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小哥哥在安撫自己可愛的小妹妹。
旁人看著都該被感動了, 但天衍宗的弟子們仿佛被人吊起來打,尤其是幾個峰主,通靈上人都懵逼了, 下意識看向縹緲上人。
素來沉穩的縹緲上人呆了好一會,才握緊了手中劍。
大長老眉頭緊鎖, 若有所思。
其餘人都在消化,或者說他們先消化, 但因為這個消息太巨大了,他們消化的速度不夠快。
以至於...楚瓷都沒耐心了。
所以,她重新坐下了。
“南川明澤, 你憋這麼久, 就這了麼?”
這話是對南川明澤說的, 南川明澤有些詫異, 但他敏銳察覺到剛剛長亭對他的殺意。
但楚瓷開口後,他忽然不出手了。
滿場寂靜, 比那晚楚瓷指尖捉蝶吻長亭的時候還寂靜。
但她也比那時更沉穩,也不給氣氛發酵的時間, 乾脆利落拿出了類似的一個晶石。
也放了一個小電影。
昏暗的鬼魅林子裡。
莫如正在跟一個人說話。
那人長得一張白麵狐狸陰險郎君的臉。
不是胡狡又是誰。
胡狡:“你真的能控製那楚瓷?我瞧著這小丫頭騙子腦子不太好, 但刁蠻頑劣得很, 骨子裡不服任何人。”
莫如:“她最在意的無非就是她爹娘的生死,告訴她, 她的爹娘非赤炎所殺, 而是為天衍宗所害, 她會動搖的。”
胡狡:“你有證據?”
莫如:“自然沒有, 所以她不信,懷疑是萬魂魔君動的手,因為她的爹娘神魂俱滅太快了, 宗門命牌頃刻間滅,就算是赤炎魔君也做不到如此效果,必是擅滅魂類的高手,所以,她假意答應,反過來還想探聽我們魔宗的情報,追查萬魂魔君是否真的已死,也順便撈點魔宗情報來討好她的師傅縹緲,證明她是個聰明且有能力的天才。”
胡狡被逗樂了,“就她?雙麵臥底?”
莫如保持禮貌而不失優雅的微笑,“這樣更好,就讓她以為一切儘在她掌握中,反正她現在沒什麼用處,假若將來老天瞎了眼,真讓她拿了北冥天劍,隻要掌握這個證據,就能威脅她為我們所用。畢竟天衍宗那些人,隻會相信自己看到她說過的話,哪裡會信她從未背叛過天衍呢。”
他手裡拿著的赫然是一塊晶石。
胡狡:“莊洛洛夫妻天資超絕,卻生了這麼一個廢材,沒點貓膩誰信?我看那姓莊的留著她的命卻不殺,沒準想利用她的血脈掌握北冥,他比我們近了一步,跟住了,未來北冥就是我們的。”
莫如拈花一笑,“我要的,可不隻是北冥。”
胡狡也笑:“當然,我也是。”
“想必咱們在天衍宗的那位朋友也是。”
兩人眼神交換,默契到宛若一對狗男男。
而小電影放完,楚瓷對表情古怪的南川明澤微微一笑,“臥底不好做,尤其是雙麵臥底,但至少眼下我非階下囚,而你是。”
“當年仙魔一役,萬魂那老東西敢害我爹娘,莊家那些狗東西又死盯著我,我若不裝得愚鈍頑劣些,如何能活下來。如今,我先要他徒孫性命,也隻是開胃菜而已。”
“沒想到今日還多了你這麼一個送人頭的。”
她說著,握住了腰上的北冥天劍,慢慢站起。
那一刹,很多人,至少當日在鬼澗的人都瞬間想到了當時她一劍捅穿虛弱的胡狡,又精準無比把人家遁逃的魂魄關入銅爐活生生燒死的手段。
如今,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節都在告訴世人——曾經那個憨批戀愛腦楚瓷不過是一種偽裝,真正的她應該就是這樣的。
冷靜,強大,而且狡猾。
直接錘死了想搞她的人。
不留餘地。
而且...隻有界書跟另一個人知道她放出的小電影是咋回事。
早在去鬼澗的路上,這個女人就早有準備。
當時,也就是楚瓷問了江流後,江流教她熒惑手心,楚瓷本來不知道這啥玩意兒,不過她心眼多,覺得江流不會對她多友好,特地問了界書,知道大概後,她反而放心了。
但她故作不知,開開心心學了,然後試探性問江流能不能幫她一個忙。
不能。
江流當時特冷酷無情。
楚瓷:“縉厄到現在都不能弄死莫如,說明魔宗內部有保他的勢力,這些勢力很可能也是這些年扶持縉厄的魔宗高手,如果可以坐實莫如跟胡狡還有宗門那個牛逼臥底合夥組團的事實,那麼,或許可以讓這個勢力分裂——我覺得,那個朝光其實不讚同擊殺莫如,我查過,他是堅定的魔耶信徒,無限忠誠,所以他忠於的不隻是縉厄這個魔尊之子,而是魔尊魔耶,那麼很可能在擊殺莫如這件事上,朝光的站位不符合縉厄的利益,但縉厄妥協了。”
江流若有所思,問:“說細節。”
楚瓷告知自己的計劃。
江流:“你這是想讓自己脫身?洗自己的身份?既洗了,為何不徹底洗乾淨,還非要弄個雙麵臥底?”
楚瓷:“這不是因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