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避免加重天衍宗對外的名望迭落, 天衍宗選擇了低調處理,且雷霆之速。
所以次日就以內宗長老院跟五峰高層在場的情況下,決定於禁地前的拜月崖底處置了華州。
時間快到了, 楚瓷還沒來,大長老不由去問縹緲上人, 後者卻是皺眉,“不你把她騙去廣陵穀的嗎?昨晚她一直沒回來。”
你這話咋說的, 活像我是那給西門慶跟潘金蓮牽線搭橋的王婆似的。
大長老尷尬,咳嗽了下,“沒, 昨晚你三篇飛信要求我一定要喊她回去, 我真特地跟她說了的。”
“你說不說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沒回家。”縹緲上人冷若冰霜, 一點道理都不講。
大長老可頭疼死了。
“那相思不也沒來?你怎不問她。”大長老決定轉移話題。
縹緲上人:“你覺得相思會為情所困?”
大長老:“...”
那還真不會。
倒是堆積如山的修士為她所困。
“我覺得,現在的楚瓷應該也不...”
縹緲上人搖搖頭, 眉頭緊鎖,“徐承睿還沒回來。\"
大長老:“???”
你不提, 我還真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弟子。
不過他到底給你造成了多大陰影啊, 楚瓷都把他吊打成那樣了, 你還這麼芥蒂他。
大長老突然覺得縹緲上人當年的心理陰影恐怕不遜於當年被□□的拱菊豚差點爆菊的那個弟子。
就在兩人閒聊的時候,通靈身邊的肥雞忽然咋呼了下。
眾人轉頭看去, 今日的天氣好, 雲海乳白似峰頭雪, 昭陽暖暖, 固然失去了往日昌盛靈氣縈繞的仙光,但也回歸了自然,讓大多數弟子們在受製於削弱的同時, 也感覺到了大自然的樸實奧義。
但...一把飛劍長尾掃雪,紅塵袖裡,她一身青幽碧袍,紋袖銀路,內襟白,隔青路,體態纖秀雲,膚白盛如玉。
落劍後,劍光於之間回繞,如水下遊龍入鞘。
手指抵著劍柄,楚瓷踱步過來,目光一掃,有些好奇,“師傅,師姐呢?”
“閉關了。”
譙笪相思的情況有點嚴重,縹緲上人也無意讓他牽扯入今日之事。
“這樣啊。”楚瓷還想約她一起去瀚海那邊查一查謝家的事,她有知覺,譙笪相思的隱疾心魔跟那謝家百分百有關係。
大長老把楚瓷喊了過去,讓她坐某個位置。
這一次,她沒站在弟子群裡,而是坐在了五行峰峰主一脈那的位置上。
腰間懸掛北冥,翹著腿,一手抵著下巴,楚瓷在許多弟子如今敬畏又崇拜的目光下,有些彆扭,但更好奇。
什麼路數啊,又不是辦婚禮,竟公然處置華州,要知道五峰最強的就是白帝峰,就算為了那一峰的弟子,也得委婉處理,畢竟當時五行峰莊閏的結果就挺圓滿的,過度很順暢。
但今日...白帝峰的弟子跟長老們好像一同被公開處刑了,那表情難過的。
尤其是百裡達奚,作為華州的得意門生,也是未來掌門人,他如今頂著的壓力堪比擎天柱,其餘人的目光也如鯁在喉。
他當然不是完美的,也會失落,失望,擔心,屈辱,此時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從前的心境都是立足於宗門賜予的尊容位,心境之從容,是因為未曾失去。
如今,再煉心境,才知自己有多軟弱。
“師兄。”
木山深知百裡達奚如今的煎熬,他曾經也經曆過,所以做完就詢問過他今日要不要閉關,但百裡達奚很堅定。
“昨日我申請見師傅一麵,大長老沒有拒絕,但師傅拒絕了,他不肯見我。”
百裡達奚苦笑,以前聽家族長輩說勸人容易,自己做人難,他從小應有儘有,真麵對了關卡,未必比彆人厲害多少。
“師兄是師兄,掌門...華州是華州,仙尊跟大長老他們一向是分開的。”
百裡大奚搖頭,“分不開的,不過...總會過去。”
他看著此刻關押華州的那座院子,收回目光,他看到楚瓷回來了,走過去的時候,她經過百裡達奚身邊,到底是一起廝殺過的,雖然當時她還是小白臉。
抬手,楚瓷輕拍了下百裡達奚的肩膀,後者微訝,但也知曉這是楚瓷好意,於是微微點頭示意。
這一幕本來也沒什麼,充其量向宗門弟子表態對百裡達奚的信任,但...好看被化煙雲凝聚而來的長亭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