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塊,不多不少剛剛好。
一塊沒多。
楚瓷有些揪心了,這半點油水都沒得撈啊。
“好了小師叔...對了,小師叔您藥浴的時候是否脫衣?”
楚瓷的表情太明顯了,有點像怕被狗頭上司潛規則的菜鳥職員。
長亭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然後手指勾了下肩頭,行雲流水般,綢緞般的外袍滑下他的雙臂,左手一捏一掛,外袍掛在了屏風上,但他的右手落在腰帶那。
以行動實力回答楚瓷的問題。
哦謔,我必須害羞一下!
楚瓷默默退了兩步,攬住了柱子,又怯怯,又...好奇?
他看了楚瓷一眼,微微一笑,溫潤的薄唇微動,飄出一句:“你想得美。”
楚瓷那個氣啊!正走出去,長亭卻是真解開了腰帶,褪下了其他衣物,隻留下了雪白的內衫,赤足走下浴池的時候,他的語氣很隨意。
“小阿瓷,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跟境界,就知道皮囊之□□,於我尋天道之人如浮雲。”
“克己複禮,守心忍性,才是太上無阿之法門。”
楚瓷:“小師叔,就脫個外衣,我可什麼都沒看到呢,您咋這麼多話。”
香港蘭桂坊她都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還怕這個?
長亭:“...”
長亭拿出了藥劑,開始將它們往水裡倒,一邊指導楚瓷等下該做什麼。
“等我煉化藥性,逼出水寒之氣,你就利用控製之術導引它們離開這間屋子。”
楚瓷還記得他此前說過寒氣會逆流入體,也不知道這人什麼隱疾,還能吸引逼出體外的寒氣又跑回去。
不過楚瓷還是滿口應下,畢竟她這些天這麼努力修煉,也是為了不耽誤長亭的療傷。
藥劑已經釋入水中,就跟化學反應似的,一下子就沸騰翻滾了。
長亭盤腿坐在池中,不動威嚴如明王,法威森像若冰川,閉目療傷時,一波波無形的力量讓水麵都泛起了波瀾。
楚瓷看著這一幕,十分心驚肉跳,也認真戒備起來,體內指數達到2500的法力也充沛運作起來,待長亭身體逸散出一縷寒氣,楚瓷就用引靈控製之術將它引向屋外。
長亭的確沒說錯,這活她能乾,但如果寒氣一多,她肯定自顧不暇,所以最好勤快點,不要讓寒氣在浴池上方累計過多,必須儘快把它們引出去。
為此,楚瓷還特地將手頭還沒煉化完的三百塊中品靈石都放在邊上,時刻備用。
得虧楚瓷有準備,一縷,兩縷,當長亭身體同時逼出十縷的寒氣,楚瓷覺得吃力了,開始消耗靈石。
寒氣不斷釋放出屋子,外麵的院子空地漸漸附上薄霜,空氣溫度很快森冷,薄霜加重,續結冰塊,且有飛雪蔓延,但天衍宗並未有人看到廣陵穀的奇景,仿佛它被一種幻境給覆蓋了。
它跟往昔無異樣。
但...隻要修為足夠高,還是能窺探到一絲的。
廣陵穀外一片湖澤,沿岸青木,日光來,青木陰影一片,影子拉長,卻是蠕動了。
那陰影竟自發分裂出來,立體塑造,直接變成了一個佩戴麵具之人,他伸出手,一片葉子落入手中,掌心淬出一縷青氣包裹了這片葉子。
很快,葉子腐爛融化。
“那長亭酷愛養育靈花靈草,廣陵穀中花草靈氣昌盛,但今日從早到晚竟未曾隨風釋放出半點靈氣,看來他的居所已經被設下封閉的幻境。”
“莫非提前療傷了?”
若是療傷,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那就是天大的好機會。
他看了一眼,卻是沒有動手,而是直接化作一縷氣,重新化作陰影,不斷在林中遊動,很快遠離了。
過了一會,一道身影從天空飛落而下,赫然是大長老。
他一直守在廣陵穀附近!
果然謹慎。
大長老在原地查探一二,“又是沒有任何痕跡,此人極擅詭詐之術。”
他想到了齊越的死。
估計是為此人所害,而莊閏可不擅此道。
沉思片刻,大長老索性盤腿坐下來,繼續鎮守外麵。
至於裡麵如何,他看了一眼,暗想應該不會有事吧。
那楚瓷也就是挑挑糞施施肥,也沒聽說長亭安排她做啥事,那應該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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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這坑貨害我啊!不早說寒氣這麼多,不然我肯定不幫忙!”
楚瓷一開始覺得以自己這小身板,鐵定派不上什麼用場,若真要用到她,也隻是小活,誰知道會這麼難!
三百塊中品靈石已經快消耗完了,還好這寒氣釋放的頻率跟數量開始減少,應該要進入尾聲了。
不過楚瓷抬眼看向池中,池子裡藥液的藥性應該大半進入了他的體內,逼出了許多寒氣,雖然寒氣為楚瓷引走,但池中液體的溫度很低,散發出森冷之氣。
長亭此人身體表麵也宛若附上薄霜。
但薄霜正在消退,估計要完事了。
滿頭大汗,體內法力幾乎被掏空的楚瓷拿起最後一塊靈石,將最後的幾縷寒氣引走。
完事後,虛弱的楚瓷目光一閃,扶著屏風起來,緩緩走出了浴室,才走到正廳桌邊,一手扶了下,忽然低低一句:“小師叔,人家不行了,您一定要好好的。”
然後身如柳絮,柔弱無骨,就那麼優雅動人又脆弱地倒了下去。
腦袋落在地上的時候,楚瓷閉著眼,心中暗想:等長亭療傷完畢發現我已中毒...那計劃就完成了一半。
剩下就看他跟大長老調查了。
楚瓷都用不著裝,她太累了,幾乎閉著眼就真能昏過去,但她為了讓毒性明顯一些,又剛剛偷偷拿出了一壺水,迅速喝了一口,然後閉目了。
水中有毒。
那毒被她下在泉水源頭。
自己下自己喝,誰能想到這種操作呢?
她可真是個洗白自己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