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從一個酒吧出來四個小時後,暴雨傾盆,路上,好友打來電話問她在哪。
“回老家上墳?阿,就是你家那個傳說中是仙人的老祖?你這時間管理可以的。”
嗯,她家貧農祖輩世代吹的牛逼已經傳到了海市名媛圈麼?
“啥事兒?”她扯開話題。
“你前男友跟前綠茶閨蜜被你當眾放愛情動作片後都快瘋了,估計會報複你,你小心點兒。”
“沒事,我自小洪福齊天,不怕他們這些幺蛾子,不說了,我快到了。”
一輛車進入村落中偏僻冷寂的老宅。
下車後,頂著淅淅瀝瀝的淺薄雨水,百忙之中抽空回老家的楚瓷把後備箱裡的袋子跟箱子疊在一起捧著,用腳推開那扇古樸的大門,也沒看清前麵,撲麵而來一股冷氣,但並沒有老宅子固有的那種腐朽氣,反而是淡淡的楠木香。
因為裡麵趴了一副古老而上等的楠木棺槨。
都不知多少年了。
自小來過這裡很多次的楚瓷對此很熟悉,但為了驅趕同樣熟悉的瘮人感,還是故作親近且恭敬道了一句:“老祖宗,不孝後輩來拜祭您咯。”
這套路跟她的酒鬼老爹一模一樣,畢竟是清明節,百無禁忌,但心有慫氣。
先報一下家門,以示是自己人。
她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一滑。
砰!!
紙錢,蠟燭,水果等等滾落在地,而一頭磕在棺材板上繼而麵朝地倒下的楚瓷一動不動。
在世界一片黑暗之時,楚瓷腦海裡就一個念頭——是哪個癟孫在祖祠裡放的香蕉皮暗鯊我?!
生意場上的競爭者?前男友?前男友劈腿的綠茶閨蜜?綠茶閨蜜的豪門金主?
殷殷鮮血流淌而出,滲入棺槨之中,但棺槨中好像也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實體固化並貼附了楚瓷的後腦勺。
隱約瞧著...好像是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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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籬牆芭蕉小夜雨,院門清幽,裝飾卻是富貴雅致。
石板路後進了中庭,隔了秀錦花舫屏,往內側步可瞧見玉柱燈盞,流光隱潤的薄紗垂掛,隨敞開窗子竊入的微風輕飄蕩拂,屋內雙魚雕欄塌,古色古香且光火朦朧,卻有濃重的藥香從塌上散出。
塌上有人,一動不動,宛若已死。
但她忽然睜開了眼,一手摸著額角上略微疼痛的傷口,卻摸到了包紮的紗布,好厚一層,感覺腦袋都腫了,腦袋下麵也硬邦邦的,難受得很。
本就天生苦情的臉龐五官都快皺一起了,眼裡卻滿是殺氣。
前男友等一流水的人名一一閃現,好好一個謀殺嫌疑人名單,她閉著眼來回琢磨了幾遍後最終泄氣。
就算知道是誰扔的香蕉皮又如何?她穿了,穿成了另一個世界裡的人。
用她理工科出身的思維來消化並且總結這個當事人腦子裡為數不多的記憶信息,大概如下。
世界背景:仙魔共存世界,仙門百家林立,修真文化昌盛,但同樣魔教也很猖狂,到處有鬼怪,最慘的是普通人,出門趕路遇上山賊土匪劫財劫色是正常操作,倒黴點連著山賊土匪一起被惡鬼精怪剝皮吃肉,如果損友喬姝在這,大概就刻薄一句話——這是一個不用控製人口的世界。
所在地點:修仙界最強三大宗門杠把子天衍宗。
當事人身份:名字也叫楚瓷,天衍宗現外門弟子,烈士遺脈(父母屬於為宗門與魔教廝殺捐軀雙亡),驕縱傻逼戀愛腦,作天作地小辣椒。(PS一下:根正苗紅的出身,本來一生下來就是內門弟子,但太作了,被曾經的師傅忍無可忍踢到了外門自生自滅。)。對了,腦袋上的傷是打架留下的,因為名聲太差,人緣不行,連包紮都得自己來,剛包完就昏過去了。
然後她就來了。
本來仙俠世界也不是不得行,起碼楚瓷已經瞬間代入YY到自己修真得道破虛空,牛逼哄哄撕裂空間回到自己世界的一幕了,但腦海裡好像傳來一句,“法力堪堪能殺雞,思維倒是滿超前的,樂觀上進主義者,我很看好你哦。”
語氣很溫柔,語態神似主管蠱惑社畜無償996。
誰?!!
楚瓷嚇得差點扯掉腦袋上的紗布,猛地坐起。
看了四周,卻是無發現,後知後覺,她下意識摸了剛剛頗有涼意的後腦勺,才留意到剛剛枕著腦袋的不是枕頭,而是厚如磚頭的一本書。
她說怎麼覺得枕頭這麼硬。
楚瓷狐疑,在原主的記憶裡也沒這板磚啥事兒啊,它出現得頗為詭譎。
她也沒摸它,生怕是這個世界的鬼魅手段,隻是仔細觀察了下它——書麵漆黑,好像是皮質的,也沒字跟圖,乍一看跟板磚真沒啥區彆。
不過楚瓷看著是個優柔寡斷好欺負的模樣,其實十分雷厲風行,否則也不會在大學開始就趕上了網商的好時候賺下第一桶金,那都是十七八歲就厚著臉皮到處推銷賣東西練出的性子。
她當下拿起了它,翻開。
好家夥,一翻就是一半,因為前麵一半是封住的,書頁分不開。
什麼玩意兒,瞧著跟淘寶水貨裝飾假書似的。
不過另一半的第一頁摸著像是皮質的,上麵還隱隱有如玉潤感般的魚鱗觸感。
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