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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沒打算跟這些人死磕。
金目尊者老奸巨猾, 也知道楚瓷沒打算真的逃走,她真逃出去,就必死了——縉厄跟朝光已在城中, 要麼他們把楚瓷逼出城外,然後追上去暗殺, 但縉厄懷疑楚瓷掌握有改變血脈咒印的手段,真讓她出去了, 未必真能追上她。
畢竟她有神隱。
綜合考慮,縉厄兩人等下勢必會出手。
楚瓷要做的就是誘引他們出手,一旦魔宗人殺入, 本圍攻楚瓷的人隻能轉移去攻擊魔宗的人, 局麵就亂了, 楚瓷也就有了轉機。
這是原本的謀算, 現實也往這個發展,
楚瓷忽心臟一涼, 北冥天劍也顫動了。
嗡,在那短短幾秒的混亂廝殺中, 縉厄跟朝光猛然出手, 一左一右鎖定楚瓷, 一個魔刀天降,一個咒法定詛。
那一刹, 楚瓷畢竟不是渡劫期, 跨了一大階, 很好, 她有一口血又得從喉口湧上來。
不管是元嬰期,還是合體期,她總被打不過的人打。
她憋屈, 心裡難受。
可這種難受
“師姐!!”
楚瓷祭寶器法身穩住奔潰的法力,正要驅動北冥的時候,先看到了一道身影替她擋下了縉厄的魔刀,但她畢竟勢弱,以劍格擋,劍碎,刀氣血肉斷骨,血肉飛劍中,刀氣飛梭穿過她,重新凝聚射向楚瓷。
楚瓷看到了這血染的一幕,也看到半空的譙笪相思半肩浴血,瞳孔震驚,握緊了北冥。
鏗!!
北冥劍流呼嘯而過,如黑紫狂蟒盤卷而絞,它對上了撲來的魔刀。
在那刹那,重傷的譙笪相思懸浮長空,她一手點眉心。
雙目紫芒電閃,空間順勢扭曲,被她鎖定的那些魔刀之氣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束縛。
雙目附著之上,那是她曾經堪破楚瓷偽裝的頂級寶器,但關於它的規格,楚瓷一直不清楚,隻知道這是天尊給譙笪相思的。
現在世人都知道了,這竟是不遜色於北冥天劍的絕世至寶,因為它啟動後,天降異象,雷絲鳴動,穿透天空之光幕。
然後魔刀之氣竟全數顫動了,也遲鈍了,接著被北冥劍流絞住,彼此消弭。
平了。
楚瓷沒受傷,隻是譙笪相思臉色蒼白許多,她看向楚瓷,眼裡卻有駭然,因為後麵的朝光補刀了。
“楚”
聲音未畢,朝光一劍落向楚瓷後背。
譙笪相思相救來不及,金目尊者那邊隻能對縉厄出手,眼看著朝光絕殺
城外一劍絕世飛天。
鏗!!!
劍擊聲沉悶而嘹亮,仿若天上銀龍墜人間紅塵。
蕩滌繁雜,清亮於世。
然後混亂中,眾人抬起頭,見到了城外中午正滿的灼日之中,一人握劍騎鶴而來。
楚瓷看著他,就一個念頭——這廝不是聽話送靈脈回去了麼?怎麼又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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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趕回來,自不可能為了楚瓷一個人違背宗門利益,人可以回來,但靈脈不能。
所以他避開了魔宗的眼線出了焚凰城後就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約定好的一個碼頭,在那見到了偽裝成漁翁的大長老。
“縉厄跟朝光沒有親自盯著,說明人都在城內,要專心殺楚瓷,我這才能出來,靈脈給你,你馬上帶回去,但小心——縉厄不會讓靈脈回到天衍宗,十有八九派了魔君級的伏殺你。”
不需要確定從焚凰城出來的人是誰,隻要封鎖前往天衍宗的路線埋伏暗殺就可以了。
大長老老練,從長亭迅速傳遞的信息中聯想到了縉厄的心機。
他安排的一定是紅靈兒跟江流,既試探這兩人誰是臥底,又能成功攔截他跟靈脈,因為兩人中不管哪一個是臥底,另一個人加上魔宗的人馬都足以滅殺這個叛徒跟大長老,那麼
“恐怕他們的魔兵成功了。”
大長老麵色沉沉,手下靈脈就果斷禦劍而起。
時間緊迫,他沒時間繞遠路,因為一旦耽誤時間,縉厄跟朝光結束在焚凰城的廝殺,回頭過來,他在半路上就會被對方乾掉。
那萬一在既定路線上被伏殺呢?
大長老跟長亭兩邊相反方向飛走,也沒多久,他感應到了焚凰城那邊爆發的動靜。
打起來了。
也不知楚瓷能不能抗住,長亭能不能趕到。
大長老還來不及多想,忽然麵色一變。
他閃避之後,下麵沼澤迷霧中出現的紅靈兒跟江流前後封鎖了路線,而周遭魔宗的人,以及一隊上百人數的凶悍魔兵虎視眈眈。
他果然被伏殺了。
而這一次江流沒有任何通訊或者放水的意思。
如果不想死或者不想身份暴露,他就隻能拿大長老祭天了。
除非除非華州他們來了。
紅靈兒看到遠方禦劍出現的華州等人,挑眉笑了。
“嗬!”
“有備而來啊。”
天衍宗果然很強。
就是不知道馳援大長老後,還能不能救下那個可憐的楚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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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出現後,仙門百家的人就尷尬了,也很震驚,長亭不是虛弱了?
這尼瑪的,幾百次虛弱病重垂死,每次都牛逼哄哄出場救人,開掛呢!
正好縉厄兩人出現,好些仙門的人果然如楚瓷預料的那樣迅速轉變了攻擊方向,畢竟殺縉厄才是絕對的政治正確。
局麵轉換後,長亭+金目尊者暫時攔下縉厄跟朝光,楚瓷應該暫時安全,她正要過去看譙笪相思的情況,卻見縉厄笑了。
“不愧是長亭仙尊,果然難對付,尋常傷勢對你根本無用。”
“唯一能讓你抵抗不了的,也隻有它了吧。”
縉厄手中魔刀忽然分裂,九刀插空,成九棱角的刀陣。
這陣形讓楚瓷有似曾相似之感。
突然,她頓悟了,是九曜!九曜靈樞的法紋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