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謝柏遠坐了下來,想將杯子移到一邊騰開位置時候卻發現了壓在下麵一張紙條。
字是手寫,帶著幾分清秀感覺,提示話看起來也很暖心:會長,菊花茶可以下火。
謝柏遠看過這張紙條,卻是連杯子都沒有擰開,直接原樣挪到了一邊,然後取出書來自習。
許澤從謝柏遠來時候就一直在關注著他舉動,看著他發現那個杯子,看見他詢問後然後看到那張紙條,原本就緊張心愈發提了起來,隻是當謝柏遠原模原樣挪到一邊隻當沒看見時,他心又像是斷了線風箏一樣急速墜落了下來。
許澤聽說過謝柏遠處事方式,所有禮物都是一概拒絕,他隻想著一杯菊花茶下火沒什麼,但是真被拒絕時候,仍然覺得失落。
謝柏遠又怎麼可能看得上他這樣人。
菊花茶事謝柏遠並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一如既往完成自己任務,然後在閉館時候收拾東西離開,最後剩下人已經寥寥無幾,謝柏遠在借書登記時候看了一眼自己座位,卻是看到了一個有些纖瘦人影過去拿過了那個被遺留下來杯子。
一個……男性。
他小心翼翼去,小心翼翼離開,明明是取回自己東西,卻像是做賊一樣心虛。
謝柏遠看著那人似乎習慣性微垂側臉和有些過長發絲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同學,借讀證。”借書導師提醒道。
“謝謝。”謝柏遠拿過了書,在走到樓道上時想起了自己在哪裡見過那個人。
上次一不小心撞到那個,他也喜歡同性?算了,喜不喜歡跟他關係不大,真要告白拒絕就好了。
外麵夜色很黑,謝柏遠背著單肩包走到路口時候想起了沈醇話,其實以往上火也就是三兩天就好了,實在沒必要買藥,但是今天跟沈醇已經說過了,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謝柏遠轉了方向,隻是到時候卻發現學校藥店已經關門了,想要買藥還得出校門。
他略微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回宿舍。
以往隻有一個人宿舍現在開門時候就能夠看到亮光,沈醇正坐在床上打著遊戲,聽筒裡偶爾還傳來其他人聲音,聽起來十分熱鬨。
“會長回來了。”沈醇聽見開門聲音時抬頭看了一眼道。
“嗯。”謝柏遠應了一聲。
“會長上線啊!”
“我們這幾局很順利啊,會長快來帶我們飛。”
“小學弟打射手也很厲害,強強聯合,所向披靡啊。”
這種明明以往覺得吵鬨聲音現在卻覺得熱鬨很多,謝柏遠掛起了背包,本打算先去洗個澡,轉頭時候卻是看到了桌子上放著小藥盒,口腔噴霧,治就是上火引起炎症。
“這是你買?”謝柏遠轉頭詢問道,“我不是說自己買麼?”
沈醇那邊關上了麥,抬頭笑道:“我想著會長今天回來晚,可能藥店會關門,就順道買了,不用謝。”
由於521殷勤彙報,沈醇確實是順道。
“我轉錢給你。”謝柏遠捏著那藥盒覺得有些無所適從,他心裡沸跟沸水翻滾一樣,麵上卻還得壓下那些情緒。
同樣是彆人關懷,他不在意就是真不在意,在意就覺得體貼。
原來有時候真不是看某些舉動,而是人不對,就哪裡都不太對。
“好啊。”沈醇隨口應道。
謝柏遠心裡沸水緩緩恢複了平靜,沈醇隻是拿他當朋友而已。
錢轉了過去,謝柏遠看著沈醇認真盯著屏幕神色,突然覺得在這個空間內有些難待下去,轉身進了浴室。
門關上時候沈醇支起腿,單手撐著臉側看了洗手間門口一眼,眸色微深,對他動感情可不是什麼好事,看來這宿舍還是不能長久住下去了。
搬家真是十分麻煩啊,不過床位他還是得占住,雖然說感情這事不能靠避免見麵來剪斷,但太近了也會出問題。
從521那裡彙報來看,許澤已經開始嘗試追求謝柏遠了,那個人看著內向,但是韌性卻很強。
謝柏遠洗完澡,本來是中規中矩穿上了短袖和短褲,對著鏡子擦著頭發時候,心裡卻是莫名升起了一個念頭。
或許他可以測一下沈醇性取向,之前隻是猜測,並沒有證實對方就一定是直男。
浴室門被打開,沈醇玩了兩把遊戲丟開了手,正在規製著自己這學期計劃,駕照需要拿到,四級和各種證書都需要提前準備,既然要過一輩子,加光環這種事就不嫌多。
他心思放鬆,也難免在哪裡有動靜時候看上一眼,而那一眼景色讓他微微挑了一下眉頭。
作為一個世界氣運之子,即使結局慘烈,謝柏遠也擁有著極為出色外貌條件。
寬肩細腰自不必說,腹肌也十分流暢有料,一點兒都不顯得虯結難看,反而十分吸引人眼球。
謝柏遠膚色偏白,平時好穿淺色,加上性格緣故,人也顯得格外冷,而現在隻穿了短褲,在燈下露出仿佛玉質一樣皮膚,那種冷感並沒有退去分毫,卻讓人總想做點兒什麼。
人類天生破壞欲?似乎沾點兒。
沈醇喜歡男性,他也自認不是聖人,美.色當前,怎能不令人食指大動。
沈醇停下了敲擊鍵盤手,托著腮手指略微輕點著臉頰,眼睛直勾勾盯著謝柏遠看。
他目光倒沒有什麼淫.邪,好像隻是欣賞,但是那種毫無避諱目光卻是讓謝柏遠緊張幾乎同手同腳,汗毛也微微豎了起來。
本來如玉質一樣皮膚上泛起了淡粉色,謝柏遠強作鎮定看向沈醇道:“看什麼?”
