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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忽然消失, 倒是看到瀚海之中開啟的天門跟金光,因為太遠了,彆的也看不見, 就看見一道巨大的光柱,光柱中一個黑點。
然後就沒了, 門關了,海浪平息了, 倒是下了場雨。
一場挺溫柔的小雨,這讓很多人茫然若失。
這是結束了?
怎麼這麼突然。
是不是剛剛...有人似乎有所猜想,但礙於縹緲上人這些人臉色太難看, 他們不太好說。
直到明皇坐了下來, 吐出一口氣, 瞳孔若漆黑若微光, 似失落,又似茫然, “她走了。”
什麼?通靈上人還有僥幸心理,一聽這話不樂意了, “你彆瞎說!”
明皇垂眸, 滿身的頹廢, “她本是已死之人,煉魂後又造殺孽, 多少因果都在她身上, 之所以不像我們一樣墮邪魔, 是因為她在人間本就有覆滅之期, 即便歸來,也還是得離去。”
“這是天命。”
下界都要滅了,還是上界扔下來的鍋, 你還跟我說什麼天命。
這裡好多人都聽不進去,尤其是通靈上人這個逼逼能手,直接懟了回去,“你是長亭那廝的人,一切都在他陰謀內,還扯什麼天命,我跟你說,現在那大海怪沒了,肯定是我們家楚瓷厲害,把它滅了...”
一般來說這種可能性近乎於無,換做彆人肯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但通靈上人什麼人啊,他皮厚,就沒邏輯概念,能屈能伸,加上肥雞頂著一身禿毛肥肉翻著白眼,“她會死?我都成了鳳凰,她怎麼可能死。”
明皇看了看它,麵無表情,“我覺得你不是。”
肥雞:“?”
我覺得你在羞辱我。
肥家剛想罵過去,卻覺得不太對勁,“你怎麼...”
明皇身上的氣在消散。
縹緲上人此刻很不安,走到他跟前,“你還知道什麼?”
明皇抬頭往天上看去。
眾人也下意識看去。
啪嗒啪嗒,還是雨水,但天空之上卻一片殷紅,不對,是因為雨水是紅的。
“這是?”
通靈上人抹了一把臉,掌心滿是血,“這是血?”
好一場淅淅瀝瀝的血雨,從天而降,從天界而來,在他們看不到也感應不到的地方,一場禍及整個天界的殺戮正在發生。
但他們聽不到聲音,隻有雨水聲。
天地一片寧靜。
沐浴在血雨中,縹緲上人聲音有些顫抖,“她...把那怪物引到了天界,是不是?”
“是。”回答她的不是明皇,而是落下的譙笪相思,她輕摟了下縹緲上人,以安撫她,後者還有些錯愕這個二弟子竟沒了往日的潔癖,但未多問,因為看出譙笪相思有事找明皇。
“長亭的一切算計都是為了眼下這個結果,可對?”
明皇雖木然,卻也回答了她,“是,他的所有謀劃,都是為此。”
眾人憤怒無比,個彆人反而不怒了,大長老若有所思,“他自己沒法飛天界?否則就算他自己沒法屠殺天界,引淵總能做到的吧。”
明皇皺眉,“這點,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還是懷傷時的事。”
“我來告訴你們吧。”
金目尊者從邊上海水中冒出頭來,後麵還有一大群海妖,眾人頓時一片戒備
“界書跟海宿噬神大陣限製了他,而且當年他們鎮壓淵並降臨人間,與天界有過契約協議,不可在淵沒有鎮壓成功之前回歸天界,三重限製導致他無法回歸天界。”
“我想,這就是他挑選楚瓷的原因吧,但因為時間太緊了,他沒有那麼多時間,無法讓楚瓷達到破天門引淵的實力,所以必然得讓更恐怖的赤炎出來。”
赤炎是非正常存在,非人非妖非魔非仙,不在限製之中,又能完美繼承鮫人王座,可以替他完成最終的目的。
屠戮天界。
“夠狠。”江流固然憎惡長亭的狠絕,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狠絕。
“為了複仇,能如此堅定...也是厲害。”
若要罵他牽連無辜,在場這裡所有人好像都沒資格,因為都是當年的既得利益者,這種心情海真是微妙又憋屈。
眾人一時沉默。
紅靈兒已經知道赤炎去了天界,表情很不好看,恨恨道:“利用女人,算什麼爺們,越堅定,越不是個東西。”
“況且不管是鮫人族還是其他生靈,不管是在天界還是下界,既為生存者,當戒備他人,如此單純愚蠢,先為天庭欺騙,又被天尊三人騙殺,這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不可否認我們人族天性卑劣,禁不起誘惑,可難道他們自己就沒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