剩下戚柒與裴靖兩個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
不知怎的,戚柒的臉微微有些發熱。
“對了,這藥是之前我找太醫配的,止血化瘀祛疤的效果極好,你……擦一點吧。”戚柒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裴靖,然而裴靖卻未接。
“這藥效果真的好,你手不是被抓傷了嗎?擦了藥,過兩天就能好了。”以為她不信,戚柒便又解釋了一番,“在手背上抹勻就行了。”
裴靖依舊未動。
戚柒望著他,有些生氣,正要抽回手,他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戚柒不妨,差一點就撞進了他的懷裡,她不滿道:“裴靖,你發什麼瘋?”
“你幫我。”男人淡聲開口。
“啊?”
“我自己擦藥不方便,這藥這般珍貴,浪費了可不好。”裴靖一字一頓的道,“所以,你幫我擦吧。”
戚柒想拒絕,裴靖卻笑道:“還是說,你不敢?戚柒,你是怕被我發現你喜歡我嗎?”
“擦個藥而已,我為什麼會不敢?”戚柒被激了一下,“況且,我也不喜歡你。”
“哦,那你為什麼不敢給我擦藥?”裴靖漫不經心。
戚柒鼓著臉沒說話,一把拉過了他的手,專心地為他上藥。裴靖的手生得很好,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皮膚白皙,隻手心和指腹有薄薄的繭子。
也因此,手背上的血痕便越加醒目,破壞了那份美感。
戚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動作越發小心翼翼。
她低頭為他上藥的模樣煞是動人。
裴靖垂首,目光落在她烏黑的發間,喉頭上下滾動,半晌,他克製般的抿了抿唇,唯恐嚇到了她。
“好了,這兩天儘量少沾水,一天早晚各塗一次便好了。”戚柒抬起頭叮囑,“你一個書生,作甚去學彆人捉大雁?自討苦吃!”
而且這個時節,大雁大都飛去了南方過冬,極少看到。
裴靖沒反駁,任由她斥,眼中甚至還有些享受。
戚柒本想問裴靖是從哪裡抓到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又不願應他的求婚,問這些平添麻煩。
“……小錦和裕哥兒怎麼樣了?”戚柒不經意間對上他的目光,心尖一顫,忙僵硬地換了個話題。
算起來,小錦已經十六歲了,而裕哥兒也有十一歲了。
“很好,他們很想你,這次本來還鬨著要與我一起來。”裴靖瞧著她,目光如炬,“你想他們了嗎?”
“當然想。”戚柒沒有猶豫的開口,目露懷念,“幾年沒見了,小錦都成大姑娘了吧。還有裕哥兒,說不定已經比我還高了。”
想到那兩個曾經愛膩在她身邊的孩子,戚柒的心便又暖又澀,那般美好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時間怎麼就過得這麼快呢,轉眼間,曾經在她身邊嬉鬨的孩子便都長大了,他們還會記得她這個嫂嫂嗎?
或許,再過不久,便會忘了吧。
她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傷感。
“那我呢?你想我嗎?”裴靖突然湊到了戚柒身邊,溫熱的氣息席卷了她,“戚柒,若是我不在,你會想我嗎?”
他與她咫尺相對,那是一個曖昧又極其危險的距離,聲音低沉暗啞。
男人灼熱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細細撫弄,動作溫柔到了極致,目光卻也熾熱到了極點。
戚柒的呼吸聲突然加重。
“可我想你。”很想很想,想得快要發了瘋。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這般害怕分離。
他不再克製,垂首,熾熱的薄唇含住了那讓他肖想許久的唇。這是個溫柔又細致,帶著珍惜的吻,猶如羽毛輕輕撓在上麵,癢癢的,柔柔的,讓人陶醉和留戀。
沒有強迫,沒有喝酒,亦沒有藥物的作用。
他們彼此都是清醒的。
須臾,一隻大手按住了她的頭,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細軟的腰肢,順著那力道,落進了男人寬闊火熱的懷中。
他加深了這個吻。
戚柒怔怔地望著麵前的俊顏,終是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