沈醇看著那抹微粉,心裡嘖了一聲道:“會長有料,身材真不錯。”
不搬了,搬個錘子。
“會長,這樣噴藥是不起作用。”沈醇站在門口笑道。
謝柏遠下意識轉頭,看見就是他微靠在門口身影:“等會兒再噴。”
“我還尋思著會長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買藥呢,原來怕苦。”沈醇走了過去,取過了謝柏遠手上那瓶藥,手指托起了他下巴道,“張嘴。”
他臉離很近,傾身那一瞬間謝柏遠幾乎以為他要吻自己:“我自己來……”
“會長乖,吃藥不能怕苦,諱疾忌醫可不是好事。”沈醇輕笑了一下,“張嘴。”
謝柏遠無奈,微張開了唇,沈醇找到了患處輕按了兩下泵頭,藥物入口,謝柏遠眉頭又皺了起來,隻是這一次想要吐舉動卻被沈醇捂住嘴動作製止了。
溫暖手覆在臉上唇上,謝柏遠心跳在一瞬間失衡,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樣轟鳴,沈醇將藥瓶放在一旁,從兜裡掏出了手機看了下時間道:“要含三分鐘。”
“嗯。”謝柏遠輕應了一聲,“裡布用……”捂著。
“聽不懂。”沈醇眸中有些疑惑,不過隨即笑道,“會長可彆咽下去。”
他桃花眼生極其漂亮,平時就自帶三分笑意,輕輕一笑時候十分水光瀲灩,在暖色燈下更好像那卷著晨光微微蕩漾碧水一樣。
謝柏遠覺得捂著嘴手掌好像過熱了些,好像把他心都給燙熱了,原來他真也是凡夫俗子,也是喜歡一個人外貌。
“時間到了,會長記得漱口。”沈醇收回了手,輕鬆轉身離開了衛生間,手指撚了撚,似乎還留著剛才熱度。
謝柏遠吐了那口藥水,漱口時候口中還留著微麻感覺,但卻說不上是嘴裡更麻還是唇上更麻一些,鏡中人臉上泛著紅,被沈醇捂過地方尤其深,倒是可以勉強解釋過去。
【宿主,您在乾嘛?】521謹慎問道。
【做任務啊。】沈醇笑道。
【啊?】521很疑惑。
沈醇十分好心給出了答案:【其實這個任務還有另外一個做法,讓謝柏遠喜歡我,他跟許澤之間紅線不就斷了麼。】
【然後呢?】521問道。
您要回應嘛?它第一次負責宿主就要脫單了嘛?!
【然後睡覺。】沈醇拉上了夏涼被,【好困。】
521:【……】
好奇心就像是貓毛飄進係統機械心一樣,癢又拿不出來!還不能打擾宿主作息。
306宿舍氣氛變有些許微妙,兩人還是跟以往一樣打招呼,分開上課,一起玩遊戲,沈醇舉動也跟以往沒有太大差彆,可謝柏遠就是覺得微妙,好像沈醇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眼神都有著意味深長意味。
謝柏遠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卻又無法從這種氛圍中掙脫出來。
開學沒有多久就是中秋,即使大學課業相對輕鬆,放假也是一件令人覺得愉悅事情,連上周末一共四天假期,足以讓住近人回家一趟了。
“好,我明天下午回去,沒有逃課,真,騙你是小狗。”沈醇站在窗前打著電話,聲音中有著比平時更加溫柔意味,“需要我帶什麼麼?月餅……月餅真不吃?好吧……”
他聲音平和,耐心十足,引得謝柏遠沒忍住側目去看,心中猜測著他打電話對象。
或許是女朋友,所以才會那麼溫柔,原來他戀愛時候竟然是這樣狀態。
心裡泛起了微苦味道,謝柏遠將自己思緒壓了下去,如果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那麼自己便不該去打擾,不該去動那份心思了。
“好,明天見。”沈醇掛斷了電話,回頭時候就看到了謝柏遠冷仿佛能夠結冰臉色,“會長,心情不好啊?”
