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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從殿內走出的時候, 麵露疲憊,步伐也有些虛弱,縹緲上人聽到動靜後立即起來, 一個箭步就到了門口,看她如此, 手掌動了動,想扶她, 想問她累不累,但還是有些顧忌,手又放下了, 隻板著臉客氣問:“謝姑娘辛苦了, 不知相思如何了?”
她還是不太確定現在這個人是誰。
而且從身份上來看太尷尬了,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怎麼著眼前人都不是曾經的那個驕縱丫頭了。
楚瓷也很尷尬, 低眉順眼道:“已經好了,待體內靈脈平息契合就能醒來, 師...縹緲前輩您進去看看吧。”
語氣綿軟,但神色清弱, 宛若被她剛剛的態度傷到了, 又有些怯弱, 隻能客客氣氣。
縹緲上人看她臉色蒼白,身體單薄, 仿佛一陣風來就能吹走, 表情也有些崩, 握了握拳頭, 低聲道:“多謝。”
然後傳音讓通靈上人過來照顧楚瓷。
通靈得到傳音愣了下,這特麼就隔著七八步遠,都不用嚎嗓子, 回頭說下就成了,還用得上傳音?
不過他還是過去了。
縹緲上人則是顧自進殿。
眼看著縹緲上人擦肩而過,楚瓷一個人站在原地,仿佛很孤獨無助,通靈上人覺得自己get到了她的悲情,心生憐憫,上前說:“你彆擔心啦,她就是死鴨子嘴硬,其實...”
還沒說完,楚瓷轉過臉,剛剛一秒前的柔弱委屈煙消雲散,頃刻間就變得冷漠強勢,眼神掃了下通靈上人,聲音都泛著一股冷冰渣氣。
用不著質問,一個眼神嚇死個人。
這氣場分明就是赤炎,凶得很。
通靈跟肥雞都打了個哆嗦,瑟瑟發抖。
尤其是楚瓷忽然一個傳音,“等下喊....”
啊?
通靈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楚瓷手捂嘴巴,一口血吐出來,然後疲軟倒...
“不,不好了!楚瓷暈倒了!”
他這一殺豬嚎,剛進去的縹緲上人立即衝出來了,一把推開通靈接住了縹緲上人。
通靈:“...”
等楚瓷被縹緲上人帶進去跟譙笪相思躺一起,外麵的大長老難得翻了個白眼。
真見鬼,縹緲這輩子都被這丫頭吃死了,不管她是不是本尊。
不過也不知道縹緲最後會不會追究這個事。
殿內,縹緲上人淡淡道:“彆裝,起來,有話問你。”
楚瓷一動不動。
縹緲上人也不生氣,就是掐住了楚瓷的軟肉。
楚瓷立即睜開眼,坐了起來,乖乖正正的,很是賢良淑德。
縹緲上人問:“你知道她在哪嗎?”
楚瓷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
“我不知道,但我會查清楚,其實我也很喜歡這個又傻又笨特刁蠻的孩子。”
“你喜歡的人多了去了。”
“...”
楚瓷訕訕,妄圖狡辯:“師傅,我也沒那麼隨便的。”
縹緲上人微笑,“看出來了,一般情況下你不隨便,你隨便起來不一般。”
師傅你這陰陽怪氣的。
楚瓷:“師傅你能不能定向指認一下,我咋就隨便了。”
縹緲上人抿唇,聲音低沉:“身份變來變去,你以為什麼都可以一筆勾銷嗎?”
楚瓷心裡咯噔,來了,果然來算總賬了。
“我...不能嗎?”楚瓷很失落。
縹緲上人:“你不介意嗎?畢竟現在你想起了所有事。”
她到了這個年紀跟閱曆,深知若有所經曆,必留痕跡,不可能輕描淡寫抹去一切。
楚瓷敏感,察覺到了什麼,問縹緲上人:“師傅介意嗎?”
正在給譙笪相思把脈的縹緲上人看了她一眼,道:“她的消失,是你所願?”
哎呀媽呀,這個問題簡直太好回答了。
楚瓷舉起手發誓狀:“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是主動來你們這的,也不願意占了她身份,更不願意變成你徒弟,我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咋了,師傅你表情咋這麼怪。”
縹緲上人板著臉,冷冷道:“我在專心,你彆說話。”
楚瓷看了一眼,“師傅,你把脈的位置不對啊。”
阿?縹緲上人低頭一看,還真摸錯了,難怪半天感應不到譙笪相思的心脈。
略尷尬,縹緲上人輕咳了下,重新摸好位置,問楚瓷:“那你呢?你不介意?按理說就算不提天尊始作俑者,便是我天衍宗上下當年也有懈怠之責,沒能監督到下麵仙門的惡行,你理當介懷。”
這個問題也不難回答。
“那啥,師傅我說句話您彆生氣啊。”
“你什麼時候說話見我不生氣過?”
這不是內涵,這是攻擊啊。
“好吧,那我就說了,其實吧,一開始我沒把天衍宗跟你們混合在一起,師姐是師姐,師傅是師傅,你們是你們,他們是他們。我不在乎前人故舊,因為我一個也不認識,也不在乎天衍宗的前途如何,它本也不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