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正從地上跳起竄到了一棵大樹下,結果瞧見前方的縹緲峰飛出了一道道淩厲劍光,似乎一群人禦劍而出。
華光靈動,□□縹緲,且各個自帶護體靈光罩,要麼就是以劍氣直接絞滅冰雹。
隻見她們各懸浮峰口各處上方,以劍術啟動罩門,加上法寶加持,密集的劍光成網,直接護住了整個弟子聚集的縹緲峰宮殿諸地。
這...帥氣啊!
楚瓷下一秒就重新竄回原地,彎了膝蓋,噗通一下繼續跪著,愣是頂著凶殘的冰雹不起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縹緲上人一定能看到她的誠心!!
天地可鑒,她為了抱大腿舍身取義,矢誌不渝!
界書默默杠精:要是看不到呢?
要是看不到...她估計會被砸死。
楚瓷眼看著縹緲峰那邊愣是沒人飛過來,鬱悶中正啟動靈力欲形成護罩保命的時候,猛然感覺到古怪的寒氣,她一低頭,看到地上的冰雹不知何時已然融化掉,變成了詭異的寒氣...直接竄入她的體內,尤其貫穿身體脈絡,直逼著她腦袋一處。
在昏迷過去之時,楚瓷隻一個念頭。
冰雹咋化得那麼快?
有人暗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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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在大長老那討論是否要去拜訪小師弟詢問情況的幾個峰主在恐怖寒氣出現的時候就齊齊吃驚,接著紛紛禦劍至寒氣源頭——廣陵穀。
廣陵穀並非天衍宗了不得的重地,甚至非任何一修行峰,它隻是位於天衍宗最僻靜的深處。
山是山,水是水,青竹如舊,花草四季,就這般普普通通的地兒,竹屋僻靜。
但此刻,寒氣覆絕於大地,以衝宵於天,竟影響了整個宗門。
眾人到來,並未呼喊小師弟,而是喊了尊號,因為此人雖輩分排在他們後麵,卻是天衍宗如今戰力最強的人,否則也不會被外界譽為長亭仙尊。
好在他們剛呼喊,竹屋內似有了回應,起碼那滔天的寒氣收回去了。
幾人既鬆一口氣,又滿含憂慮,很快,門開了,眾人走進去,見到了一身單薄白衣麵帶蒼白的男子。
明明年歲最小,他之沉穩溫和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諸多師兄師姐,讓你們擔心了。”
他撫了額角略微寒意,指尖濕潤,卻是無奈。
眾人心中微澀。
尤記得當年蒼白的少年與他幼小的侄子為天衍宗所救,彼時他故鄉與所在的修仙家族已為魔道覆滅,寡言沉默,近似傷了心性,但在他人施以善意,且他們的師尊問他是否願入修行大道永生為天衍之人時,少年抬頭,眉目沉穩,不語,但彎腰行禮。
再後來修行一往無前,從無波瀾,隻屹立於雲端,縱橫誅殺魔道,且鎮守天衍。
但這樣的強勢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二十八年前與魔道一戰,魔道之首的魔尊縉涅死,魔宗三君主亦亡,但仙門亦非無損,尤其是主力天衍宗,他們的師尊根基幾毀,進入休眠,如今連他們都不知道他還是否健在。
其餘人,包括楚家夫妻這樣的主力亦紛紛隕落,當時上一代的峰主們也儘數戰死。
既要麵對魔道報複,又要提防其他宗門趁機打壓,當時也隻有這個年歲最小的師弟撐起宗門脊骨,直到現在天衍宗坐穩仙門之首。
與時間爭奪時間,自要耗竭一些心血,也必被反噬。
“長亭,你的傷自二十八年前就一直沒能修複麼?”
大長老聲音沙啞,這次他歸來,他們其實期頤對方能自遙遠的瀚海找到醫治的手段。
畢竟他是長亭啊,修仙界曆史上最耀眼的人物。
“有些難,但我已找到辦法了,長久藥用療養就是了,需要些時間。”長亭仙尊並不願意一味跟他們談及過往,隻是提到這種藥,眾人見有希望,便紛紛談論起來。
藥再寶貴,也總是存在的,宗門人多,根基深厚,自能弄出來,這也是長亭回來的原因,但除了藥之外,也需要另外的條件。
這個條件,自其他峰主都走了後,長亭仙尊才對大長老提出,後者震驚,但很快平靜下去。
“我明白了,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找到合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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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緲上人剛離開廣陵穀,正要用秘法傳音詢問縹緲峰的事情,卻先得了三弟子攬月的傳訊。
“師傅,楚瓷師妹好像被冰雹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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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緲上人匆匆趕到,還沒進門就感覺到了屋內淡淡的寒氣,提步進門,正在輸送靈力的二弟麵色有些蒼白,邊上站著憂慮的攬月。
縹緲上人皺眉,抬手點了楚瓷眉心。
能讓她這個二弟子都吃力的事,自然不是小事,縹緲上人一手輸送靈力驅逐楚瓷體內的寒氣,卻也察覺到這寒氣最危險的地方在於它一直往楚瓷的腦袋而去。
這可太凶險了!
縹緲上人瞥過渾身寒霜覆極的楚瓷,也見到她臉上冰冷尤甚,幾不見任何血色。
生機也十分微弱。
這...就算她修為低下,根基不深,也不至於如此吧。
這寒氣從何而來?
縹緲上人驚疑時,卻也專心,小心用法力進入腦袋,並開始剝離蜘蛛絲般纏著的寒氣。
也不知多久,楚瓷終於幽幽醒轉開來,在模模糊糊視線不明中瞧見三個女子站在床前,最前麵一個站著的正在給她輸送靈力,當時就來了力氣,堪稱垂死病中驚坐起,直接側臥起身,一手撐著床板,一手伸出爪子拽住了對方垂落的袖擺。
“師傅~~,不孝弟子來給您磕頭請罪咯。”
那親近嬌嗔又慫慫的語氣跟拜祭棺材板的時候一樣一樣的。
“您是不是不理我了,我跪了好久,快被冰雹砸死了。”
“您怎麼能如此冷酷無情,忍心看我一身傷。”
“您...怎麼不說話,好暈...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