“沒有,”謝柏遠遲疑了一下,還是遵從了內心想法說道,“你剛才是給女朋友打電話?你們關係挺好。”
這話字麵意思是寒暄,隻是語氣中卻是難掩微酸味道。
沈醇失笑道:“什麼女朋友,那是我媽,我可是連初戀都還沒有呢,會長你可不要汙蔑我。”
“沒有初戀?!”謝柏遠難以形容自己此刻感受,大概是震驚而又欣喜,“為什麼?”
震驚是沈醇長成這副模樣竟然沒有談過一兩段戀愛,欣喜是他竟是潔身自好。
“可能是因為誰也看不上吧。”沈醇思索了一下笑道。
這話聽起來實在不符合沈醇平時謙虛言談舉止,雖然是實情也沒錯,但謝柏遠還是有些微微訝異。
“換句話說,沒人看得上我。”沈醇坐在了一旁微微歎氣,“從小到大沒有收到過一封情書,想要脫單總不能自己脫。”
謝柏遠唇線抿緊繃住笑意,其實沈醇很受歡迎,隻是太受歡迎了,他模樣招搖,性情也和順,對誰都是笑模樣,自然吸引了無數人對他傾心,隻是太過於耀眼人是不能被一人獨有,情書禮物往往還沒有到他麵前,就已經被毀屍滅跡了:“不著急,總會有。”
“會長你呢?你長這麼帥,為什麼還沒有談過戀愛?”沈醇笑著詢問道。
謝柏遠對上他視線,想了一下道:“跟你一樣原因,誰也看不上。”
他是有些挑剔,不合心意不想隨意去開展一段戀愛。
沈醇若有所思道:“那看來我們是難兄難弟了。”
其實不是,謝柏遠心裡想著,他是單戀,戀是一個沒可能在一起人,而沈醇不一樣。
“對了會長,這次中秋什麼安排?”沈醇問道。
“去自習室自習。”謝柏遠說道。
“會長真刻苦。”沈醇笑道,“我就不行了,我得回家,回來了給你帶月餅吃。”
“好,謝謝。”謝柏遠神色微淡說道。
沈醇摩挲著手機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原生家庭對於孩子影響很大,許澤家中有變故,導致他十分內向,謝柏遠看著肩膀能夠扛起一切,為人除了冷了點兒沒有什麼可指摘地方,實則家中也不比許澤好多少。
父母離異,各自有了家庭,這個原本是愛情結晶孩子成為了多餘那一個,謝柏遠由祖母照料長大,即使父母雙方給了撫養費,到底是感情有所缺失,這樣狀況造就了謝柏遠格外獨立和努力,也以極其優異成績和成就獲得了保送資格。
即使人人讚譽,他也從未放棄過努力,在這個天之驕子齊聚A大,他也是最為出色人群中一位。
他選擇跟許澤在一起是感動,或許也是看到了對方努力,帶著點兒惺惺相惜意味,但很可惜結局並不如他想那麼圓滿,反而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
沈醇不可憐他,謝柏遠這樣人也不需要彆人可憐和同情,他隻會憑借自己本事和能力去改變自身境遇,而不是去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沈醇欣賞積極人。
課程對於沈醇而言沒有什麼負擔,在假期前課程結束後,他出了教室就直接往校門外走去,不少同學目光追逐下,沈醇淡定坐進了在門口等候車裡。
在A市這個寸土寸金城市,豪車並不是什麼太稀罕東西,但超千萬車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隨便開上。
眾人紛紛猜測著沈醇身份,隻是眾說紛紜,卻沒有人能夠猜透。
“活高富帥啊。”
“人家一輛車就得我們奮鬥多少年了,配不上啊。”
“平時相處完全不覺得沈醇是這麼富富二代,我要是長成他那樣,還有那麼多錢,還成績好,我能鼻孔朝天走路了都。”
“哈哈哈哈哈,不至於不至於,不過那種什麼都優秀,估計以後就算不商業聯姻,也得配個白富美吧。”
“也是……”
人群之中謝柏遠也剛好看到了那一幕,就像那些人說,平時相處完全看不出來沈醇富有,他衣服鞋子價格都不菲,少則幾百,多則上萬,但不至於太誇張,也沒有什麼炫富行為,食堂吃得下,路邊攤也吃得下,雖然偶爾挑食,但是從來都是低調。
聽他跟母親說話語氣,應該是關係很好,那種美滿家庭出身孩子,未來想必會娶妻生子,一生富貴,不會跟同性.戀或者是他扯上什麼太深關係。
是他妄想了。
謝柏遠看了兩眼轉身離開,許澤本是看著沈醇離去,心裡很難說清滋味,麵對那樣差距和現實,有時候是連羨慕都很難升起,因為差距實在太大了,他們完全就是兩個不同世界人。:,,.